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墨宝非宝2022-04-27 10:2912,795

  場:1

  時:夜

  景:镇江-秦老太太院子-屋外

  人:周生辰、秦老太太

  △周生辰轻手轻脚走入无光的房内,把西装外衣搭在椅子上,刚躺下,房间里就亮起了床头灯。

  △周生辰利索坐起。

  周生辰:吵到您了?

  秦老太太:(一本正经起身)我去给你热牛奶,喝了睡得好。睡眠质量好啊,注意力就好,读书更能专心。

  △周生辰起身去拦着,把她扶上床。

  周生辰:(哭笑不得)我现在不读书了,教人读书。

  秦老太太:(笑着感慨)糊涂了,糊涂了啊。

  △外婆拉住周生辰的手。

  秦老太太:下午你话没说完,外婆等到现在。

  周生辰:什么话?

  秦老太太:你要订婚的女朋友叫什么?

  △周生辰恍然,淡淡一笑。

  周生辰:时间的时,适宜的宜。时宜。

  秦老太太:

  (重复)时宜。

  (琢磨着,微微颔首)时有女子,宜家宜室。

  △周生辰又是一笑。

  秦老太太:人好吗?对你好吗?

  周生辰:(颔首)嗯。

  秦老太太:(感叹)长大了,要结婚了。你爸妈结婚的时候,就在这屋里办的,那天可热闹了。(轻叹)你妈到死,都没个正经婚礼。你可不能这样,要好好对人家。

  周生辰:我会的。(轻声)我会让她和我堂堂正正订婚、结婚。

  △秦老太太欣慰颔首。

  場:2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台下

  人:时宜、美霖、环境众

  △上海夜景,车水如龙。会场外空境,灯火辉煌。

  △颁奖礼台下,时宜穿着月青色长裙,戴着周生辰送给她的碧玉项链,背对着镜头,握着手机,在轻声讲电话。

  时宜:没关系,工作要紧。我如果提前结束了,在后台等你。

  周生辰:(VO)抱歉时宜。

  时宜:没关系。一会儿我上台,没办法听电话,先把美霖的手机号发

  给你,万一有需要,可以找她。

  周生辰:好。

  △时宜挂断电话,趴在自己的座椅上,看往来的、寒暄的、握手的、拥抱的各色人。

  △美霖坐到她身边。

  美霖:笑什么呢?难得看你这么高兴。

  时宜:(笑,指着自己座椅上的字条)时宜。

  美霖:(颔首)你没坐错,这是你的位子。

  时宜:(又去指身边没有任何字条的座椅,轻声)时宜的某某。

  美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脸)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快幸福死了?

  时宜:(抿嘴笑,侧脸靠在前座椅背上)嗯。

  美霖:搞科研的魔力这么大?(笑)万一哪天你们吵架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你人间消失了?比如搞点什么浓硫酸之类的。

  时宜:(好笑瞥她)就知道浓硫酸。

  美霖:你知道多。

  时宜:比你多一点点。

  美霖:比如?

  时宜:H2SO4。

  美霖:(愣了愣)这是什么?化骨水吗?

  时宜:浓硫酸。

  美霖:……行吧,服了。

  时宜:(笑)换种说法,是不是显得很有文化。

  美霖:是啊,明明都学过,怎么就忘了?(郁闷)全还给老师了。

  △灯光暗了一瞬,场内渐渐安静下来。

  美霖:(奇怪,看四周)人怎么还没到?要我去门口接一下吗?

  时宜:(摇头)不用。(耳语)本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实验室忽然有事,又回去了。

  △美霖还想再说,时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时宜:(轻声)开始了。

  場:3

  時:夜

  景:上海-研究所-走廊内

  人:周生辰、杜预(助理研究员)、于谨(助理研究员)

  △研究所外,大楼空镜。

  △研究所走廊内,电梯门打开,身着银灰色西服的周生辰走出来。

  周生辰实验室的两个人等在外边,见到他的衣着很是惊讶。

  杜预:(严肃端详)周生老师今天……很……

  周生辰:(淡淡一笑)我女朋友有个公开活动,马上要过去。

  于谨:(惊喜)你女朋友是公众人物啊?

  周生辰:(摇头)幕后工作人员。

  △周生辰带着两人穿过实验室的长长走廊,两旁都是一个个实验室的窗口,从外能看到里边的景物。

  注解:从走廊看到的每一间实验室全貌

  場:4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后台

  人:时宜、美霖、客串男演员、环境众

  △时宜等在后台,手里的杯子,从一杯水喝到半杯,最后喝完,美霖从她手中拿走了玻璃杯……她手腕上的表,指针快速行走着,最后定格在九点。

  △时宜从后台的角度,看到贴着“时宜”字条的椅子旁,给周生辰预留的位置始终空着。

  △男演员走到时宜身后,对她一笑。

  男演员:该我们了。(手中拿着一个信封,是最终获奖名单)

  女主持:接下来,即将揭晓本届的最佳纪录片。有请颁奖嘉宾,青年配音演员时宜,青年演员XX。

  △随着掌声,男演员和时宜先后走上台。

  場:5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停车场

  人:周生辰、熊总(主办方负责人)、工作人员X2

  △停车场内,周生辰下了车,在仔细看自己停车的角度。

  熊总:(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笑着迎上)车出问题了?

