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眼里的光簇地灭了，颓然坐在沙发上，低垂的头遮掩了眸中不甘心的眼神和嫉恨的目光。
白老夫人淡笑一声，看着虚空一点，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还真以为我会拿项目给她闹腾？”活了一辈子都是利益为先，怎么可能自折白叶的臂膀，白靳云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
他跟自己硬刚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人给秦桑加强的难度上，更上一层楼罢了。
听了白老夫人这话，方南眼里又泛出光来，胳膊拧不过大腿，姜还是老的辣。打定主意跟老夫人打好关系，至少不能站在她的对立面。
小声委屈抬头，看着白老夫人说道：“那我跟靳云……”
“我自有安排，别这么沉不住气。”白老夫人站起身来，目光里带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屑和看不起。
都是棋子罢了，还以为谁会高谁一等？
不过方南暂时有用，白老夫人把管家叫来：“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就在靳云斜对面房间。”
方南眼睛一亮，感恩戴德的*脸：“多谢奶奶。”
白老夫人走远，声音带着虚无缥缈的强势：“记住，我只要听话的棋子。”
哪怕知道她看不见，方南依然在背后用力的点头，为了白靳云她宁愿做一颗棋子，只要能靠近他，有何不可？
近水楼台先得月，方南沉默地在所有能刷存在感的地方，体贴贤惠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早起做饭、陪白靳云熬夜、给他披毯子、问早安晚安……天天在白靳云想躲都躲不开的地方，让他避无可避。
直到白靳云受不了，皱眉绅士又疏离直言：“就凭你是奶奶亲自带来的人这一点，我就不可能亲近你，别费劲自讨苦吃了。”
次日，白靳云惦记着秦桑要复工，更记得奶奶放的狠话，早早起来直接去了公司。
身为漩涡中心的秦桑倒是不紧不慢，在打卡倒计时结束的十分钟才来，跟以往几乎毫无差别，好像中间同事对她指指点点都不存在。
上午十点，白靳云从办公室出来，看着空无一人办公区角落桌上坐着一个悠闲的身影，再看着什么资讯做总结，不由得皱眉上前。
“秦桑，公关部十点开会，你怎么还在这里？”
熟悉的温润如玉的声音，秦桑抬起脸，茫然地“啊”一声：“没人通知我，小芊跟我说要做整理，说是甲方有了新要求。”
按照秦桑在公司的资历和身份，没人会主动招惹她，白靳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才是奶奶给她的刁难。
如果不是今天主持会议的人是他，恐怕秦桑就要因为开会多次无故不到被开除。
白靳云压住情绪沉沉呼出口气，略歉意道：“我会去找助理核实，你赶紧去准备吧，会议纪要有吗？”
意料之中的，秦桑轻笑了一声，根本不放在心上。
时间已经到了，白靳云从助理桌上拿了剩下的那一份会议纪要给秦桑，刻意跟她一起进了会议室，看着里面心知肚明的众人更是确定了心下的想法。
助理在副座上，微抬下巴看着秦桑说道：“秦桑，无故迟到会议，记一次过。”
正打算坐下的秦桑停下动作，双手撑在桌子上稍微靠前，略压迫的姿势抬眼居高临下他，忽然笑出了声：“无故迟到？我迟到的原因怕您不应该是最清楚了。”
她没有直接针对同事小芊，而且直接对上了背后指使小芊的助理，毫无惧色、甚至充满挑衅。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秦桑居然敢跟白老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总裁助理争执。
助理笑着打算说什么，被白靳云不轻不重抢了话头：“秦桑不是无故迟到，是我让她去拿资料等我的。时间到了，准备开会。我们今天的会议内容是针对传媒包装销售进行专业剖析，在这一块……”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期间秦桑依旧该说什么说什么，提意见、分析角度新奇、想法和意识都敏锐锋利，丝毫不受会前小事情的影响。
反倒是助理频频出错，时常跟不上白靳云的思维，白靳云已经多次皱眉表示不满。
会议结束后，助理背后一层冷汗，当了好久的公司元老，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当众当新人一样训斥过了。
可是训斥他的是当今白叶总裁，只能咬牙忍下。
人走的差不多，秦桑看着坐姿略显颓废的助理，拿着文件夹在他面前桌子上敲三敲：“白助理，多多指教。”
白靳云在低头收拾着文件和U盘，听她记仇似的语气用助理刚刚记过的语气还回去，眉眼里含了笑意，心情愉悦。
这样的心情持续到下午，甲方依然含着怒气，打电话过来：“白总不够意思啊，你们公司的公关人员业务能力不过关，居然也敢放过来跟我签约？”
“李总您说笑了，您一直是我们这里尊贵的甲方，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白靳云声音沉稳有力，温润有加，不疾不徐地让对面都慢慢静下来。
李总叹口气：“你说的我知道，但事情确实没给我处理好是真的。”
白靳云用一副理解的语气说道：“跟你对接的乙方负责人是哪个？我把案子接来亲自给您解决，您看怎么样？”
现在白靳云已经很少亲自接案子了，这么说是在给李总挣面子，都是老狐狸似得人物，自然懂得适可而止，顺着台阶接口：“那感情好啊，谁不知道白总您才是公关界的奇才！对接叫什么秦桑，您可得好好教教她。”
一听这名字，白靳云脸上笑意淡去，呵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李总，我看了一下这边的行程，最近没空亲自接案子了，但我保证能给您圆满的结果。”
“诶。您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还等着……”
“不好意思李总，有贵宾来了，我们下次再聊。”白靳云面无表情挂了电话，给门外助理拨了内线：“叫秦桑进来。”
助理嘴角上扬，应声去叫秦桑：“沈太太忙着呢？白总请您去一趟他办公室。”
周围一听这个称呼差点笑出声。这分明是在明晃晃的讽刺她什么能力都没有，靠着身份走后门进的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