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四周望去，辨别声音的方位。
乔东阳心慌意乱，脚步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加快。
“救命啊——”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放开我——”
“救命啊——”
“求求你们，不……不要。”
嘭——
破旧的门板应声倒下，房间内，一个姑娘五花大绑在一张铁床上，手脚用铁链分别锁在床的四角，她的头上套着一个麻袋，任凭她怎么用力甩头，也挣脱不开。
姑娘身上压着一个男人，正要脱她的衣服。
乔东阳眼圈一下子红了，是血红色的。
他快步走过去，截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掰，男人没吃住力，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
裤子都脱了一半，整个人滚到地上，露了些不该露的。
乔东阳怒目看他，踩着步伐到他跟前，狠狠地踢了一脚、又一脚、再一脚。
“啊——”
“呃——”
男人喊了两声，最后一脚踢在要命处，声都不会出了。
“兄弟们，这有一个！”外面有人，闻声进来。
见到乔东阳，有人拿木板，有人拿木棍，还有个离谱的，拿了铁锹。
乔东阳撸起袖子，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可以进来打。
几个人不服气，抄家伙往上冲。
乔东阳也是练过的，一只手抓住从天而降的木棍，一把砸到对面甩来的木板上。
嘭——
木板木棍碎成两半。
“东阳哥！”
身后，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和警察都来了。
铁锹哥被制止了。
木棍哥和木板哥也被制止了。
乔东阳打红了眼，转身去给床上的人松绑。
铁链是缠着的，一下就解开了。
他拿开麻布袋子，看到赵殷，心冷了半截。
赵殷哭得眼泪婆娑，看到救自己的人是乔东阳，眼泪哗一下又开始落了。
“东阳哥，谢谢你……”
“顾华摇呢？”
赵殷一边哭一边问，“什么顾华摇啊？”
乔东阳六神无主，转身跑了出去。
身后，赵殷喊他，“东阳哥——”
村子不大，就那么几户，他转了一圈，停在最后一间房子前。
院子里，有人哀嚎的声音。
乔东阳跑了进去。
几个男人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的、抱着脚的、还有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都不见顾华摇。
“阿摇——”
顾华摇应声推开门，从里屋走出来。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泡泡袖上衣，下装是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小白鞋。
光线昏暗，但乔东阳分明见她衣服上全是血。
他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声音在抖，“阿摇，你……受伤了。”
顾华摇看他失魂落魄，眼里装满恐惧和关怀，她也失了神，喊了一声，“东阳。”
“你伤哪了？”乔东阳上下打量她，想找伤口，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
顾华摇摇头，“刚刚打架，打翻了厨房里的——”
她闻了闻，皱眉说道：“可能是狗血。”
乔东阳一把拉她入怀，头埋在她的肩上。
顾华摇能感受到他在颤抖，脑海一下空白了，她下意识抬手，抱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
半晌，他停了抽/动。
顾华摇道：“东阳，我没事。”
话很轻，像一阵风，抚慰他那颗不安而躁动的心。
乔东阳松开她，眼睛寸步不离。
顾华摇难得没躲开他的目光，报以同样的热切看他。
顾华摇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乔东阳嗯了声，“你怎么会在这？”
说着，还看了一眼地上那几个人，刚才还嗯嗯哼哼半死不活的，现在彻底没了动静。
看起来，她不像是被绑来的，更像是到此一游……
“哦，我跟着他们过来的。”顾华摇省略了被迷晕的过程，为了显得真一点，她多描述了一句，“我看见他们绑一个姑娘了。”
这时候，有人过来了。
乔东阳有成千上万个疑问，但来的人杂乱，他不好细问，嗯了声。
“东阳哥，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是跟拍导演，上上下下跑了个遍，才在这角落找到了他。
他喘了半天，才看到顾华摇，“东阳哥，这位是……”
“我朋友。”乔东阳解释道。
“哦……”
“东阳。”经纪人张赫也来了，同样喘得厉害，看到人完好无损地站着，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也看到顾华摇了。
一天一个热搜，不认识都难，遂也没问，点了下头，表示问好。
乔东阳脱下外套，给顾华摇搭在肩上，说道：“我们走吧。”
张赫目瞪口呆，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住酒店洗手间还要自己亲自消毒的人，把外套给了一个……姑娘？
张赫全明白了，原来这才是他不跟赵殷组cp的原因！
牵扯到贩卖人口的问题，山里的居民不多，警察几乎把所有人都带走了，顾华摇和乔东阳是当事人，一并去了。
赵殷受到了惊吓，去了医院。
同行的还有导演组三名工作人员、蒋倩倩、张赫，不多时，何西也来了。
顾华摇到了警局，接待他们是熟悉面孔，封慕白。
顾华摇身上裹着乔东阳的外套走进大厅，看到封慕白，笑了笑问，“警察先生，这里也有你的业务？”
封慕白挑眼示意了下她身后的人，“乔东阳叫我来的。”
顾华摇回头，看了眼乔东阳，轻咳一声，“你跟这警察认识啊？”
乔东阳点头，“他是我高中同学。”
顾华摇收回目光，没说话。
封慕白：“进来录笔录吧。”
顾华摇和乔东阳进去了。
负责做笔录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黑瘦黑瘦的，嘴角边有一颗黑痣，询问顾华摇问题时低着头对纸念，身边还跟着一年轻男子，二十岁出头，专门做笔录。
一回生二回熟，顾华摇也不急躁，一一回答中年男的问题。
笔录室外，一军官垂手而立，透过单向镜，看着房间内的人。
姣姣桃花眼，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着，看侧脸，不过二十岁左右，神态自然。
遇到这种事，却不显恐惧和紧张，是个很不一般的出挑美人儿。
“没想到乔东阳把你也叫来了。”封慕白从拐角处来。
陆辰逸见了，点了点头。
封慕白走近来，看里面的人，感慨了句，“看来这事闹大了。”
“你认识她？”
封慕白指着房间里的顾华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