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顾华摇以为是乔东阳，抬眼却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她有些驼背，穿着一件很长的风衣，衬得她越发矮小。
女人看起来怯生生的，看到顾华摇，不好意思地朝她点了点头。
顾华摇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你有事吗？”
“你这里是VIP病房吗？”
女人探着头往里看，而后，目光落在了饮水机上。
见顾华摇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讪笑道：“孩子口渴，吵着要喝水，普通病房没有饮水机，我看你这个病房和普通病房不太一样，想来讨口水喝。”
她拘谨的样子让顾华摇放下了戒心，顾华摇说道：“你进来吧，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杯子。”
“谢谢。”
女人快步走进来，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
她装好水，转过身去看顾华摇，笑着说道：“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您客气了。”
顾华摇看她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握着水杯的手却是布满老茧。
“小姐，你在这里住一天要多少钱啊？”
女人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反而接了水后，就一直站在饮水机旁边，和她攀谈起来。
顾华摇不好就这么生硬地赶她走，回答她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是我男朋友交的钱。”
这间VIP病房，还是乔东阳特意要求的。
“这样啊，”女人点头笑道，“你男朋友长得很帅，我刚刚看到他了。”
顾华摇呵呵笑，却是没有心情再聊下去了。
女人左看看右看看，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两句真好，朝顾华摇走了过来。
顾华摇挑了挑眉，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阿摇，这位是……”
乔东阳回来了，顺便把早饭给拿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女人，是刚才在楼道上教孩子算数的母亲。
女人回过头看他，眼神闪躲，转回去看顾华摇，“你男朋友回来了。”
顾华摇点头，看着门口的乔东阳，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是过来接水的。”
女人也解释，“普通病房没有饮水机，就想过来看看VIP病房有没有，麻烦了。”
解释着，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乔东阳已经进了房间来，看她接了水，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外面走廊尽头就有饮水机，你可以到那里打水。”
女人尴尬地笑笑，“这样啊，我还说怎么医院里都没有公用饮水机呢，真是打扰你们了。”
“嗯，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我女朋友需要休息。”
乔东阳直接撵人了。
顾华摇默不作声，等着女人离开。
女人突然冲到顾华摇面前，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小刀，眼看着就要朝顾华摇刺去。
顾华摇一个翻身，从另一侧跳下床去。
乔东阳伸手控制住女人的手，用力一掰，女人一下松开了小刀，又挥起另一边拳头朝乔东阳过来。
乔东阳毫无意外地接过，用力一推，把女人直接摔到墙上去了。
女人整个人撞到墙上，连带着旁边的桌子震了震。
走廊尽头就是护士站，有人听到声音，有匆忙的脚步声在往这边赶。
那女人登时从腰间抽出一条绳子，搭在窗台上，双手握着绳子，想要从窗台上逃走。
乔东阳冲上前去要拉住她，不料手扑了空，女人一跃而下。
该死！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伤人的凶手，从窗台出去了。”
护士懵了，“怎么回事？”
“快联系你们这边的保安部，不能让她跑了！”
护士立刻明白过来，赶紧跑出去呼叫支援。
乔东阳站在窗台看了一会儿，转过来看顾华摇。
刚才她翻身而起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阿摇，有没有受伤？”
顾华摇摇头，“我没事，没想到他们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乔东阳走近她，从上而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在她的额前落下轻轻一吻。
“刚刚那人，应该不是之前伤你的那个吧？”
如果是，应该认得出来。
顾华摇摇摇头，“不是她，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知道她在军需医院，知道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想到这，乔东阳又拧紧了拳头。
顾华摇拉着他的手，“东阳，这件事急不得。”
“我知道。”
乔东阳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后勃颈里。
他知道，敌人在暗处，他不能着急，越要淡定应对一切。
可是，这件原本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也只是因为当事人是顾华摇，就变得难以做到。
顾华摇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
“先生。”
门口来了一个护士，“你们没受伤吧？”
顾华摇和乔东阳当即分开来，除了护士，还来了几个模样年长的医生。
先进来的那人年纪最老，也是长得最权威的，说话低沉而又力量，无一不透露着领导风范，“乔先生，听说你们遭受了袭击，有没有受伤？”
乔东阳扫了他一眼，“没受伤，人抓到没有？”
“呃……”年长的男人支支吾吾道，“保安部的人收到消息后，已经是第一时间去到楼下，没……没有看到人。”
“监控呢？有没有看监控？”
乔东阳语气急促，是有些生气了。
站在老男人身后的另一个中年男子率先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位先生冷静一下，我们医院的所有监控刚刚都被黑掉了，技术那边也正在处理，还没有结果。”
顾华摇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并不意外，挑眉说道：“那个女人有个孩子，你们找到他了吗？”
“嗯？”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顾华摇叹了口气，行吧，就当她没有问过。
“你们军需医院的安保系统这么脆弱不堪，你们院长知道吗？”乔东阳冷眼看着他们，说道。
老男人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一个个脸色都垮了。
护士指着前面的老男人，弱弱地说了一句，“这位就是我们的院长。”
顾华摇：……
院长也挂不住脸了，笑了笑，“让乔先生见笑了，在此之前，我曾一度以为军需医院的安保系统是目前整个中和地区最严密和完备的。”
院长所言不虚。
在整个中和地区，论安保系统，即便是市里重点医院，也未必能有一个军需医院的安保系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