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可班的话,让南宫舜觉得自己好像被下了个套。
但近来在宫里的事情真的跟这位没什么关系?
不,他不觉得。
近来宫里头的流言四起,必然也是有这位的一份助力。
不过这位到这里的年限算起来,也是十多年的光景。
南宫舜觉得,继续这样不管不顾的是不行的。
必须,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的解决,也必然是跟当下的情况一致的。
眼下在这个皇宫里头,确实是不太太平这倒是真的。
但他的话,确实是给自己敲了个警钟。
或者确实是有人借着他的身份在办事儿?
南宫舜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
“王子的意思,还真是让寡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呢。”
“不过好在,寡人的耐心倒是一向很好。”
“至于王子,就继续在此处待着吧。”
“直到新一任国君上任,那么我就不纠结王子的过失事儿了。”
南宫舜看着眼前的裘可班,颇有那么几分威胁的意思。
裘可班听到南宫舜的话,虽然有些意外眼前人似乎确实是跟自己有些不太对付。
但想到眼前人当下并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倒是有些坦荡的了然情绪。
南宫舜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裘可班看着眼前那扇再次合上的铁门,眼中有一重一闪而过的愤怒。
但很快,那样的愤怒便消失不见了。
遂之,是一抹得逞的笑容。
尽管他此刻被困在这个看上去不见天日的地方。
但这,只是暂时的。
他知道,自己会被救出去的。
或者应该说,她很肯定在这里的时间是短暂的。
那么既然明知道是短暂的时间,那又为何话这般的时间和精力去操心这样那样的事情呢?
裘可班这样想着,越发觉得南宫舜这番来此怕是故意要确认什么。
只是可惜,尽管舜帝有了这样的提防心思。
到最后,可不还是无功而返?
南宫舜离开了刑狱司后,倒是没有立刻马上跑到其他什么地方去。
因为在他看来,目前还不应该去什么地方。
暗卫虽然说近来宫里不算太平,但到底是哪里不太平以及不太平的话他们要怎么做似乎还没有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南宫舜近来已经越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仅是精神上,就连精力上都不太好了。
尽管有了那位有戒大师的帮助他近来的身子确实是好了不少。
但要是不操心焦虑,作为一个帝王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南宫舜想的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真正到底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只是,对于这么早的就将那些事情交给他的儿子们。
南宫舜觉得,似乎还不是时候。
毕竟,他的几个儿子目前都还小。
即便是南宫靖,也还未到及冠的年纪。
自己现在就要交出皇权了?
不,南宫舜不接受这个结果。
起码,现在是不会接受的。
至于未来,还不确定。
但可以知道的是,即便真的到了那么一步也是长久之后才缓缓迎来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于目前的他而言或许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存在的必要。
南宫舜继续在皇宫里头百无聊赖的待着,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未央宫。
想着确实是有好几日未曾见到皇后了,便不让外头的侍卫通报。
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看向眼前的人,随即神色微动之间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一边。
对于这宫里头的宫女太监,身为皇帝的南宫舜自然是有着第一重的直接处理与执行权力。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这样迎来的,往往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臣服。
或许,只是对于眼前人的害怕而产生的情绪罢了。
这样的害怕,只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臣服而已。
但虽然是如此,却并非是真的臣服。
对于一切要真的从心底里臣服是极为困难的。
毕竟,从心底里认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件事极度认可的情况自然是颇为艰难。
“皇后近来,胎儿可稳妥?”