  周生辰:(摇头)不常停车,怕停得距离位置不好,影响别人。检查一下。

  熊总:(笑)应该把钥匙给保安,让他们帮你停去VIP车位。

  周生辰:她已经登台了吗?

  熊总:刚上台。等得我都着急了,你啊,永远不急不慌的。

  △周生辰笑笑,向停车场外走去,步子明显快了。

  場:6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前台

  人:时宜、男演员、环境众

  △时宜和男演员走到舞台当中,两人站在话筒面前。

  男演员:大家好,我是演员XX。

  时宜:大家好,我是配音演员时宜。

  △掌声响起,极其热烈。

  男演员:(笑)时宜,还记得吗?虽然我们今天第一次同台,却是第三次合作了。

  时宜:记得。一次是你主演的电视剧,我配音女主角,最近两次是我们搭档配音动画电影。

  男演员:(一笑)在配音领域,我是个新人。时宜老师帮了我不少,算是我的前辈了。

  場:7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电梯间

  人:周生辰、熊总、工作人员X2

  △熊总和周生辰一起走入电梯,熊总亲自为他按下电梯。

  熊总:时老师登台两次,第一次领奖算是错过了。现在正给人颁奖,应该赶得上。

  △周生辰微颔首,面容始终淡然,但还是看了一眼电梯数字的跳动,显出了他的焦急。

  熊总:(压低声音)你们——?

  周生辰:她是我未婚妻。

  熊总:(惊讶,笑着恭喜)恭喜,恭喜。她可是国内四大女声之一,在业内是这个。(竖拇指)

  △周生辰淡淡一笑,继续看电梯数字。终于,电梯门打开,他脚步不停,走了出去。

  場:8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台下

  人:时宜、周生辰、熊总、男演员、工作人员X2

  △台下,熊总带周生辰出现在第一排的尽头。

  熊总:(轻声)这里是死角,摄像机拍不到。

  周生辰:(轻声)谢谢了。

  熊总:(笑着耳语)有机会介绍弟妹给我认识。(离开)

  △周生辰挑了最边上的一个位子坐下,看向台上。

  △男演员笑着打开信封,把里边的纸抽出来。

  男演员:获得本届最佳纪录片的是——(绅士递到时宜眼前)

  时宜:《归路》。

  △时宜和男演员带头鼓掌。

  △她微笑着看向台下,视线滑过第一排,惊讶地停住了目光。满座衣冠都已淡去,只有最尽头角落里的一双漆黑的眼眸,在看着她,略有疲倦,却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掌声里,他对时宜内敛地笑了笑。

  場:9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台下

  人:时宜、周生辰、男演员、投资人X2、工作人员、王应东、环境众

  △时宜在黑暗中,提着礼服下摆,回到观众席上。周生辰在黑暗中,看她穿着高跟鞋,轻握住她的手,引到自己身侧,让她坐下。

  时宜:(耳语)你怎么坐这里?

  周生辰:(略沉吟)我只和他们说,想要给你个惊喜,坐在能看清楚你的地方。

  时宜:(哑然,轻声笑)你知道,你坐的是什么地方吗?第一排都是主办方的贵宾。

  周生辰:(故作不知)大概猜到了。

  时宜:(耳语)走吗?

  周生辰:你不需要等到结束?

  时宜:不需要,(摇头)已经颁完奖了。(耳语)快走吧,一会儿工作人员发现我们占了别人位子,就不好了。

  周生辰:(笑,继续装着无辜,耳语)这里暗,没人能发现。

  △一阵掌声,打断他们。

  △时宜怕被发现,不安地看四周。

  周生辰:今天母亲问我,为什么会想要和你订婚。

  △时宜回看他。

  周生辰:(轻声)我说,你很适合我。

  △他的声音就在时宜的耳边,甚至能感觉到淡淡的温热气息。她有些耳根发烫,渐渐地脸也烫起来。

  △又是一阵掌声。

  △时宜再坐不住,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

  时宜:(轻声)走吧。

  △周生辰笑意更深,终于牵着她的手,悄无声息向偏门而去。

  △时宜感觉到很多人看这里,周生辰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两人离去后,离他们最近的两个投资人低语。

  A:(轻声问)时宜的经纪人是谁?

  B:东视的美霖,(笑)我都奇怪,她手里有这种王牌,至今还不捧出来,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A:等什么?(摇头)你是不识货,她今晚脖子上的那串老种翡翠,都够拍一个电视剧了。我猜,是她不想出来而已。

  B:难怪,美霖这种金牌经纪人,都能忍着不捧她。

  △一个工作人员猫着腰经过,被A拉住。

  A:时老师边上的是谁?

