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喜欢人们在最薄弱最不设防的时候挖出自己最痛最疼的那一部分东西,然后颤抖,然后哭泣,然后让心灵流出血来。
每当这时候,哪怕杨洋对眼前的人一无所知,他也一定会相信:这个人拥有一个曾以非常美好现在依然美好的灵魂,他经历的辛酸和苦难以及那些难以触怀的心事和情绪是他生命中最深的印记和最珍爱的储藏。只有等他破碎的时候,他才会放出这些幽居中已久的鸽子,并且启窗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容颜。
能够破碎的人,必定真正地活过。而南宫穆欣的破碎,在于她有刻骨铬心的爱情。杨洋的破碎,是因为他丢了自己爱的女生。
杨洋不得不喜欢这些能把眼睛看出来的破碎的美丽,这些悲哀而持久的美丽。他们直接触动杨洋心灵中最柔软部分,让杨洋随他们流泪欢笑叹息或者是沉默——那是一种多么令人心悸的快感啊!
而这种细细密密地感觉如今正铺满了杨洋的心田。正如今夜梦中的那柔和的月光细细密密地铺满了门外的原野之上……
是谁说过:一朵花的美丽,就在于她的绽放。而花绽放其实正是花心的破碎啊!
城市中间,一条绿色蜿蜒着,从城市的一头一直伸向另一头……
南宫穆欣看着自己身上的热闹,并听着那混杂着各种声响的纷扰。嗒嗒的高跟鞋紧紧地赶过吱呀的小推车;公车当当的站铃封住站台人们的嘴舌,不过一会喧哗再次一层层地涌来。这――一个城市傍晚流光溢彩的写生,攒动的人群,色彩交织的霓虹和四处飘溢的饭香。路静静地看着,听着,感觉着在她身上发生的每一出话剧。只是静静的让热闹与喧哗肆意地蔓延,却永远到不了它那里,如此的悲伥就恍若你站在热闹的人群里,他们嬉笑,碰杯,拥抱,这般的吵闹却似无声的电影在眼前静静的播放,直到结束。所有人都散去,而没有人注意到南宫穆欣。独自坐在偌大的放映室,四周充满了匍匐的寂寞。烟花说:“穆欣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寂寞。”。
夜里,路旁的街灯已明了很久。蛾子绕着灯光一圈又一圈,终于精疲力尽坠到地面上,却依然不甘地挣扯着。路望着漆黑的天幕。轻轻地叹。穆欣想呀想呀,似乎就快记不得那些落满灰尘的岁月了。
这也许是穆欣最陈旧的记忆了。那时穆欣宛如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穆欣看着路旁夹在稻花撩人的香气里,仅仅只够两个成年人并排而行。无论从个头还是从内质来说路并不算是一条真真正正的路,不过是一道从田间蜿蜒而过的土坎,但路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一条路,因为它很长很长,甚至长过了一条路可以拥有的长度。从一头望不见另一头。更因为它承载的不仅仅是田间劳作人们的脚步,还有那些清晨踏露而去傍晚衔草而归的孩子们。夜里,处处虫鸣,当月转至天幕中间,屏息而听,是路和稻花的细语,和老杏树的低吟。微风吹过,杏花飘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路的笑靥上。
秋至,路旁早已种上了一排梧桐,它们之间枝杈交错,把路上方的天穹掩得严严实实。路不知有多久没看到太阳了,偶尔才在浓密的枝叶间钻出一丁点儿阳光。微弱地撒在路的身上。渐渐的路习惯了,习惯了偶尔有车行使在它这条扩宽了不少的郊外的路上,习惯了梧桐对它絮絮叨叨地诉说,习惯了秋至,梧桐把无数的悲伤压在自己身上,一眼望去是一层层华丽的苍凉。也许就连上天也认为路会像这样永远地过下去。夕阳下,空旷的路上,两个背影,离别之人。
穆欣想着想着,不想再想了,因为穆欣觉得自己等不到杨洋,没有心的杨洋感受不到一点点的快乐与温暖。天快亮了,南宫穆欣困极了。
清晨,人们纷纷跑出家门,开始新的一天新的生活。
南宫穆欣承认自己有时想的太多,想自己的前世今生,想所谓的命中注定,想杨洋和她的擦肩而过是不是某种预示,想…
南宫穆欣想累了,喜欢仰望天空,不论什么角度,只要是向着天空的方向。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穆欣的记忆已经找不到痕迹。
是太久太久了吗?久到穆欣反复翻尽记忆的篓子(穆欣喜欢把不想忘记的事装进一个封闭的地方,并固执的以为这样,我不愿忘记的事就不会渐渐地渐渐地被淡忘。但在时间地更替里,有些事还是在不经意间被悄悄地悄悄地遗忘)也找不到似曾相识的痕迹!
