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神色带着几分无奈。
慕容岄眉头微皱,旋即摇头意味深长的一笑,抬起脚走到韩石溪身边,“在儿臣眼里,你永远都是儿臣那个美丽动人的母后。”
闻此,韩石溪只是微微颌首并未多说什么,不过可以看出她目光中带着欣慰。
“过些日子这后宫就要多出两个新人口了,到时候哀家也变成皇祖母了。”她由衷的感叹了一句,看的出来人总是会变得。
知道她的态度,慕容岄自然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激动期待着夜魅的回来。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只要有夜魅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自乱了阵脚。
翌日韩石溪便派遣内侍的太监总管去接夜魅,慕容岄自然想一同前去,可却是因为被要事缠住一刻也走不开,所以只能留在宫里。
然而,那太监却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太后所提供的地址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几番打听之后这才知道这宅子里住的人早就走了好几天。
韩石溪当场大怒,若非鸢儿拦着她定会要了太监的命。
“查!快点给哀家去查。”她高声喝到,因为气急攻心而大口大口喘着气。
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正要起来却听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慕容岄快速向着屋内走进,双脚停在那太监面前,而后快速伸出手将他的衣服拽住,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他,“皇后在哪?你把皇后藏在哪里?”
那太监哪里知道夜魅在哪,缩了缩头,低声道:“奴才不知皇后娘娘在哪,请皇上恕罪。”
慕容岄自然听不进去他的这番话,伸出手便欲断送他的性命。却听一旁的韩石溪不悦的开口,“够了!皇儿停下来!”
慕容岄这才不情愿的将手松开,目光转到韩石溪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是不是你?你还是不肯让她回来对不对?”
此刻,他俨然已经失去理智自乱了阵脚,睁大眼睛质问着韩石溪,同时一点点朝着她靠近。
鸢儿连忙向前一步,将韩石溪护在身后,“皇上您冷静一点,这不关太后的事。”
“哼。”他冷哂一声,脚步一滞停在原地,“那你说,关谁的事呢?”
“这……”被他这么一问,鸢儿不知该怎么回答,思衬半晌也未想出个满意的答案。
“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就给朕滚开!”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双目中带着些许血丝,看上去分外狰狞。
韩石溪无奈的叹了口气,“鸢儿,让开吧,既然皇上不相信哀家,说什么也没用。”
她失望的看着慕容岄,目光中带着几分落寞。
慕容岄愣在原地,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人是他的母后,就算真是她做的,那自己也没有办法能够拿她怎么样。但夜魅如今生死未仆,到底身在何处也只有她知道,若是她不愿意说恐怕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就算现场处理的再好,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去现场看看,兴许能够找到线索。”鸢儿双眸轻轻转动,对着慕容岄眨了眨眼睛,提出这个建议。
“你说的没错。”慕容岄点了点头,看了眼鸢儿,而后快速转身离去。
见此,鸢儿连忙跑了出去,“皇上,不如让奴婢和您一起去吧,兴许能够多找到一些线索。“慕容岄剑眉微皱了一下,看着鸢儿迟疑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好。”
说罢,快速向着外面走去。
屋内,韩石溪长长叹了口气,将那太监打发走,旋即向着庙堂的方向走去,心中暗自为夜魅祈祷。
道士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站在韩石溪旁边,手中拿着一个玉瓶。
“道长,你怎么来了。”她这才发现了道士的身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立即锁定在他手中的玉瓶上。
“这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是太后娘娘您想要的东西。”那道士不阴不阳的开口,撇了眼一脸兴奋的韩石溪,将那玉瓶放在她的手上。
“多谢道长。”她连忙将玉瓶打开,抬起头看了眼那道士,想都没想便将瓶塞拿来,倒出里面的药放在口中吃了下去。
半晌,她才从方才的狂喜中回过神,缓缓睁开双眼,对着他点了点头,“道长幸苦了。”
那道士摇了摇拂尘,直说是自己应该做的,又交代韩石溪多休养休养,这才离去。
韩石溪毫无疑问的按照他的话去做,至于要为夜魅祈祷之事完全被抛掷脑后。
另一边,慕容岄带着鸢儿已经来到了夜魅之前被关着的无极山。
胡媚几个人也是收到了这个消息,急急忙忙的和瑜菲儿集合商量对策,因而并未陪慕容岄过来。
屋子孤零零的在山脚,破旧的几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他这才知道,夜魅先前所过的日子有多艰苦,双目中带着几分心疼,半晌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随鸢儿走进屋中。
霉味瞬间扑鼻而来,房梁上布满了蜘蛛网,整个房间只有一张破旧的床。那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鸢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走到被子前伸出手摸了摸,又看了眼屋顶,旋即走到门外观察了一下地势。
“你发现什么了?”慕容岄疑惑的问道,见她的样子似乎十分专业,只是很难说靠谱不靠谱。