  工作人员:(轻声)不知道,主办方老总请的贵宾,名单上没有。

  △A和B对视,显然这个熊总地位很高。

  △两人身后,是王应东,他看着时宜离去的方向,心中滋味难明。

  場:10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后台

  人:时宜、周生辰、熊总、美霖、男演员、高管X2、环境众

  △周生辰拉着时宜的手,走入后台,熊总和一群主办方的高管站在一起,笑吟吟看向他们。

  △特写:时宜被看得愣住,想抽回手,周生辰一派坦然,没放手。

  美霖:(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时宜?

  △美霖惊讶于这阵仗,站住脚步。

  熊总:(主动招呼)这是美霖吧?

  美霖:(礼貌一笑)对,是我,上次在北京,我拜访过您。

  熊总:我记得。

  △熊总笑着看向时宜。

  熊总:时老师这次获奖,实至名归啊。(伸出右手)恭喜。

  高管1:(伸出右手)恭喜,时老师。

  高管2:恭喜。

  时宜:(应接不暇,礼貌点头)谢谢,谢谢。

  △时宜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围着恭喜,周生辰这时才不动声色,松开她的手,任她被大家夸奖。

  △熊总看向周生辰。

  熊总:稍后有个庆功宴,我们是一起去,还是另找地方为时老师庆功?

  周生辰:(看向时宜)你想去哪庆祝?

  时宜:我本打算结束后回家,没想去庆功宴。

  △时宜礼貌又带着歉意,对熊总笑笑。

  周生辰:(脱下自己西装外衣,披在时宜肩上)那我送你先回家?

  时宜:嗯。

  △时宜肩上一沉,被他的体温包裹住。

  △周生辰拉住时宜的手,对熊总颔首告辞,向大门而去。

  場:11

  時:夜

  景:上海-颁奖礼-大门外

  人:时宜、周生辰、美霖

  △时宜和周生辰并肩下楼,不满盯着周生辰。

  时宜:你原来认识主办方?

  周生辰:(笑)一个老朋友。

  △美霖追上来。

  美霖:时宜。

  △时宜停下。

  △美霖欣喜地看着周生辰,主动伸出右手。

  美霖:刚才人太多,没敢自我介绍。我是时宜的经纪人,美霖。

  周生辰:(握手)周生辰。

  △美霖忍不住一直打量周生辰。

  美霖:(语气玩笑)久仰,久仰~

  时宜:你干嘛,(低声)收敛点儿。

  美霖:(笑)自己人,多看几眼怕什么。(热情和周生辰聊着)时宜真的,每次提到你,眼睛里全是笑,跟小孩一样高兴。我就好奇,到底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大美女一头栽进去。

  周生辰:希望,没让你失望。

  美霖:不会,不会。

  △美霖终于觉得自己看得过分了,把手机塞给时宜。

  美霖: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庆祝。

  場:12

  時:夜

  景:上海-停车场

  人:时宜、周生辰

  △时宜不满盯着周生辰。

  时宜:你原来认识主办方?还骗我……

  周生辰:(笑)我从头到尾都没骗过你,是你自己乱猜。他是我一个老朋友,认识许多年了。

  △时宜跟着周生辰走到车旁。

  时宜:(奇怪)林叔呢?

  周生辰:他罢工了。

  时宜:为什么?

  周生辰:他说我经常要来上海,他年岁大了,熬不住,让我自己应付。

  △时宜将信将疑,跟周生辰上了车。

  △周生辰启动汽车,时宜盯着他看。

  周生辰:怀疑我会不会开车?

  时宜:你怎么知道?

  周生辰: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拿出驾照,递给她)时宜小姐可以查验,尚未到期。

  △时宜翻开驾照,看到周生辰的照片,是六年前的周生辰,学生气很重。

  时宜:你那时候显得好小。

  周生辰:现在显老?

  △时宜抿嘴笑笑。

  时宜:(摇头)现在更正经,那时候青涩,像学生。(仔细看着)

  周生辰:(笑)你再看下去,我会认为自己真的老了。

  △时宜被说得脸热,合上驾驶证,递回给他。

  周生辰:如果今晚方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宜:去哪?

  周生辰:试礼服。(笑着解释)今晚看到你穿这裙子,觉得很好看。所以临时约了裁缝,想要给你做一件新的。

  时宜:这件不好吗?

  周生辰:很好,(笑)只是忽然想让你订婚的时候,穿新做的。

  时宜:如果要见人,我还是先回家换一身衣服吧。

  周生辰:裁缝要是能看到你穿着这身礼服去,会很高兴。

  时宜:(想了想)也对。(笑)我也可以当面道谢。

  △周生辰从储物盒里拿出一袋麦丽素,还有小孩子喝的营养饮料,递给时宜。

  周生辰:要开一段高速。如果饿了,先拿这些充饥。

  时宜:(笑)这不是小孩吃的吗?

  周生辰:外婆要我带的。她年岁大了,意识不清楚,总把我当孩子照顾。(指麦丽素,认真推荐)这个味道不错。

  时宜:你小时候喜欢的?

  周生辰:(不大自然)嗯。

  △时宜开心拆开袋子,顺手塞给周生辰一颗。她手指碰到周生辰嘴唇的一霎,两人都心中一动。

  △周生辰默默吃下去,深看了她一眼。

  △时宜佯作无事,自己也拿了一颗,吃进嘴里。

  △周生辰仍旧安静看着她,时宜的心跳越来越快……

  周生辰:(低声)开空调?还是开车窗?

