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松花江粮油公司停产，本城领导干部值班，工人全部放假。
外省的领导干部和员工，加三天假，给旅途时间，干部也不参加值班。
正月初八，公司上班，可是，所有外省的干部和员工，竟然一个不落，都赶回来了。
三天后，公司召开大会。
韩鹏牛田赶来参加会议。
大会上，李志伟宣布：
松花江粮油集团公司正式成立。
下辖松花江粮油集团讷河分公司和讷河农场。
韩鹏任讷河分公司经理。
牛田任松花江集团讷河农场场长。
公司增加了对外贸易部、生产技术部、扶贫部、工会四个部门，帮助弱势群体，保障员工利益，正式宣布，公司只有破产，不开除辞退员工。
聘请倪丹为对外贸易的副总经理。
公司制定了，立足黑土地，高速发展的战略规划，要在本世纪末，建立超万亩的现代化农场，深耕大豆产业，建立五个以上分公司，实现盈利超过十亿的民族企业。
……
经过几年的商场磨炼，樊勾也开始成熟起来。
他不只硬拼价格战，在和白露郭铁一番沟通后，他们把公司独资改成股份制，变有限责任公司为股份有限责任公司。
经过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造，超凡粮油股份怎责任有限公司董事会正式成立，樊勾再不是名片上的董事长，而正式成为一个企业的董事长。
他们群策群力，销售量有所改观。
4月22日，樊勾带人去监狱接回黄德，在星海大酒店大摆宴席，为黄德接风洗尘。
黄德还是很有头脑的人。
在四人团伙里，他是老二，承担着军师的角色。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很多坏点子，都是他出的。
樊勾把黄德招进公司，给他一个董事长助理的职位，让他主抓营销。
二人臭味相投，樊勾找小姐有了伙伴，二人经常光顾夜总会、酒吧、洗浴中心。
黄德刚回到社会，就被樊勾委以重任，他决心好好干，做出点儿成绩。
别看他经常去色情场所，但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他经常亲临第一线，去售货点搞调研。
这天，他来到一个农贸大棚，里面有几家卖粮油的摊床。
这些粮油摊床，每家都有十几个品种的桶装植物油，但主打的都是松花江粮油公司出品的压榨大豆油、浸出大豆油和调和油，北盛和超凡的产品，都成了配角。
超凡公司生产的只有压榨大豆油一种，而且放在不显眼的位置。
他来回观察了几圈。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走到03号床子前面，对看摊的女人说：
“小朱，你要的油送来了。”
小朱说：
“拿进来吧！”
男人走出大棚，送进来4桶油10装千里香压榨大豆油，然后又出去取。
黄德扫了一眼价格标签，30.00元。
市场上，桶装10斤压榨大豆油，正常价格都是37.50元，上下相差不超过1元。
但这个油，看颜色和压榨大豆油基本没什么区别，可价格却相差七八元。
如果他们油厂这种价格往出批的话，都几乎没有利润，不要说是零售了。
黄德觉得有问题，就跟到外面。
农贸大棚外，停着一辆电三轮，车旁站着一个女人，车里装着几十桶千里香大豆油。
男人又拿进去4桶。
黄德问女人：
“大姐，这是你家豆油吗？”
女人说：
“是的。”
黄德又问：
“零卖不？”
女人摇摇头：
“不零卖，给床子送的。”
“一桶多少钱？”黄德开始问价。
女人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黄德说：
“大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开粮油公司的，如果便宜，我多要一些！”
女人放松了警惕，“一会儿你跟我当家的说吧。”
等男人又出来取油，女人说：
“老牟，这位兄弟是开粮油公司的，想要咱们的油。”
“不行！供不上。”
老牟当即回绝，然后就不理睬黄德了。
他送进20桶豆油，然后上了三轮车。
黄德说：
“大哥，我是诚心要，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样？”
“没什么可商量的！”
老牟硬邦邦地说着，一加油门，开车走了。
黄德更觉其中必有猫腻，于是，就打个车跟踪而去。
老牟又到了一个农贸市场，把豆油都卸光了，然后开车走了。
……
城郊杂乱的棚户区，有一片砖墙掩映在杨柳之中。
砖墙内是个养猪场。
老牟的电三轮沿着坑洼小道进了养猪场。
黄德打发走出租车，来到墙边往里观瞧。
院子非常大，也很杂乱。
两排猪舍空荡荡的，只有四五头猪，哼哼唧唧叫着。
几座简易房子，房子外面是颜色不一的铁桶，一个个脏兮兮的。
铁桶旁边，停着一个四轮子和一个柴油半截车。
两个人正从柴油半截车上往下卸铁桶。
院子的空地上，还种着很多蔬菜。
黄德在外面看了半天，有些发蒙。
虽然他蹲了多年监狱，但也曾经是个游手好闲的江湖人士，见多识广。
说是养猪场吧，还没有几头猪。
说是垃圾站吧，又不像。
他还真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起码，这里不是一个植物油厂。
他决定进去看看。
黄德刚走到大门前，呼的一声，也不知从哪里冲出三条大狗来，差点儿把他吓个倒仰。
老牟已经进屋了，听到声音飞速跑出来，两个卸车的人也跟着跑过来。
他一眼就认出黄德，不由面露凶相，“你跟踪我！”
黄德笑道：
“嘿嘿，我不跟踪你，也找不到你的老窝呀。”
老牟喝道：
“你要干什么？”
黄德笑道：
“干革命！”
老牟抄起一个撬棍，“给我打！”
先前卸车的两个人，捡起砖头就要砸。
黄德轻蔑地笑道：
“你们三个变态疯狗，就这样欢迎客人吗！”
黄德伸长脖子，用指头点着脑门，“来，是小子往这儿砸，老子害怕就是缩头乌龟！”
老牟他们看黄德不怕死，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就没敢动手。
“你是干什么的？”老牟问。
黄德说：
“本人黄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超凡粮油公司董事长助理！”
在春城，别看超凡粮油业绩不咋地，但也很有名气。
老牟说：
“你是樊董的人！”
黄德说：
“樊董我大哥！”
老牟说：
“你找我干什么？”
黄德说：
“买油！”
老牟放下撬棍，“黄董，你们是大油厂，怎么找我买油呢？”
黄德说：
“千里香零售价和我们成本差不多，批发一定很便宜，我想进一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露卖酒兑水，她儿子卖油要兑劣质油啊。
老牟明白了，把门打开，“黄董，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