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溪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连说明白,而后转身跪倒在之前的位子上,对着那玉牌连磕了几个头,同时口中不停的念着多谢无量真人。
道士这才没有异议,伸出手将药丸朝着慕容岄的方向扔了过去,“拿好了。”
闻此,韩石溪立刻将目光转了过去,慌慌忙忙的接过药丸,暗道了一声谢天谢地,这才快速的将药丸放进了口中。
半晌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安的露出笑容。
那丹药正是道士为她配制的驻颜丹,为了能够拿到神奇的丹药容颜常驻,韩石溪才会对他服服贴贴。而这个道观也是道士命令她建造的,玉牌上的无量真人正是他的道号。
韩石溪每天要做的就是虔诚的跪拜他,只有这样他才会准时送来驻颜丹,可以说现在的韩石溪已经完全被他控制在手中,只要是道士要求的她就不敢说一个不字。
“吃好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在韩石溪脸色背后幽幽的响起。
她猛地一惊,猛地挺直了身体,错愕的转过身看着道士,“你还没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背后还有一个人。
道士冷哂一声,淡淡暼了她一眼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才开口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韩石溪疑惑的盯着玉瓶看了半晌这才摇了摇头,“是什么?”
“只要五颗便可以让您返老还童的仙丹,贫道可是练了很久才成功的。”他开口,那声音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深陷其中。
只见韩石溪眼睛一亮,目光死死的盯着道士手中的玉瓶,“那快点给哀家。”
语气中明显带着激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让面前的瓶子消失。
缓缓的伸出手向着玉瓶碰去,然而道士轻轻一转,将玉瓶放到了另一只手上,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幽幽的开口道:“这么容易能拿到可就不叫仙丹了。”
韩石溪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的一切瞬间明白过来,“说吧,什么要求?”
“太后果然是爽快人。”道士哈哈的笑了两声,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简单,让皇上死心不要去找皇后了,再封鸢儿当上皇后。”
“什么!”韩石溪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可以。”
顿了顿这才意识到他话里的异常,“鸢儿,为什么是鸢儿?”
“这么说,仙丹您是不想要了,真是可惜啊。”道士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说罢,便准备将玉瓶收进袖子中。
“别,等等。道长能不能换个条件,他们已经在找皇后了,兴许今天就能找到,哀家实在不好办。”
她一脸为难的看着道士,目光中带着几分祈求。
然而他却是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没有商量的表情,“忘了告诉你了,驻颜丹吃多了效果就不会再有,除非用仙丹,否则……您将会衰老二十年。”
他阴涔涔的笑了两声,韩石溪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刮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无助的看着他。
这个向来玩弄其他人于股掌之间的女人如今也有被人控制的一天,自嘲般的笑了一声,不悲不喜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之人,半晌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般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哀家答应你。皇后突得不治之症暴病而亡,鸢儿德才兼备封为皇后。”
闻此,那道士大笑了数声连说了几声好。
“太后既然如此爽快,那贫道自然也不能食言。”他开口,说罢从玉瓶中拿出一粒丹药。
一股异样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瞬间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仿佛经历了什么异常开心的事情,韩石溪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而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半晌才从中回过神来,再看向那个丹药,眼神比之前变得更加狂热起来。
若非碍于道士,恐怕早就忍不住上去抢了。
她这个反应对于道士来说自然是意料之内,将手中的丹药扔到韩石溪的手上,“拿好。”
她十分准确的将其接住,点了点头狂热的盯着手上的丹药,此刻若是她还有一点理智,恐怕也会怀疑这个道士为什么会在条件还未兑现前,就把丹药给了过来。
韩石溪毫不犹豫的将其放进腹中,顿时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再次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面前,那道士的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微微眯起盯着韩石溪,半晌却是摇了摇头。
不过,她闭上眼睛并未发现这一幕,再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在这里,一张纸条放在蒲团之上,苍劲的写着:别忘了你要做的事情,明天贫道便要看到结果!
