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沉澜去体育馆找孙佑扬。放学后,体育馆是学校最热闹的地方,像最受欢迎的羽毛球场,乒乓球场去晚了根本占不到位置,沉澜上了三楼,来到篮球馆,里面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了。
沉澜没上看台,就在场边的长凳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孙佑扬看到她,把手里的篮球往左秋延一抛,“你们先打,我休息一下。”
他走到沉澜身边坐下,拿着毛巾擦汗,“怎么现在才来?”
“还不是你们班主任的锅。”沉澜看着他,一副‘你心里没点B数吗’的表情,那委屈控诉的小表情令孙佑扬扑哧笑出来,他们班主任是物理老师,特爱拖堂,如果运气不好最后一节是物理课的话,要做好拖堂一节课的准备。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沉澜就把被嫌弃的事说了一遍,当她学着同桌冷冷的表情说“你不要打扰我学习”时,孙佑扬都快笑喷了,气得沉澜使劲拍他。
“你还笑!”
“哈哈,怪不得你今天非要缠着老师换座位。”孙佑扬想象了一下那场景,还是忍俊不禁,“躲开也好,这种人学得有点变态了。”
“哎,是的,坐她旁边,气压特别低,我看漫画都看不起来。”
“说起这个,你还是少看这些没用的,难怪人家觉得你不像个好学生,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你这次也考太差了。”孙佑扬说起正事,表情严肃起来,“我准备下学期直接跳级到高二。”
沉澜瞪大眼,虽然他们暑假上过补习班,但主要内容是理科,很多同学刚上高一,学到函数那块就已经崩溃了,现在孙佑扬却计划直接跳级,这是什么神一般的思路,“我这次是英语没考好而已……”
孙佑扬斜倪她一眼,“你那是英语的问题吗?开学第一场考试你就能忘掉。”
“暑假时差还没倒过来……”
孙佑扬瞥她一眼,不想拆穿她,“我不想在这些知识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我想尽快上大学,接触更多前沿的知识,你很聪明,别浪费自己的时间,努力一点,别被我甩太远。”
“跳级哪有那么容易,你没有短板科目,但是我有大短板怎么办?”
孙佑扬看着她,眼神突然温柔起来,他和别人说跳级的事时,大家都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小学跳级还容易,但几乎没听过人高中跳级的,只有沉澜一听就觉得他能做到,而且还认真考虑自己做到的可能性,“你短板是英语,其实并不难,你老说自己记忆力不好,记不住单词,但是你看漫画能大段大段背台词,甚至能说出每一页的剧情,说明你就是对英语有抵触,不愿意花心思去学。”
沉澜翻白眼,漫画和英语能一样嘛。
“你俩躲在这说悄悄话,我们以为你们在谈恋爱,结果在一起聊学习,你们有意思嘛?”谢磊趴在他俩身后的栏杆上,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俩,刚才一堆人在那八卦他俩,说什么说得那么开心,怂恿他来偷听,结果一来就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短板,怎么补习的事,简直太扫兴了。
孙佑扬起身朝谢磊胸口打了一拳,“你偷听还有理了。”
“嘿,沈大美人成天幽幽地飘在我们班门口,你却跟别的女生聊这么开心,大家怎么不八卦。”谢磊从栏杆上跳下来,站在沉澜面前,伸出手,“谢磊,孙佑扬的好朋友。”
“李沉澜,孙佑扬的特好朋友。”谢磊不过是孙佑扬高中时才认识的朋友,跑她面前来装什么大尾巴狼,她这话引得孙佑扬一阵好笑。
“哈哈,不愧是阿扬的朋友。”谢磊蛮喜欢沉澜这性格,直接也把她当男孩子一起对待了,一掌拍在她背上,沉澜快被这傻子打死了。
“我先回家了。”沉澜背起书包,然后一脸哀怨,“回家好好学习。”
“去吧。”孙佑扬憋笑。
……
……
沉澜的新座位在倒数第二排,旁边一个话痨胖子,一个睡不醒,一个游戏王,原本老师是看沉澜长得文静,成绩又好,特意把她放过来,一来让牵制这几个别闹,二来让沉澜带带他们成绩,结果,老师都没想到沉澜才是个真·隐藏·刺头。
一开始这几个还颇为忌惮沉澜,以为这种好学生肯定是老师的小马仔,没敢怎么闹,上课多是睡不醒睡自己的,游戏王低头玩游戏机,胖子每节课接老师话被罚站,观察了一阵子,这三个货觉得沉澜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乖,她几乎每节课都不听课,数理化三科上课她就自己看课本,做题,剩下别的科,全都在看武侠小说、漫画之类的东西,文静是真文静,一天能一句话都不说,乖却是真没有。
然后这哥三便想试探她一下,在一节历史课上,游戏王拿了一副扑克亮了一下,胖子点了点沉澜的胳膊,示意她看扑克,四人互相确认了一下眼神,果断打了一节课的扑克牌,赌注就是历史作业,谁输了谁帮抄写作业,然后这三货发现了沉澜打牌技艺之高端,赢了一周的各种抄写作业,之所以没赢别的,是因为理科作业她自己已经都做完了。
在接下来的打游戏,下棋等各项活动中沉澜基本都是碾压这三货,从此以后沉澜在二班就获得新称号‘大姐’。
然后他们那圈变成了全班娱乐集散地。上课时,经常就胖子一个人听课,提醒剩下三个收书的收书,收游戏机的收游戏机,收口水的收口水,和谐得不得了。后来老师要调座位,这四个还是互相毗邻,坚决不换坐,沉澜大言不惭地说,要牺牲小我,帮助同学提高成绩。
沉澜便又重复了初中的历史,在班里,她总是跟学习靠后的学生玩得更好,基本上整个教室靠后三排都混的很熟。
她其实很喜欢上学的时光,周围有几个好友,每天聊天打屁,时间就过得很快。距离上次与孙佑扬在篮球场谈话,已经过了两个月,期间也就偶尔课间操的时候隔着人群远远看到个背影或者侧面,两人就像普通的老同学一样,不在一个班,便渐行渐远。沉澜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平淡下去,直到再见他已是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