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近来身体炎热，故而姜王氏跟眼前人说话之时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似乎是有些困，即便是姜姒在近侧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姜姒知道自己不应该趁着这个午休的时间来打扰祖母，但心中确实是因为眼前人的缘故而又那么几分的担心。
可能之前总是难以得见，如今有机会了才越发珍惜吧。
姜姒这么想着，再次依恋的将脑袋放在姜王氏的肩头。
轻柔的小脑袋并没有什么重量，但是这么一个软乎乎脑袋在自己边上确实是让她感到心旷神怡。
姜姒时不时哼哼唧唧的声音出现在姜王氏耳畔，倒是好玩得很。
“祖母，其实囡囡有件事情一直想问。”
姜姒说着，那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后背。
倒是还，挺有意思。
那节拍动作，倒是极有规律的。
不过想来也是，这段时日姜姒没少跟着梁伯学习什么东西。
梁伯虽然不算多么医术精湛，但却委实在对于姜姒心中医药病理这一块打好了根基。
而姜姒眼下知道的是，这些事情必然会对以后的她有些帮助。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帮助，就未可知了。
姜王氏此时的心情倒是挺好，听到姜姒的话后小心翼翼睁眼。
遂之，微微侧目。
带着几分疑惑的样子看向身旁人，似乎是在深思着什么。
近来的姜姒总是对于某些事情有着异常有趣的好奇心。
而这样的好奇心在之后，更是缓慢衍生出了不太好的结果。
姜王氏害怕眼前人跟自己会走上一样的道路，故而当下倒是还挺意外的望了过去。
“囡囡，你要问祖母什么？”姜王氏说着，将视线慢悠悠的转了过去。
姜姒听到边上姜王氏的话，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好奇起来。
遂之，慢慢悠悠的将目光视线投了过去。
“其实，囡囡只是好奇以前姜家的事情。父亲从未对小姒说起姜家以前的事情，但囡囡不想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嫡女小姑娘。”
“囡囡是姜姒，是姜家的嫡女。总归是该知道一些姜家的事情的，不然，可就贻笑大方了。”
姜姒说着，那双软若无骨的小手再次在姜王氏的脖颈处捏了捏。
力道虽然不大，却每一下都在穴位的位置上。
可以说，算是轻轻松松的让姜王氏舒服了一阵却真正的有了几分功用。
但是这功用究竟是有几分，她就不知道了。
姜王氏本来是想借着眼前姜姒的身份敲打一阵的，但是在看到眼前人的神色有些探究且并非是单纯的好奇后她却又动容了。
姜德元或许是并不讨厌她的囡囡姜姒，但却也委实说不上喜欢。
尽管如今的姜姒已然是懂事听话了，但是在他的眼中真的有这个女儿吗？
姜王氏她不知道，一时之间更是有一点没有想明白。
不过，好在她还是心疼的。
“你想知道什么，祖母知道的都告诉你。”
姜王氏说着，将身后给自己敲背的姜姒带到了跟前。
随即，神色微微一愣的看向眼前。
对于姜姒心中想要知道过去的心思，倒是并没有什么疑惑的。
姜德元不喜欢重提旧事，不过这并不代表姜姒没有办法知道。
身为她的祖母，姜王氏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姜姒好好的聊聊天或者说是说说话。
姜姒见姜王氏同意了，眉眼都不在不经意之间弯了弯。
随后，像是做了什重大的决定那般笃定的开口道：“祖母，囡囡想知道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姜姒紧张的开口，企图从姜王氏的口中知道答案。
但是这个话题开了口以后，却有些不敢看姜王氏的脸色。
姜王氏的心里头，似乎是并不怎么希望姜姒提起这件事。
不，或者应该说是没有人希望姜姒提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让人不耻的秘密。甚至没有人敢宣之于口。
是的，一个秘密。
所以姜姒没有想过要去问姜德元，因为他甚至不会有跟自己说话的可能。
而且，姜姒很清楚自己在姜府只能是姜绾绾的附属品或者说是姜绾绾二号。
姜姒对此心知肚明，故而选择不问姜德元这么问题。
但是对于姜德元，她的心中却好像又是有几分期待的。
尽管这样的期待，并不是很深。
但对于眼下的她而言，确实是已然足够。
起码跟记忆中的模样与局面相比，眼下已然是相对好的结果。
姜王氏没有想到姜姒会问起此事，故而当下的神情都有些异常。
原本虚空的眸子里，好像突然之间精神十足。
抬起眸子不过是如刚才那般看向姜姒，但她却觉得眼下不太一样了。
虽然只是再次一望，却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姜姒说不上这是什么不一样，只是感觉眼前人的神色大变。
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囡囡，你真的想知道？”
姜王氏似乎是用着劝诫的语气看向姜姒，随后低声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尽管只是淡淡的低语，却好像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感觉。
姜姒不是傻子，自然听的出来姜王氏当下话语中的勉强之意。
也明白，自己即便问了可能姜王氏也不会说实话。
但还是下意识的希望，自己能尽早一日知道真相。
姜姒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隐瞒欺骗任何事情。
而生母的死确实是一个意外的变数。
她知道，自己必须弄明白这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如果要知道真相的话只会有三种可能——她自己查到真相。她让父亲告知真相。或者是，她让祖母告诉自己真相。
但无论是因为哪一种原因知道，她都希望自己知道真相。
起码是个真相，一个对于她而言十分重要的真相。
“祖母，囡囡想知道。您，能告诉囡囡吗？”
姜姒看向眼前的姜王氏，神色再次动了动。
姜王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舒出一口气。
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奶声奶气的姜姒，心底的柔软不经意间被触及了几分。
哎，也罢。
良久之后，这才一瞬间跟想到了什么似的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