那重重的一个感叹号仿佛一个巨大的锤子一般,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韩石溪的心脏。
“看来哀家只能对不起你了。”她自语了一句,而后露出一脸的愧疚。
不过向来不择手段的她也不会有多觉得会不心安理得。
“有机会哀家再让皇上好好补偿你把吧。”她又开口自语了一句,将那纸条放在蜡烛上缓缓燃烧成灰烬,轻轻吹了一下顿时消失不见。
只见她理了理衣裳,而后抬起头向着外面走去,宫女见她出来连忙跪在地上行礼,韩石溪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凡的气质,高高在上的样子和之前摇头乞尾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下午,分宁宫中便传出懿旨,皇后娘娘并非消失不见,只是得了暴病,太后担心皇上伤心过度因此才特意隐瞒,见皇上这般辛苦,所以才将实情说出让他长痛不如短痛。
接着,又传来一道懿旨,宫女鸢儿德才兼备,深的众人喜爱和敬重,所以是新皇后的不二人选,故封为皇后,择日举行封位大典。两个消息仿佛一个重磅炸弹一般,连接两次让整个皇宫甚至朝堂都为之一振。慕容岄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当即带着鸢儿前去分宁宫对峙,然而却l并未见韩石溪。
宫女只说她去了一个地方,可并不知去了哪里。
懿旨以下,没有太后出面不能收回成命,如此鸢儿的皇后便是非当不可。
但如今夜魅下落不明,若是慕容岄真的这么做了,别说是夜魅到时候不能原谅,就算是他自己也难以原谅。
可却木已成舟,当务之急又多了一个找到韩石溪。
好在她并未出宫,想要找到还是十分容易。
鸢儿一整天红着脸看向慕容岄,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多嘴的宫女很快便能联想到不该想的地方,一时间后宫传遍了谣言。
皇上又找到新欢,为讨新欢狠心将皇后抛弃。
更甚者还有说是他们二人联手太后一起杀了皇后。
总之十个人就能有一个版本。
慕容岄自然不会允许他们如此胡说八道,杀鸡儆猴的重重惩罚了几个宫女和太监,他们这才识趣的闭上嘴巴。
不过,鸢儿却并未识趣的离开慕容岄左右。
是夜,整个皇宫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慕容岄焦急的在议政殿中来回踱步,前去查探的御林军还未回来禀告,看来太后应该遭遇了什么不测。
“皇上,您歇会吧,兴许他们一会就有好消息了。”银铃般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慕容岄脚步一滞,转过身愤怒的盯着鸢儿,“你怎么还没走!”
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耐烦,旋即淡淡暼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鸢儿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他,双手缠在一起一脸紧张的表情。
“我……我只是担心……”
“报!”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将鸢儿那话打断。
慕容岄精神一阵,连忙走到主坐上坐下,只见紧闭的大门被门外的太监快速打开,身穿盔甲的御林军小跑走了进来,“卑职参见皇上。”
“快免礼,怎么样找到太后了吗?”慕容岄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御林军突然底下了头,一旁的鸢儿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过二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因此并未发现她这一反常的举动。
“卑职无能,并未发现太后娘娘。”那御林军开口,而后将头碰到地板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望皇上恕罪。”
“废物!”慕容岄瞪着他,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用力的甩了一下,“你们这么多人一个皇宫都找不到人吗?”