  时宜:(声音发涩)……车窗吧。

  △周生辰俯身,按下时宜身旁门上的车窗开关,也因此,上半身就在时宜的身前。

  时宜:(OS)车窗不是在驾驶座能全操控吗……为什么专门过来用我这边的?

  △周生辰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偏头看她。

  周生辰:(柔声)这样?

  时宜:(没反应过来)啊?

  周生辰:车窗到这里?

  时宜:(忙答)嗯,可以。

  △周生辰近距离看着时宜的眉眼,鼻梁,还有柔软的唇。他心神恍惚了一霎,终于离开,坐回到驾驶座上。

  周生辰:要开一段高速公路。

  时宜:嗯。

  △周生辰启动汽车,驶出车库。

  場:13

  時:夜

  景:小镇-王家大门内/外

  人:时宜、周生辰、林叔、老妈妈

  △小镇上,夜晚灯火醒目,行人稀少。

  △时宜穿着礼服,披着周生辰的西服外衣,沿着石路走到一个小宅院前。看起来像是住户,而非是什么缝制礼服的店面。她疑惑打量四周。

  周生辰:(解释)这家人姓王,十几代都是裁缝。给你准备旗袍的,还有做这身礼服的,都是他们家的人。

  △不远处,林叔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拿着一个塑料盒,上边是刚出炉的臭豆腐。

  林叔:你们走得太慢,我先去买了这个。(问时宜)介意我吃吗?

  时宜:不介意啊。(笑)我平时也吃。

  林叔:要给你买一份吗?

  时宜:(忙摆手,指大门)马上要见人,不吃了。(奇怪问周生辰)你不是说林叔罢工了吗?

  △周生辰笑了笑,默认是个玩笑。

  林叔:这只是他为了单独和你相处,找的借口。

  周生辰:他不放心我的驾驶技术,一直开车跟着我们。

  △林叔把臭豆腐递给周生辰,周生辰显然受不了这个味道,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勉为其难捧着,像握着一个危险品。

  林叔:时小姐喜欢吃,你也要学。

  周生辰:(认真点头)学,改天学。

  时宜:(耳语)我还吃蚂蚱和蚂蚁,你学吗?

  △周生辰诧异看时宜。

  时宜:开,玩,笑。

  △周生辰暗松口气。

  △林叔叩门,很快,有一个老妈妈开门。

  老妈妈:(礼貌对林叔点头)林老先生。

  林叔:找老太太。

  △老妈妈笑笑,对林叔颔首,转身领路。

  場:14

  時:夜

  景:小镇-王家院子内

  人:时宜、周生辰、林叔、老妈妈

  △青石地雕,石雕门楼,皆隐于树木中。复古的壁灯取代了灯笼。

  时宜:(轻声说)这样的院子,很像江南的老宅。

  周生辰:你的意思是,我的祖宅不像?

  时宜:(摇头)你家太大了,我都数不清是几进。

  周生辰:(颔首)听起来像暴发户。

  时宜:(摇头,一本正经说)不是暴发户,像香港电影的鬼片拍摄地。

  周生辰:(摇头,笑起来)那里也不常住人,只有祭祖时才有人回去。

  时宜:平常有人看管?

  周生辰:都是最老的管家去养老,半是看管,半是给他们颐养天年。

  △他们说着,来接的老妈妈已经撩起绣线软帘。

  老妈妈:林老先生,先在这里坐坐,我去叫太太来。

  林叔:(颔首)告诉太太,今日是正主来了,要亲自挑选衣服样子。

  △老妈妈应声去了。

  場:15

  時:夜

  景:小镇-王家-前厅

  人:时宜、周生辰、林叔、王家太太、王曼、老妈妈、王安起(大哥)、王安匀(二哥)

  △很快,老妈妈端茶来。

  △时宜刚和周生辰拿起茶杯,没来得及抿一口,就见有两男两女前来,除却一个年迈的婆婆,余下三个都是年轻人。两个男人,一个穿着中式男装(二哥王安匀),另外那个西服革履(大哥王安起)。王曼穿着简单的T恤长裙,手里抱着画册。

  △穿长袍的王安匀眼睛扫了扫,落在时宜身上。

  王安匀:我猜,这位肯定是时宜小姐。

  王曼:(笑起来)当然是她。她穿着的是你打的样,这次二哥胜了。

  王家太太:你们三个,(笑著挥挥手)要尊重客人。

  林叔:(起身)太太,这就是周家的老大。

  王家太太:(微笑颔首,细看周生辰)我还是你四岁时见过。这么多年了,给你做了不少衣服,却一直没见到人,没想到,竟然再见,是带了新娘子来。

  △周生辰欲要起身,老婆婆却先落了座。

  王家太太:婆婆我啊腿脚不好,就先坐下了。

  周生辰:婆婆请便。

  △王家几个孩子都坐下,老婆婆开始认真打量时宜。

  王家太太:(严肃)先前他们给了尺寸,却比不得见到真人,衣裳终归是要配人,不止是尺寸,容貌气质也要考虑在内。做了一辈子的衣裳,倒真难碰到姑娘如此身材容貌俱佳的。

  时宜:(礼貌笑笑)婆婆过奖了。

  王家太太:(摇头)我年岁过百,早不会说场面话了。全是实话。

  王曼:对啊,婆婆说得不错。你在我们这些裁缝眼里,就是宝贝。

  △时宜对王曼友好一笑。

  王曼:这个裙子穿过,不好订婚再穿。(急着问时宜)既然上次选了二哥的,这次让我给你做?

