顾华摇打着十二分精神开车,没有注意到邓昭案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客气什么,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你在吃这方面倒是挺执着的。”邓昭案随口一提,“最近名声渐长,生活也变滋润了啊。”
“什么意思?”
“看你脸都圆润不少了。”
顾华摇:……
“你这句话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
虽说演员可以高矮胖瘦挑选适合自己的角色,但顾华摇是一个打着高冷女神人设的演员,女神一旦胖了,那意思就差很多了。
“我开玩笑的。”邓昭案胡乱搪塞过去,而后,他又挑了个话题,“你拍这部戏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顾华摇仔细回想了一番,“感觉很自在。”
她想了很久,蹦出了这么一个词来。
邓昭案笑着说,“你这个词,很贴切。”
“你也是吧?”顾华摇也笑了,“也是因为是你,不用太假装去配合。”
她是个认生的人,对陌生人很难去做到毫无破绽的配合,太过亲密的举动,总会有不适。
她和邓昭案是非常合拍的工作伙伴,他们的磨合,从大学到现在,对方一个举手投足,另一个人就能马上领悟并配合。
所以,她是庆幸的。
邓昭案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露出一排白牙地笑。
车停住了。
“你到了。”
邓昭案解开安全带,“要不要上去坐坐?”
顾华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摇摇头,“不去了,早点休息。”
“对了,今天本来要找你的,手怎么样了?”他今天回了一趟家,被家里人挨个批了一顿,心里郁闷得不行,倒是把她的要紧事给忘了。
“没事了。”顾华摇特意松开方向盘,伸出手给他看,“好好的。”
邓昭案点了下头,“没事就好,那我上去了。”
“嗯,晚安。”
“晚安。”
顾华摇回到家,九点半了。
她打开电脑,下午有一条信息进来,内容触目惊心:我被封慕白找到了。
顾华摇:怎么回事?
某好友:可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在留烟巷找人的时候,正好他在附近办公。
顾华摇:……还有这么巧的事?
某好友:我觉得他上辈子肯定和我有仇,还被他搞了一下,我现在腰都不好了!
顾华摇: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某好友:去去去,我是说腰被弄伤了。
顾华摇:去看医生,算工伤,给报销。
某好友二话不说发了一张医院账单的照片过来。
顾华摇同样二话不说地转了账。
过了几秒,某好友回:谢了。
顾华摇:那你查到那些人的下落了吗?
某好友:这是我最可恨的地方!我那天本来追得好好的,眼看着马上跟上了,被那个封慕白一搅,差点没气死我!我不仅暴露了自己,还把人愣是从我眼前放走了,你说我气不气!
顾华摇: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我的拳头了……
某好友:现如今我暴露了,那些人会谨慎些,恐怕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
顾华摇:那你先回市里吧,留烟巷那个地方,有点奇怪。
某好友:有什么奇怪的?
顾华摇:说不上来的感觉,去到那边总感觉……
顾华摇:一切都不太真实。
某好友:别多想,过段时间我再找找方向,我感觉他们也按捺不住了,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他们可能就要朝你这边进攻了。
顾华摇:总之,万事小心。
某好友:你也一样。
-
《以你之名》第四集正式开拍,顾华摇收到剧本,不自觉地先关注了一波男女主角的情感走向,好在,没有什么磕玻璃碴子的剧情,虽不算高甜,但也开始往好的方向走。
顾华摇便也不打算再去想什么投票的事情,投入十二分专注继续演戏。
这一天拍摄完后,顾华摇早早就回了家。
乔东阳交待了人给她送了水云轩的饭来,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综艺节目。
她几乎不看综艺节目,这一次例外,是因为这一次的节目里……有乔东阳。
这一期节目里邀请了乔东阳以及他当时那部剧里面的其他几个主演,当然,也包括赵殷。
这个节目都是以做游戏为主,恰好在这一期里,节目组安排了恐怖箱环节。
所谓的恐怖箱,就是在不知道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参加游戏的人通过触摸的手感来判断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导演组为了增加游戏的刺激度,特意在某些箱子里放了活物——青蛙和蜥蜴。
乔东阳所在剧组为一队,在看到对面组恐怖箱里的东西,一个个都看呆了。
赵殷直接吓了一跳,快速从恐怖箱边跑开,冲到乔东阳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
动作之娴熟,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顾华摇下意识点开了弹幕——
【哇哇哇!女神这是……】
【不会吧不会吧,牵手了!】
【牵手了!】
【麻麻,我终于磕到CP了!】
【这热搜预定了,乔东阳赵殷官宣!】
【热搜警告!】
【啊啊啊啊!】
【好激动!】
【不会是作秀吧?】
……
顾华摇懵了一下。
她又重新倒回去看了一遍——
赵殷冲到乔东阳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
乔东阳有些错愕,回过头来,赵殷把手收了回去。
这看似无心的举动,却又似刻意在避嫌,更加重了观众的猜疑。
【我倒回去看了七遍,啊啊啊我爱了】
【前面那个七遍的,我看了八遍】
【这次真的是在一起了吧?】
【早该在一起了,这次算石锤了吧?】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今天又是为CP磕糖的一天!】
……
顾华摇放下了吃饭的筷子,又伸手把视频按了暂停,画面还停留在赵殷羞怯看着乔东阳的位置。
她关了屏幕,看着面前摆了一桌的食盒,莫名自嘲了一下。
昔日的委屈加上这段时间的蠢蠢欲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和荒谬。
她苦笑着,眼前蒙了一层水雾,喉咙里似卡了什么东西,郁结得上不去、下不来。
果真是应了某一句话——
所有的荒唐,在最开始的时候,往往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