“恩。”鸢儿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转过身指向那张床,“被子上已经落上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睡过,屋子里霉味这么重,几日前此处一定下过雨,皇上你再过来看。”
说罢,她领着慕容岄走到了屋外,伸出手指着眼前的一条路。
“这里怎么了?”他疑惑的问道。
鸢儿笑了笑,“这条路上的泥土十分杂乱,显然是有人走过之后留下的痕迹,若皇上您不信可以比对一下另一条路。”
慕容岄自然不相信她这么说,连忙走到两条路的中间,仔仔细细的辨认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不同。讶异的看着鸢儿,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问。
鸢儿摆了摆手,双眸紧锁,“说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过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但若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了,可就不好。”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快和朕走。”慕容岄想都没想便拉着鸢儿向着那条路走去。
只见鸢儿瞬间愣在了原地,睁大眼睛任由慕容岄拖着,双眸机械的转到被慕容岄握紧的手上,整个脸立刻变得通红。
慕容岄自然顾不上鸢儿此刻是什么情绪,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夜魅!
“脚步没有了。”他猛地停住,几乎连想都没想便转头看着鸢儿,目光中带着求助。
“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皇上您放心吧,皇后一定会找到的,不若我们先回去,这事情还是派人过来查,您还是要以国事为重,线索奴婢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他们找起来应该不会有那么困难。”
“你还掌握了什么线索?”慕容岄连忙问道,双眸中带着亮光。
然而鸢儿却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愿意说,拉着慕容岄的手向着回来的路走去。
慕容岄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抓着对方的手,连忙将手松开,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而鸢儿则是变得一脸失落,看着慕容岄的背影却是苦笑了一声。
既然幕后那个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夜魅带走,那他的实力一定不一般,那条路走到尽头并未发现异常,可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寒,显然是有人身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慕容岄这才没有轻举妄动,答应先和鸢儿一起回去之后再商量对策。
而那些女兵自然被慕容岄派到了无极山上盯着那里的一举一动,还有那条路究竟通向哪里。
有她们帮你,事情自然会轻松不少,只是夜魅一天不回来他便一天不能心安,且不说她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就算是好好的这么无缘无故不见,他也同样十分担心。
刑部的同样介入了调查,不过这些人却并未发现任何线索,而那些女兵蹲点几天同样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夜魅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越是这样,慕容岄就越按捺不住,按照鸢儿给的提示去找,可每每要发现时却突然中断,那个人依旧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难说绑走夜魅之人究竟是何目的,但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韩石溪整日呆在祠堂中为夜魅祈祷,看起来她似乎真的是悔悟了。
但显然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夜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议政殿中,慕容岄焦急的来回踱步,剑眉深锁,时不时的将目光转到外面,而后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鸢儿站在旁边,见他这副模样却也是无能为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上次她能迅速找到线索,固而慕容岄将其留在这里,协助众人找到夜魅,而从她发现的疑点中总能找到新的发现。
“皇上。”李公公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伸出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刑部的人回来了,说是发现了什么。”
闻此,慕容岄脚步一滞,双眸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快让他们进来。”
说罢,抬起脚快速朝着殿外走去。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健步朝着慕容岄的方向靠近,身后跟着数名女子。
见慕容岄站在门外,男子立刻跪在地上,“卑职参见皇上。”
慕容岄点了点头,快速走到他身前,“爱卿发现什么了?”
他道,而后带着众人向着屋内走去。那男子正是刑部侍郎。
只见他微微颌首从袖间拿出一块玉佩的碎片,“这是卑职在您所说的那条路上发现的,不知是不是娘娘的?”