  时宜:我都可以。

  王曼:那好,如此说定了。今晚就把尺寸重新量了,我可以细调下。

  王老太太:人家热茶还没喝一口呢,慢慢来,急什么。

  王曼:我不急,他们又要和我抢了。

  △王曼埋怨地看着自己两个哥哥。

  △大家都笑起来。

  王曼:(起身)天早黑了婆婆,一会儿他们开车回去更危险。

  王老太太:也是。(问周生辰)订婚礼服交给小曼,她两个哥哥帮着,你看可以吗?

  周生辰:好。

  王老太太:(对王曼)带客人去手工坊吧。

  △时宜放下茶杯,和周生辰一起跟着大家离开。

  △最后客厅里只剩下王老太太和林叔,两个老人相视一笑。

  王老太太:(担心看门外)小辰妈妈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被刁难了没有?

  林叔:(蹙眉)见了一次,不欢而散。

  △王老太太轻叹口气。

  △林叔这才打开臭豆腐的简易盒子。

  林叔:老太太没话问,我这就吃了?

  王老太太:(被逗笑)吃吧,吃吧。每回来我家都要吃上几块,你这习惯要是变了,我倒不适应了。

  場:16

  時:夜

  景:小镇-王家-裁缝间

  人:时宜、周生辰、王曼、王安起、王安匀

  △裁缝间内,布置得十分古朴,有两排衣架的旗袍。

  王曼:你们等会儿,我去拿东西。(离开)

  △时宜显得对旗袍极有兴趣,特地走过去看。

  王安匀:(跟进来)这些旗袍大部分都是他们家订的,(腼腆笑笑)我做的。

  △王安匀指一面墙的老照片,上边都是上世纪早期的女性照片,大部分穿着旗袍。

  王安匀:我家祖辈的作品。

  △时宜看着那一张张颇有年代感的照片,十分入神。

  周生辰:想到什么?

  时宜:民国时期。

  王安匀:(笑)就是民国的照片。我们家祖籍在宁波,清末民初起家的。民国初年,宁波的裁缝被叫“红帮裁缝”。因为这里是最初一批和国外通商的城市,所以最早开始缝制西服,后来越做越专业,做成了一个流派。

  △时宜频频颔首。

  时宜:(奇怪)既然是专业做西服的,为什么这里都是旗袍?

  王安起:(接话,走入)二弟沉迷中式服装,我喜欢西式的,小妹比较杂一些,还没有固定风格。

  王曼:(抱着量尺寸的工具盒)趁我不在,说我坏话。

  △王曼打开一根皮尺,对时宜礼貌笑笑,开始给时宜认真量尺寸,时不时在纸上记。

  王安起:刚才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你选了这条裙子?(指时宜身上的礼服)

  时宜:因为……

  △时宜脑中回现的,是电影里的少女,第一次迈入王府的背影,穿着和礼服同样颜色。

  时宜:这个颜色,我很喜欢。

  王曼:(收起尺子)腿好长,(感慨)我有个表妹考舞蹈院校,要求腿比上身长14厘米,你大概超出标准快2厘米了。

  △时宜被夸得不好意思。

  王曼:(记录数据)其实礼服早做好了,今晚我调整一下,这两天就能让你试。(笑)等我再找你。

  場:17

  時:夜

  景:小镇-王家-大门外

  人:周生辰、时宜、林叔、王曼、王安起、王安匀

  △王曼送他们上车,在车窗边,笑着和时宜道别。

  王曼:(玩笑口气)大少爷~再见啦。

  △周生辰无奈笑笑,对她摆手,车窗关上。

  △王曼目送汽车离去,笑容渐渐淡去,转身进了宅子。

  王安匀:小妹怎么了?刚才还高兴着?

  王安起:可能想到自己和周文川的事儿了。

  王安匀:(蹙眉)他们两个又不合适,分手多少次了?现在周文川已经结婚了,还在伤心什么?

