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想到刚才姜姒的话,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话多了?
神色微愣之间,又是一番皱眉。
可能对于她而言,许多事情本身就是没有特别的条理可言。
不过她想,姜姒肯定也有自己的判断。
故而对于眼下自己所说的某些事情和可能的结果,她心中并非是十分关心的。
只是,她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情说了该说的话就是了。
至于结果,极大程度上不就是听天由命吗?
阿时对着空气中叹了口气,而后又陷入了良久的一阵深思。
而这头,从阿时屋子里出去的姜姒已然有了些微的答案。
不过,她想着自己或许是应该跟父亲去卖个乖的。
毕竟,一直跟父亲姜德元之间僵持着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想,自己应该努力的缓和跟父亲之间的关系的。
姜姒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父亲姜德元的院子门口。
看着正中的墨色匾额,她硬是沉思了很久没敢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这才缓缓的将目光投向了眼前。
神色微动之间,已然慢慢悠悠的写下了好几行字。
对于眼前的人来说,这里是个难以迈出去的门槛儿。
但对于她而言,这里却又是一个不得不过来的地方。
思索良久后,她缓缓在门口落下“叩叩叩”的声响。
不多时,那扇门便像是一阵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缓缓开启。
“小姒,见过父亲。”
刚推开门,姜姒便见眼底闪过一丝乌青的父亲坐在的大厅正中。
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太对劲。
莫不是,有些睡着了?
在姜姒的记忆中,父亲姜德元便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久而久之,姜姒每每想到眼前人倒是反而会做什么噩梦了。
不过好在,这样的噩梦并不常见。
因为对于姜姒而言,极少撞见父亲半睡不醒或者是正在熟睡的样子。
应该,不会太归于吓人吧。
姜姒努力甩开杂念,随即慢慢悠悠的对着眼前人再次呼唤道:“父亲?”
“你来了。”
姜德元似乎是才睡醒,见到眼前的姜姒还有些出神、
神色一顿之间,已然再次回神默默的望了过去。
“是,父亲。小姒今日,是特地来见父亲的。”
姜姒微微一怔,顶着眼前的威压开口道,
对于姜姒而言,许多事情本身就没有必然的巨大联系。
但是对于她来说,眼下知道姜德元的态度无疑是很重要的。
这次的机会无疑是个来之不易的可能性,所以她要牢牢抓住然后努力促成。
姜姒这么想着,再次抬起头望向眼前。
却见姜德元突然消失了,好像不知道一瞬之间去了何处。
姜姒左顾右盼,却依旧没有看见来人。
在不远处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迈进去的打算。
又再过了一会儿后,却是慢慢悠悠的从厅堂里出来。
遂之,目光深邃的将眼前一切都尽收于眼底。
“你倒是来的意外。我以为,你眼里只有祖母。”
姜德元对于姜姒的到来,是意外的。
诚如姜姒对于自己会去找姜德元这件事情来书也是意外的。
无论哪一种,都是意外的变数。
姜德元知道自己女儿的秉性,也很清楚一些改变的发生。
姜绾绾是一个懂事且会撒娇的小女孩。
虽然她是庶女的身份,但他和周茹都是当做掌上明珠看待。
从小,对于姜绾绾所要求的一切东西都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但是姜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偏袒。
对于姜姒这个嫡女,他反而不太看重。
会哭的小孩子有糖吃,但是姜姒这从小到大一支懦弱的性子着实是让他有些心中担忧的同时又操心不起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管。
应该让所有事情按照既定的想法和方向去发展。
可是没想到,这样的不管不顾倒是反而将这个女儿越推越远。
一场大病、一次发烧,更是直接让姜姒成为了智力不全的人。
这样的女儿,他又怎么敢承认。
到底,也是要面子的人。
对于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完全无所谓呢。
“父亲,小姒也是您的女儿。”
姜姒看着眼前的姜德元,正如那日在书房之时跟眼前人说的那样。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一句话而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是哪里不一样呢?
姜德元不知道,或许是从那一刻起他真正的意识到了眼前人也是自己的女儿。
也或许是,从这一刻起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努力的去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但这,都是无形之间的未知数。
“我知道。我很清楚这一点,只是…”
姜德元心中清楚,他有两个女儿。
但是能真正的平等对待吗?
他不知道,却也不明白这一点。
他已经太久没有做眼前姜姒的父亲了,太久太久了。
自从三四岁的时候抱过之外,便再没有旁的记忆了。
时间转瞬即逝,便已然是将近十年的光景了。
许多事情都在改变,许多事情也都在无形之中发生着缓慢的变化。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明确知道自己还是姜姒的父亲。
而这一点,毋庸置疑。
姜姒看着眼前姜德元有几分变化的神色,联想到眼前人话语中犹豫。
她想,自己或许应该有机会能够改变现在的一切。
起码,想办法改变当下姜德元的办法。
而第一步,便是加深眼前人的愧疚。
对于姜德元来说,姜姒母亲的死是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或许本来并非是意外。
没有让姜姒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这个事实,到底成了之后的遗憾。
“父亲,其实小姒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小姒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其乐融融。”
“想起那个时候的父亲还是这般的对自己和蔼,想起那个时候的母亲还是异常的温柔可亲。”
“可是,都回不去了。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如今,父亲也不在乎女儿了。女儿,除了祖母以外便无人怜爱了。”
姜姒说着,越发泪眼汪汪的看向来人。
眸色微动,眼底略过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