南宫舜说着,一双油腻的大掌便直勾勾的附在了陈箬的腰间。
陈箬感受着腰间那双手的温暖,不知道怎的有些反胃。
等到回过头见到了那双手的主人,却眉心一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解释。
“臣妾迎接来迟,还望皇上见谅。”
陈箬说着,对着眼前的南宫舜微微一福。
南宫舜听到声音,点了点头。
但正要继续开口说什么,却见眼前的丽人突然间眉头一皱。
随后,捂住嘴往边上退了几步。
过了好久之后,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人。
那张脸上,依旧是惊恐害怕的神色。
却又好像,有那么几分不为人知的倔强神态。
“最近,你受苦了。”
南宫舜之前也见过皇后陈箬孕吐,当下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和反常。
反而,还有那么几分的心疼眼前人。
毕竟眼前人当下的神态,确实是有些看着不太舒服。
“为了孩子,臣妾愿意。”
陈箬本就是江南一带的美人,不说话时尚且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姿态。
而眼下配着这副有些许病态的身子,越发显得人更加娇媚柔弱。
南宫舜看着边上的倩影,越发觉得真是辛苦她了。
“皇后,你要什么跟御膳房说就是。”
“如今你怀了身孕,可要小心行事。”
南宫舜的兴致明显也是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随即,那双眸子微微一弯。
看着,倒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只是一瞬之间而已。
对于南宫舜而言,过多的情绪体现对于他而言也是不太容易的事儿。
有戒说过,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喜悦的情绪还是不忿的情绪。
都要,极力的压制住才好。
因为如果过多的展示情绪就会影响到龙体,算是间接的以一种形式对于他人有那么几分的不好。
“是,臣妾谨遵圣谕。”
陈箬说着,又是一个微微欠身开口道。
对于南宫舜的话,她除了言听计从以外向来是没有第二种选择的。
只是如今在宫里头的人愈发多了,免不得要说几句闲话而已。
但这个龙胎一定是得好好利用的。
毕竟她都这么不容易的怀上了这个孩子,若是不用上那可就是可惜了。
陈箬这么想着,神色微微一动将眼前人目光悄然纳入眼底。
她看得出来,南宫舜很是在乎这个孩子。
那么她就要极力的将这个南宫舜无比在乎的孩子给毁掉。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证她的儿子登上大统。
陈箬多数时候是很没有野心的。
只是在对于自己儿子南宫璟轩这个触手可及的机会上,她不希望自己丧失这个机会。
更不希望,南宫璟轩会因为什么意外而丧失这个机会。
这个触手可及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了,那岂不是极为可惜的?
不,不行。
即便是她的孩子没有危害到南宫璟轩的可能,陈箬也不允许她被生下来。
因为这个孩子是个错误。
从怀上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个极大的错误。
但这样的错误既然已经产生了,那么她就要尽可能的将这样的一个结果给扼杀了。
起码,不能让她产生什么意外的变数。
这是陈箬想要做的,也是她想要对这个孩子做的。
南宫舜的身影没多久便在陈箬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
而在彻底看不到南宫舜身影的那一刹那,陈箬抚摸着小腹的动作又大了几分。
这个孩子,已然是怀了好几个月。
她必须,尽快将这个孩子整没了。
不然,就对她有着更大的伤害。
但这个机会,她还在努力寻找。
陈箬一想到这个,心中又再次犯起了难。
起身到书房,提起笔想了许久。
又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信不长,但是收信的人她已经想好了。
一封,送到靖王府。
而另一封,自然是要送到南宫灏的手上。
陈箬写好信将他们塞进边上的信封后,便示意宫女出门去送信。
对于约他们入宫的事儿。
她要让人知道,却又不直接让人知道。
希望这封信,能够让他们兄弟二人一道进宫。
不然,还真是白费了她这么多笔墨。
不过,她想这封信应该是有用的。
毕竟,她可是还约上了那个丫头呢。
陈箬这么想着,眼角染上了一层算计的神色。
她极少喜欢费心思算计别人。
但这并不表示她不会用宫心计。
相反,她很会。
只是对于那些小事儿不屑于去用而已。
毕竟如此劳心劳力费心的事情,还是得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才好。
陈箬这么想着,倒是越发期待之后看到仨人之间对垒。
眼角,不知不觉的染上了一层玩味的神色。
对于看热闹,她可是一直都喜闻乐见的。
甚至于,一直都是以看热闹为第一要义的。
而这一点,从她对于戏班子极大兴致中就可以堪见一二。
陈箬慢悠悠的捂着小腹,神色浅淡的瞥向眼前的百花。
原本淡淡的神色,在又一次看到眼前人的情况下再次变了神色。
至于之前在戏班子时再次收到惊吓恫吓的事情,当下更是不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