  王安起:问题就在这里,过去他们每次分手都像闹着玩儿,小妹就以为这次也是。上次她喝醉了和我说,她一直在等周文川哄她和好,没想到人家忽然结婚了。(叹气)年轻人太冲动,后悔也晚了。

  場:18

  時:夜

  景:时宜家-门外

  人:周生辰、时宜

  △周生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袋子,递给时宜。

  周生辰:恭喜获奖。

  △时宜在周生辰的注视下,打开袋子,拿出来一块手表,表盘看上去像石头做成。

  周生辰:陨石做的。

  时宜:(好奇看表盘)这种东西,我以为都是收藏在博物馆里的。

  周生辰:(摇头)有人收藏,也有买卖。

  时宜:也是称重卖的?还是怎么卖?(一连串问完,不好意思笑笑)我问题很多。

  周生辰:(耐心解释)陨石的价值是从类别和存世量来计算,石陨石最常见,之后更有价值的还有铁陨石、玻璃陨石,月球陨石、火星陨石和钻石陨石。通常论克卖。

  △时宜点点头。

  周生辰:如果是目击陨落的陨石,价值更高。

  △时宜轻点头,看着这表。

  时宜:谢谢。

  場:19

  時:夜

  景:时宜家-楼下

  人:周生辰、林叔

  △周生辰站在楼下,看到时宜浴室的灯灭,卧室灯亮后,看了眼手表。

  周生辰:(VO)这次用了38分钟。所以……她习惯的洗澡时间,应该是25-38分钟之间。

  △林叔莫名其妙打量周生辰,周生辰疑惑回视。

  林叔:读书人谈恋爱,喜欢远距离观察?

  周生辰:我只是想多了解她的生活习惯,毕竟——(轻声)以后要一起生活,起居习惯了解清楚,有益于两人相处,减少摩擦。

  林叔:其实你只是舍不得走。

  △周生辰一笑,没有否认,仍旧看着客厅里的灯光。

  林叔:在这里聊,不如上去。

  周生辰:各有各的乐趣。(打开车门,上了车)去研究所。

  場:20

  時:夜

  景:时宜家-卧室内

  人:时宜、宏晓誉

  △时宜头发湿着,在用毛巾擦拭。

  宏晓誉:(观赏那块表)为什么送你陨石?

  时宜:和他过去的工作有关,有纪念意义吧。

  宏晓誉:他研究火星的?

  时宜:一开始是火星,后来是金星。

  宏晓誉:……搞化学的,为什么研究金星?

  时宜:(思考)你问我,我也说不专业。应该是研究那些星球上的化学物质?(摇摇头)说不清。

  場:21

  時:夜

  景:上海-研究所-实验室内

  人:周生辰、杜预(助理研究员)、于谨(助理研究员)、何善

  △特写,实验的门:有机化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周生辰

  △一只手推开门。

  △随着镜头推进,最凌乱真实的实验室全景进入眼帘,左右两边是带着玻璃的四个试验台,当中是放置物品的试验台。两旁分别有两个狭窄的过道,通向靠窗的四个办公桌。

  杜预:(惊讶)老师回来了?

  周生辰:嗯。

  杜预:今晚不约会?

  周生辰:结束了。

  △周生辰随手按下电脑上的隐约播放,整个实验室响起了一首大气磅礴的中国风格音乐(类似闫月的《敦煌》)。

  △在乐声里,周生辰脱掉西装,穿上白大褂。

  △于谨一脸坏笑,凑过来。

  于谨:不需要……(低声)晚上留宿?

  周生辰:(好笑)当然不需要。

  于谨:您别告诉我,每次都把女朋友送到家门口,礼貌道别。

  周生辰:差不多。

  于谨:(故作夸张)君子。

  △周生辰笑着经过试验台前的过道,走向后边的办公桌。一个熟悉的背影转过头,竟然是何善。

  何善:什么君子啊?是因为俩人刚在一起没多久,还没到留宿的程度呢。

  △周生辰含笑,警告地指了指何善。

  △何善立刻比了一个在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举双手投降。

  何善:老师我错了!

  △杜预和于谨马上拉走何善。

  杜预:我们回宿舍了!

  △两人推搡着,把何善推出去,隐隐传来走廊上的对话。

  杜预:(VO)说,快说。有关师娘的一切!

  △周生辰无奈一笑,不再管他们。他把西装外衣、领带都解下来,走到门口,取下一件白大褂,穿上。

  △他戴上塑胶手套,把实验柜里需要清洗的瓶子拿出来,拧开水龙头,在水池旁认真洗起来。

  △突然,一声微信轻响。

  △周生辰把洗干净的瓶子晾在架子上,摘掉塑胶手套,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手机。

  时宜:(VO)睡了吗?

  周生辰:没有。在刷瓶子。

  时宜:(VO)?

  周生辰:心不静时的习惯。

  注解:实验台。洗器具的水池,晾晒器具的架子。

  場:22

  時:夜

  景:上海-时宜家-卧室

  人:时宜

  △时宜靠在床头,握着手机,几次打字,都删掉了。反复打得都是一句话“为什么心不静?”

  △突然,周生辰的消息跳出来。

  周生辰:(VO)想问我,为什么心不静?

  时宜:嗯。

  周生辰:(VO)我们在上海的婚房准备好了。今晚几次想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时宜久久望着那行字,只觉得脸热烘烘的,托着腮,竟然不好意思再看,把手机扣在了桌上。

  場:23

  時:清晨

  景:上海-时宜家-楼下

  人:时宜、周生辰

  △时宜拿着一杯咖啡,锻炼完,从公寓附近的酒店健身房回来,

  周生辰已经等在楼下。她有些惊讶。

  周生辰:来陪你吃早饭。

  △时宜尴尬地举了举咖啡杯。

  时宜:我刚吃完。

  △周生辰局促笑笑。

  周生辰:你说平时七点起床,我就算好了这个时间。没想到错过了。

  时宜:(内疚)我……今天忽然起早了。你还没吃?