见慕容岄这般,御林军变得更加惶恐起来,跪在地上连说着皇上恕罪四个字。
“皇上您先息怒。”鸢儿突然开口,走到慕容岄身前手上端着一个杯子,“皇宫之中没有找到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知道鸢儿推理能力超强,他收去之前的厌恶,伸出手将杯子接了过来,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莫非……”
显然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很有可能和劫走皇后的是同一伙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鸢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太空,自语道:“但愿他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
可那眼神中却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神色。
慕容岄剑眉深锁,对着御林军挥了挥手,无力的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那御林军连说了声是,劫后余生般摸了摸胸口而后长长舒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议政殿。
见他离开,慕容岄这才将目光转到鸢儿身上。她依旧低声祈祷着韩石溪和夜魅二人能够平安无事,虽然声音很小却依旧被慕容岄听见。
不解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道:“若是魅儿回来,你这皇后恐怕当不成了。”
鸢儿这才睁开眼睛,转过身看着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又怎样,我也没说我要当皇后啊,只是……”
她话说了一半便突然停住,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了眼慕容岄,而后快速移开目光,整张脸又变成了红色。
就算慕容岄是傻子想必也能看出来,她这是对自己有意思,只是可惜错爱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鸢儿,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朕就为你物色一个好夫家。”他温和的开口,唯一能够让她断了这个念想的办法便是让她成亲生子。
“鸢儿不要。”她连忙摇头拒绝。
不过慕容岄成命已说自然不会有收回去的可能,对着她摇了摇头,“放心吧,那个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说罢,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等鸢儿回话又道:“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太后和皇后都是被一伙人抓走的。”
闻此,鸢儿也只有摇头,苦笑了一声这才恢复回来,清了清嗓子,“第一,她们都说无声无息的在皇宫里消失不见;第二,太后的前一条懿旨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若是我们真的信以为真,那么皇后便不在是有利用价值的人;第三,之前我留意了一下,再结合御林军的描述,可以推断他们被人劫走的手段相同。”
鸢儿的描述十分有理有据,慕容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显然是相信了她的话。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他问道,如今鸢儿俨然成了他最为信赖之人。
鸢儿秀眉紧皱,摇了摇头道,“此事急不得,皇后那边可能是突破点,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先收回在皇后那边的人,转向对太后调查。”
慕容岄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好,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办。”
“但愿他们能够平安回来。”鸢儿又一次低声祈祷了一声。
慕容岄眉头微皱,看着一脸虔诚的她,半晌却只能在心中暗自说一声抱歉。不管眼前的女人有多优秀,自己都不能再次做对不起夜魅的事情。
鸢儿倒也识趣的没有说这个,将计划和慕容岄说了一遍便离开的议政殿,对于她来说,多看一眼慕容岄便是多一点的折磨。
第二天慕容岄便下旨撤回所有对夜魅那边的寻找,并自称相信太后所说,皇后已经暴病身亡。而那些人也得到了新的任务,去调查太后的去向。
女兵们自然不会赞同他的这一做法,一时间所有人皆是异常愤怒,只是碍于对方是皇上,敢怒却不敢言。就连向来嚣张的胡媚,在皇权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不过这也不是说明他们不能偷偷调查,慕容岄自知敌人在暗,能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安抚好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其实已经放弃了夜魅。
而同时却依旧在暗地里派女兵前去侦查,只要是有丝毫的蛛丝马迹也绝对不能放过。当然,这也是胡媚能够乖乖闭上嘴不和慕容岄理论的原因。
这个计划是他自己想到,就连鸢儿也没有告诉。他这么做无非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从而打草惊蛇。
后宫之中一下子没了主,皇后太后接连失踪,一时间人心惶惶,各自都在猜测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稳定人心,慕容岄不得已将后宫的大小事宜都交给鸢儿暂时打理,而那个神秘的道士竟在短短一天的时间成为了鸢儿的左右手,几乎她走到哪里都会将其带着。
看起来鸢儿似乎十分信任这个道士,也正因为有道士在她身边,那些宫女太监甚至朝中大臣都不敢对鸢儿有任何非议。
韩石溪拆庙建观的事情几乎众所周知,而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那个道士。由此可见,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厉害。
但也有数名大臣直言不讳,声称那个道士蛊惑人心,长此以往只会动摇国之根本。
慕容岄心里也是清楚,只是如今他实在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夜魅和韩石溪。
鸢儿深知慕容岄身心疲惫,每日都会来和他探讨一下寻找的进程。只是可惜只要发现了线索,那么要不了三日,这个线索就会莫名其妙的中断,任凭他们再怎么继续去找也无济于事。
议政殿中,烛火轻轻摆动,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屋外已经积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皇宫都陷入了寂静之中。李公公敲了敲门,尖细的声音随之响起,“皇上,龙夫人求见。”
闻此,慕容岄深锁的剑眉突然舒展开,“快请她进来。”
大门被缓缓的法打开,一阵冷风从屋外袭来,慕容岄只觉得一阵寒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李公公缩着头身体微微哆嗦着,领着瑜菲儿走了进来这才从殿中出去。
旁边的炭火静静的烧着,将方才的寒冷驱逐。瑜菲儿一身白色裘衣,小腹隆起的十分明显,看起来要不了几个月孩子便可以出生。
“臣妇参见皇上。”她弯腰行礼,因为怀孕身体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