闻此,慕容岄眼睛猛地一亮,将那玉佩接住,仔细辨认一番连连点头,直说着没错。
“这一定是皇后娘娘故意留下的,如此说来我们只要将这块玉佩的碎片全部找到就一定能找到娘娘的。”鸢儿一脸兴奋的说道。
“谁知道呢。”柔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厌恶,胡媚不满的暼了她一眼,显然并不认同她的话,和慕容岄相反,她总觉得这个鸢儿不对劲,心里莫名对她有着厌恶。
“难道胡媚你有更好的办法?”慕容岄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我……”她语塞的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愤愤不平的瞪了鸢儿一眼。
鸢儿倒也不恼,无所谓的笑了笑将那玉佩接过来,秀眉轻锁仔细盯着它,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皇上,奴婢知道娘娘的意思了。”
闻此众人眼睛皆是一亮,目光齐刷刷的转到她的身上,“鸢儿快说。”
她点了点头,将碎玉的方向一转,伸出手指向尖头,“这里应该就是方向,而这下面……”
玉手再次一转,那碎玉下方有一个细微的划痕,隐约看去倒和北有些几分相像,“这应该是北,与北对面的正是南,所以奴婢斗胆猜测,那条路之后应该往南走,想必应该可以在那里找到下一个碎玉。”
话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一个人敢说鸢儿的推测有错,同样也没有一个人敢肯定果真如此。
“刘爱卿,按照鸢儿说的,往南方继续探查下去。”慕容岄还是选择相信了她的推断,此时他也已经没有选择,不管鸢儿猜的是对是错,只要有一丝可能那都要去试一试。
“卑职遵命。”他自然不会质疑慕容岄的判断,弯腰行礼后领着女兵离开了议政殿。
“谢谢你了。”低沉的声音从慕容岄口中发出,只见他转身正看着面前的鸢儿,目光中带着感激。
作为一个皇上,能够说出这番话着实不易,如此也能够看出夜魅对他有多重要,同时也说明了他并非那种独裁的暴君。
鸢儿低着头,整张脸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声音变得如蚊蝇般大小,双手不停的搅着衣服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他的反应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慕容岄摇了摇头,见她这样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让她离开。
顿了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充满了精神,“你还没见过皇后吧,等她回来了可得好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这么聪明,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只要提及夜魅,慕容岄整个人都会变得兴奋无比,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状态,眼里也只有夜魅两个字。
鸢儿抬起头看着慕容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目光中带着几分失落,自嘲般的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却被很快掩去。
“皇后娘娘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子。”
不然您也不会对她这般痴情。
后一句话她并未说出来,恢复了最初的常态,又听着慕容岄说了半晌他和夜魅以前的事这才离开,瘦弱的背影中却带着几分落寞。
“我慕容岄一生只能有夜魅一个女人的。”他自语了一句,看着鸢儿的背影摇了摇头,片刻又将目光移走,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回来。”
有女兵们从旁协助调查,以及鸢儿的推理能力,很快第二块碎玉便找到了,而位置和鸢儿预测的也只差一点,可以看出她的能力有多强。
也正因为如此,慕容岄不得不让她参与进来,他看的出来鸢儿对自己的心思,可为了夜魅的安危也只能选择这么做。
此刻的慕容岄已经把鸢儿当做最为信任我人,若非有她的帮忙,他们可能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头绪。
好在自从慕容岄和她提过夜魅之后鸢儿便没有在对慕容岄暗示什么,看起来她似乎是已经死了这分心。
韩石溪整日呆在佛堂里不愿意出来,那道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她毫不犹豫的拆了佛堂,重新建了一所道观。
慕容岄有心怀疑,但见韩石溪对他十分信任,所以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道观中并没有三清真人的像,只是用一个玉牌写了“无量真人”四个字,韩石溪诚心的跪拜了一下,直起后背却又微微颤抖了几下。
“现在可以给哀家了吧。”她低声开口,强行压制着体内的愤怒。
黄色的道袍突然从暗处出现,道士依旧带着面具,双眸环视了一下四周,旋即将目光锁定在玉牌上,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轻轻恩了一声,拂尘轻轻甩动一粒药丸出现在她的手上。
韩石溪眼睛一亮,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药丸,而后快速站起来伸出手便欲将其拿过来。
道士快速后退一步,躲过了她的双手,“还用贫道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