  △时宜问完,察觉自己问了废话。

  时宜:(OS)当然没吃,我在问什么……

  时宜:(试探问)要不要上楼,给你随便做点东西吃?

  周生辰:(颔首)如果你方便。

  場:24

  時:清晨

  景:上海-时宜家-厨房间

  人:时宜

  △时宜翻找着,发现冰箱已经空了,只剩下水果和牛奶。

  △她最后从抽屉里找到了一盒没开封的雀巢蛋奶星星,哗啦啦倒了大半碗,倒了奶,切好一盘水果,端了出去。

  場:25

  時:清晨

  景:上海-时宜家-客厅

  人:时宜、周生辰

  △周生辰坐在餐厅的桌子旁,低头看了眼奶中形态可爱的星星,怔住。

  时宜:我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吃这个,(有些不好意思,轻吐舌头)挺好吃的。

  周生辰:(忍俊不禁)习惯。

  △时宜怕他不够吃,还特地把盒子也拿出来。

  时宜:要不够吃,再给你倒。

  △周生辰刻意扫了眼上边的说明:6-12岁食用。

  △时宜马上把盒子翻过来,扣在桌上。

  △周生辰一笑,低头舀了口奶和星星,吃起来。

  △时宜耐心陪着。仔细去看,周生辰双眉间拢着的淡淡倦意,脸色也显苍白。时宜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额头,他察觉了,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她。

  △短暂的安静。

  △时宜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坦然去试他额头温度。

  △就在时宜尴尬徘徊时,周生辰轻轻往前凑近了,配合着,贴上她的手。她碰到他的额头。

  周生辰:(轻声)是低烧。

  时宜:嗯。

  △时宜忽然触碰他的皮肤,手像被烫到。

  △时宜怔忪着,缓缓移开自己的手指,强行压下内心涌出的情绪。

  时宜:(轻声)一直没退,还是又受寒了?

  周生辰:(放下调羹)一直没退。

  △时宜沉吟了几秒。

  周生辰:(好笑看她)又要给我泡药包?

  时宜:现在不管用了,(遗憾看他)那个是紫苏叶,泡水喝可以散寒。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简单的寒热了,上次应该让你喝完,在这里睡一晚渥汗,很快就好了。

  △时宜说完,反应出自己的措词非常暧昧。

  周生辰:(仿似没有察觉异样,继续吃水果,动作慢条斯理的)睡一晚?可能不会有这么完整的时间睡觉。

  时宜:(忽然问)那现在呢?

  周生辰:现在?

  时宜:(眼睛看着他,倒是认真)你刚吃了东西,过二十几分钟,我给你吃些退烧的药,在客房睡一觉,烧也就退了。

  周生辰:(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颔首)也好,我大概有几个月没有好好睡了。

  时宜:(起身)我给你收拾一下卧室,你慢慢坐,等着吃药。

  △周生辰视角,看着时宜走入卧室。

  △时宜拿出一套新的床单被套,拆开,开始更换。

  时宜:(边忙碌,边说)宏晓誉早上飞机走的,出差,所以没人会打扰你睡觉。你要不急着走,睡到自然醒,效果更好。

  場:26

  時:日

  景:上海-时宜家-客厅/卧室

  人:时宜、周生辰、林叔

  △周生辰躺在床上,闭着眼,陷入深眠。

  △时宜替他关上门,收拾餐桌上的碗碟,拿去厨房。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擦干净手,跑去开门,林叔举了举手里的衣服套。

  林叔:来送干净衣服。

  时宜:(惊讶)他刚才和你说的?

  林叔:对。他说,你给他吃了发汗的药,怕睡醒了衣服上都是汗,让我给送过来。

  △时宜接过衣袋。

  时宜:还真是滴水不漏,什么都想好了。

  林叔:他从小就这种性格。

  时宜:进来坐吧。

  林叔:(摇头,轻声)你们婚房这几天搬家具进去,我不放心,去看着。万一把墙纸蹭花了,麻烦。

  时宜:(轻点头)辛苦啦。

  △林叔摇摇头。

  林叔:(一本正经)小事情。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我才要忙。

  △时宜窘了下,林叔走后,她关了门。

  △时宜把衣服套挂在高处,解开拉链,是一套简单的休闲衬衫和西裤。她把衣服取出来,推开卧室门,悄然把衣服搭在书桌旁的椅背上。

  △时宜拿起一个便利贴,写了句话:房间里有浴室,睡醒洗个澡,干净衣服在书桌椅背上。

  △特写,便利贴被贴在了周生辰的手机上。

  場:27

  時:日

  景:镇江-周家-周生辰院内-一楼客厅

  人:梅行、周文幸、林飞、律师X2

  △梅行拿着一叠文件,带着两个律师走入客厅,看到林飞在指挥着一堆男人搬着拆分散的木板下楼。

  梅行:(笑)不就是结个婚,还要重新盖房子吗?

