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话姜姒便没有再听到了，因为那是姜王氏心中的想法。
但她知道，依照姜王氏的性子确实是会努力护自己周全。
而她，也会努力维护着这个家。
为了，让姜王氏安心。
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起姜姒为什么让自己奴才去通知姜王氏的原因，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极为平常的拜访。
而对于姜姒而言，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其实，打出那巴掌的时候她还是惊魂未定的。
只是她想到按照府上的规矩姜绾绾的言行确实是不合规矩。
故而，当时那才十分之自然的动手了。
至于之后的后果嘛，她没想过。
她不知道姜绾绾是否会让周茹知道这件事情。从而让周茹再次生出想要对付她的心思。
这是个未知数，就像很多事情本身就有着可能性那般的不确定。
但是姜姒做的任何事情，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被允许去后悔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后悔。
不过这样，似乎也好？
毕竟于她而言，多余的情绪是不重要且没有意义的。
又过了一日，姜姒再次见到了姜绾绾。
但这回的她，看上去规规矩矩并无不对。
至于那脸上的巴掌红痕，想来是因为近两日的修养得当。
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红印子。
这副景象，自然是姜姒不愿意见到的。
心中暗自想想，下回得动手再重一些才成。
目光朝着眼底一抹黑色望了过去，神色怔怔的瞟了瞟。
“妹妹，许久不见了。”
还未等姜绾绾开口，姜姒倒是先发制人的说话了。
姜绾绾闻言形容微怔，倒是没有即刻开口。
朝着跟前的姜姒微微颔首后又行了叩首礼，这才缓缓启唇开口道：
“姐姐客气了。妹妹此行，只是想来看看姐姐。”
“哦？我怎么记得，我跟妹妹一向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
姜绾绾听到姜姒的话，脸上的神色有一瞬之间的失神。
半晌后，这才徐徐将目光再次投了过去。
当下这才意识到，刚才姜姒的好久不见居然是讽刺她的意思。
想到前两日在院子里被她下面子的事儿，当下硬是忍着一股气道：
“近日天寒，妹妹得了一些姜饼。故而，来分给姐姐一盒。”
姜绾绾说着，示意边上的丫鬟将一个漆色的樟木箱拿了出来。
樟木箱里头，规规矩矩的放着两个玻璃器皿。
里头是精致的姜饼，被包裹成方糖的样子。
一颗一颗不过指甲盖大小，看着倒是精致。
姜姒委实不知道是否应该收下。
毕竟她不知道里头是否有毒。
可若是不收下，怕是姜绾绾还得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思索许久后，姜姒还是让边上的阿叶收下了这样物事。
若是不收东西，怕是回头姜绾绾在父亲姜德元面前告自己一状自己又是百口莫辩。
左右，先收下。
至于安置之法，再想想。
瞥了眼外头的天寒地冻，她觉得这种应景的东西若是不收还得被非议吧。
顿了顿，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妹妹好意了。”
“只是，姐姐我实在是不知道今日妹妹来此是为何？”
“近日天寒，本该不宜走动才是。”
姜姒说着，下意识看了眼外头。
呼啸的北风将屋子的窗户吹得吱嘎作响。
虽已然加固了门窗，但耐不住风大这里还是流露出几分年久失修的样子来。
“多谢姐姐关心。只是妹妹近日听到一件事儿，想跟您求证。”
将身前茶盏揣在手中许久，指尖徐徐摩挲后姜绾绾这才将神色一顿朝着看向她。
姜姒闻声，神色一默。
原来，终于按捺不住要问自己了吗？
怪不得这番兴师动众的，原来是这么候着自己呢。
“妹妹要问什么？只要是姐姐知道的，定然有问必答。”
姜姒顿了顿，抿唇一笑。
姜绾绾本以为姜姒不会理会自己这般的态度，却未想到眼下她的态度倒是出奇的好。
甚至于，好到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开口。
“妹妹…”
姜绾绾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提防的看了看边上围着的丫鬟下人们。
“你们，都下去吧。本小姐跟绾绾妹妹要说体己话。”
“是，奴才/奴婢明白。”
阿时跟阿叶本想留在边上，但触及到姜姒的眼神后便识趣的消失了。
等到所有闲杂人等悉数消失，当下只有姜姒跟姜绾绾二人后。
她这才将目光冷淡的投向了跟前的人。
说出口中的话也不再是什么所谓姐姐妹妹的说辞，像是陌生人之间。
“姜绾绾。你这无事献殷勤，可算是非奸即盗。”
姜姒语气泠泠的看向姜绾绾，不客气的开口。
“我的好姐姐，你心里应该清楚的跟明镜似的吧。”
“你以为，我喜欢来你这里？”
“屋子粗鄙不堪，屋内凌乱。”
“就这，还是府上嫡女的住处。”
“呵，让人笑话。”
没有外人在，她毫不避讳的说出对于姜姒这个屋子的埋汰。
而那副看上去温柔娴静的面具戴久了，即便是现在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却也是十分合适？
“姜绾绾，你的话倒是怪让人伤心的。”
“不过，我却并不介意屋内粗鄙。”
“若是屋内之人粗鄙，这才算是真的粗鄙。”
“毕竟跟粗鄙之人待在再洁净的屋子里，都透露出几分粗鄙的意味。”
姜绾绾挖苦她，她自然也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后者听到姜姒的话，差点咬碎了牙。
但是想到来这里的意图，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姜姒，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知道，姜王氏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不是单纯的希望府上人丁兴旺。”
“但这不重要，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希望，你让周茹怀上孩子。”
姜绾绾顿了顿，似乎是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了。
“嗯？倒是言辞恳切。”
“不过，凭什么呢？姜二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任何事情都是等价交换。”
姜姒拨动着小辫的杂毛，漫不经心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