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我来了。”
汪慎靠近监狱的门,轻轻敲打着柱子低声开口。
本就静谧的环境里,即便是轻声的敲打对于裘可班而言也是异常的清楚。
故而听到声音后没几秒,他便猛地回神之间的顿住。
随后,思绪渐渐的飘向了边上。
“嗯。”
裘可班说着,吃力的点了点头。
见到汪慎出现,裘可班脸上原本的痛苦神色似乎是瞬间被收敛。
“王子,你怎么了。”
汪慎说着,将自己再次距离眼前的这个监狱更近了几分。
这下他才发现,原来眼前人的脖子上不知道何时也拴着个铁链。
似乎是刚刚正好,让他整个人险些匍匐在墙面上。
乍一看,还是挺吓唬人的。
“咳咳”
“那个狗皇帝。”
裘可班说着,大声的咳嗽了几声。
随着这几声咳嗽,下意识的吐出一口朱红的血。
汪慎没有完全听清楚裘可班的吐字,但是微微一想倒是能猜测到几分。
想来,这个铁链圈便是南宫舜的杰作。
或许,南宫舜已经来过此处了?
汪慎不知道。
但除了皇上南宫舜以外,没有人敢对一个敌国质子动用这样的刑具。
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这里的人想必也是不敢的。
不过眼下拴着链子倒是意外的有些不太一样的展示了。
为什么要拴着裘可班的脖子?
汪慎不明白。
而且,似乎还下了毒?
汪慎这么想着,悄然捂住口鼻低低轻嗅了刚才被裘可班吐出的那一口血。
似乎,还是许久之后便要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难道,舜帝真的要杀了裘可班?
可是,为什么呢?
舜帝这么多年都不动杀心,为何眼下就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和想法呢?
汪慎想不明白,但是当下却也容不得他想明白什么事情。
看上去,这个事儿似乎还不是个终局。
汪慎试探性的探向了裘可班脖子的痕迹,倒是不足以致死。
裘可班是敌国质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则将无端引起战事。
若是舜帝直接将裘可班杀了,敌国可能会借机起兵造反。
南宫舜为什么要给别人留下这么一个把柄?
汪慎心中,又是露出一抹有些意外的神色。
“汪太医,在想什么?”
裘可班见汪慎脸上有几分异色,赶紧开口询问道。
“无事。”
“只是担心王子的伤势罢了。”
“南宫舜这般的对您,日后这个朝代的子孙也必然要被人折辱。”
汪慎顿了顿,咬牙切齿的开口。
随后从随身的小药箱子里头拿出几个瓷瓶,轻轻倒出点点药粉撒在了裘可班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后,裘可班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有了几分愈合的现象。
只是并不明显,但看着倒是在愈合了。
“汪慎,这段日子多亏你了。”
“若是没有你,我怕是早就…”
“咳咳咳”
裘可班说着,再次看向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如果不是眼前人的医者仁心,他或许很快便会在这里命不久矣。
但是汪慎的出手相助,让他得以苟延残喘。
裘可班心中发誓,他一定要出去。
一定要从这个地狱般的监狱里头,爬出去。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王子言重。”
汪慎顿了顿,似乎是思索了许久一般的顿住。
跟裘可班的相遇细细想来倒是并非偶然。
但,之后的也算是互帮互助。
不然,他不会在太医院这般顺风顺水。
“若不是您的提携,也不会有汪慎的今日。”
汪慎说着,目光徐徐望向了边上的人。
随后,眸底略过一丝难言的深层意味。
“呵呵。”
裘可班没有在意汪慎的恭维之言,呵呵一笑置之。
而边上的汪慎,则开始将原本拿出来的瓷瓶悉数放回原位。
遂之,小心翼翼的收拾好。
“王子,注意身体。”
汪慎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拿起来盖好。
“陈箬,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汪慎挪动脚下步子正要起身离开之时,却突然听到边上的裘可班开口。
汪慎闻言一愣,随即似乎是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开口:
“王子不必多想。”
“皇后陈氏,不过是一个女人。”
汪慎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拿起起身。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等到他转身后背后的裘可班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一直等到出了刑狱司的门,汪慎心中那股子莫名的不安才突然之间消散。
但是对于眼前的情况,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情况与意外的事儿。
只是对于眼前人说的话,倒是意外的没有反驳。
对于陈箬,他想自己本性使然。
男人的本性,便是爱好美色。
所以眼下这么一般,倒是也怪不得他。
陈箬的身上,到底确实是有几分风情万种的韵味。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爱慕。
刚才的话,也算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但一码归一码,他当下也知道自己真正应该说的和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尽管心中对于陈箬,确实是难以言喻的有些许的觊觎。
陈箬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在了裘可班和汪慎的计划之中。
但是本能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裘可班跟汪慎让自己做的事情可能不止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况且,以她对舜帝的了解质子是不被轻易被杀的。
那也就是说,裘可班或许本来就不会死。
只是,不一定会活得很好而已。
但不一定活得很好不等于活不了。
舜帝若是早就有想杀了裘可班的意思,也就不会让他苟活至今。
由此可见,舜帝或许本来就想留着裘可班。
为了,促成某些目的?
陈箬不知道,但心中当下却想不到原因。
而事实上,这个原因也只有南宫舜自己知道。
因为很多事情或许本身就不需要多么强烈的理由和借口。
“启禀皇上,奴才有一事不明。”
边上的大太监见南宫舜精神奕奕的在喂鱼,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便把心中隐藏了许久的好奇疑问,打算徐徐开口道出。
“说。”
舜帝说着,手上喂鱼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
“奴才好奇,为何皇上您突然要处死敌国质子裘可班?”
“因为,他活得够久了。”
“况且新皇登基,权当给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