  林飞:换床。

  梅行:(惊讶,揶揄一笑)周生辰的意思?

  林飞:是啊,没有他开口我们可不敢动。

  梅行:当着人家的面,欲拒还迎,装正人君子。在人家背后,床都换上了?

  △周文幸倒背着手,走到梅行身后。

  周文幸:单身汉嫉妒我哥啊?

  △梅行回头,看到是周文幸,目光一柔。

  梅行:知道我嫉妒,还心上插刀?只认他这个哥哥,不认我了?

  周文幸:(笑)我要不认你,就不会一听说你过来,特地跑来了。

  △梅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周文幸:(试探问)大哥快结婚了,你还不想定心?

  梅行:(摇头)没有可定心的人。

  周文幸:(试探)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梅行笑了笑,没说话。

  周文幸:每次一问这个,你就不回答。

  梅行:(用手里的文件拍她)我喜欢工作。还有,再追着问专业律师问题,小心被收费。

  場:28

  時:日

  景:上海-时宜家-卧室

  人:周生辰

  △周生辰头发凌乱,衬衫也压出了褶子,他困顿坐在床畔,拿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

  △他发现手机上贴着便签,拿起来看,隐隐一笑。

  場:29

  時:日

  景:上海-时宜家-浴室

  人:周生辰

  △周生辰洗完澡,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视线再次被水池旁的化妆品吸引。最后,视线停在了一排指甲油上。

  場:30

  時:日

  景:上海-时宜家-客厅

  人:时宜、周生辰

  △时宜戴着耳机,看着电脑里的影片。

  △忽然身边的沙发沉了沉,时宜猛地回头,看到他坐下来。头发还湿着,显然已经在睡醒后洗了澡。浅蓝色长裤,白色衬衫,干净的像是个尚未离校的学生。

  时宜:(摘下耳机)怎么醒了?

  周生辰:不习惯睡很长时间,(看电视里的无声画面)你一直在看电视?

  △时宜点点头,去试他额头温度。

  时宜:退了。为什么发烧了都不吃药?

  周生辰:这种低烧,我通常都等自己痊愈。

  时宜:那不会身体不舒服吗?头昏,乏力?

  周生辰:工作起来,不会有感觉。

  △时宜不可思议望着他。

  时宜:不爱惜自己。

  △周生辰笑了笑,拿出一瓶指甲油。

  周生辰: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时宜:(惊讶)拿它做什么?

  周生辰:看到它的成分有挥发性溶剂,你看,这个乙酸乙酯就是。(给她看着成分表)闻多了对身体不好,用时注意通风。

  时宜:(忍不住笑)嗯。

  △周生辰看她的笑意,很是莫名。

  周生辰:怎么了?

  时宜:(接过瓶子,笑着揶揄)虽然看不懂成分,但用过的人都知道它味道大,闻多了难受。所以用的时候,我都在阳台。

  △周生辰怔了一瞬,旋即笑了。

  周生辰:是我缺乏生活经验了。

  时宜:是缺乏对女孩子的了解。

  △周生辰笑着摇头,靠在了沙发上。

  时宜:(把玩着瓶子,由此引发好奇)为什么你会做科研?

  周生辰:想做一些事情,可以对别人有益处,(倒是认真考虑着,如何回答时宜的问题)而科研这种东西,可能帮到的人更多。

  时宜:嗯。

  周生辰:我家里这样的人有几个。比如我妹妹,她生下来,心脏就是天生性的供血不足,身体不好,却一直读医科,也就是想做一些事,多救几个人。

  △周生辰说起妹妹的声音,有种温暖的感觉。

  周生辰:可惜,她没读完,休学了。

  时宜:因为身体?

  △周生辰轻点头。

  △时宜在家里看东西时,总习惯戴着眼镜。而现在,坐在面前的

  周生辰,也戴着眼镜。两个人眼睛,隔着薄薄的镜片,对视了一眼。

  时宜:(摸了摸自己的眼镜)很奇怪?

  周生辰:(轻声)第一次见,觉得新鲜。

  △周生辰摸了摸她的眼镜边框,望着时宜的眼睛。时宜被看得不不好意思,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把毛绒玩具抱在怀里。

  △氛围越来越暧昧,时宜索性扔下玩具,离开了沙发。

  时宜:晚上留下吃饭吗?还是回镇江?

  周生辰:这周住上海。

  时宜:(惊讶)住……酒店?

  周生辰:(摇头一笑)上海研究所的宿舍楼,临时申请了一间。我在那里有一个实验室。

  时宜:(更是惊讶)你没说过。

  周生辰:不常来。(看着她)认识你之前,准备回国后长住西安,现在改变了计划,决定以后留在上海了。

  △时宜心一软。

  时宜:我也经常出差。如果你为了工作去西安,我能理解。

  周生辰:至少等结婚以后。

  △时宜脸一热,再不好意思接话。

  周生辰:(笑着问)想去参观吗?

  时宜:不保密?

  周生辰:需要保密的,不会给你看。(笑)去换衣服。

  时宜:现在去?

  周生辰:(颔首)就现在。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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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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