关于这习惯,这一世生活至今还未养成的习惯。是前世对天空的渴望吗?无时不刻的向往一双破体而出的翅膀,却生生的被肉体桎梏。于是便把这个仰望天空的动作千百次的熟悉,甚至镂进了骨髓熔入了灵魂,让今生不知不觉的习惯仰望。
天空的色彩,绚丽的并不多见,梦幻的更少得可怜。他们常常能看见:飘荡的云没有方向的流浪,游荡的雨其实在一个圈子里下坠了又腾起,空垠的苍穹粘染一笔诙谐,那是迷路的鸟在遥远的天边飞向更远的那边。南宫穆欣却固执的认为:那是迎风飞翔的鸟在寻找天的尽头!这些是否都是一种必然,命运在很早之前就留下预言。就像穆欣在那儿出生,在这里结识一些人。有的只是熟悉,有的却会时常提起并想念他们,还有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南宫穆欣就知道他们会因着这样或那样的缘由,又分散在不同的地方重新开始漫游。时间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不让穆欣停下脚步在想留念的地方多逗留。岁月又像流水匆匆,在穆欣还未来得及感受,就急着漂流远走,还要一点一点的把情感偷走!
南宫穆欣又一个人背着行李,却忘了在那里守候。接下来谁和她同路谁又在下个路口与她挥手。如果可以,那么南宫穆欣希望:花开不败,离别散场……可穆欣明白,有些愿望是注定只能当做愿望的。即使空间定格穆欣祈祷的画面,时间也会把它埋葬在永远的过去!
南宫穆欣想:如果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愿望,那么一颗流星的消逝是意味什么,是一个梦想的实现还是破灭?没有人给出答案,星星闪烁!
穆欣望着天空呆呆出神,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想一些人。夜色深沉,这样的环境,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寂寞总是容易蔓延。想他们了,韩昭露,白竞泽还有……还有杨洋,很想很想。听说每个人都是天上下凡的星宿。他们来到世上是为了寻找星宿所缺乏的温暖和爱情,所以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本命星。不知道哪颗是属于穆欣的本命星,南宫穆欣想穆欣的颗一定黯淡无光,如同昏昏沉沉的穆欣。即使化作流星,也是看不大清。
她太平凡,平凡的走进人海,杨洋就找不到她。南宫穆欣曾默默地喜欢杨洋,喜欢杨洋的忧郁也喜欢杨洋的笑靥,看着杨洋的感觉像天空蔚蓝的画面。
南宫穆欣那时候特执着的喜欢一句话:我喜欢默默地注视着你,默默的被你注视。穆欣不知道上辈子为杨洋回眸了多少次,可未完待续的结局早已给出注释:这只是不期而遇的美丽!
白竞泽就是这样,当南宫穆欣开他和韩昭露的玩笑时,他总会用认真中带着点玩笑的语气说:“喜欢不等于爱,爱不是所谓的喜欢。”
是吗?那时南宫穆欣心自问,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想来,或许是吧。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南宫穆欣是那么平凡,尽管曾在花季雨季的张扬里用不可置否的语气写下:我是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可十八岁里有天黑的片段。上天总是残忍,它不否认南宫穆欣的唯一,却又指着她说:“这类人随处可见,全世界每天保不定死几个。”
满世界的树叶都在秋天里飘零,让穆欣体会:世上也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于是,引了一句痞子蔡的话:“我们都是特别的人,我们也都是平凡的人,所以注定我们都是特别平凡的人!”。
这云思泉涌的季节里仿佛已成为过去,就像那一本本用心灵共鸣出来的日记,仿佛早已尘封在记忆的底端退却,深锁着布满着厚厚的尘土被自己慢慢的遗忘!
而南宫穆欣踯躅自己的分明又总在内心里寻翻那一属于自己故事的角落,那片可以在上面挥斥着自己的天空,可以在那片明净里刻画出最真最美最深的痕迹得到永恒的角落。
喜欢起爱是一简单一原味,清晰自然,纯净实在!在理想的天空下南宫穆欣总坚信,在某个宁静的天空,一定可以让自己赶上那场生命中最动心的心灵之约!
也许她们都生活在平淡的世界中,都平凡的重复着每天的简单!上天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刻意的安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