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两节课后去买土豆饼都是一项综合素质大战,一要跑得快,二要能挤进去,于是每天买土豆饼的任务都交给了胖子,沉澜总是戏称他是灵活的胖子。买回土豆饼后,人手一个,接着就是每日吹水时间,话痨一般都是八卦的,胖子就是个中翘楚,某日,他贼溜溜地瞟了一眼沈琪,然后压低声音说,“听说咱班花跟隔壁王子分手了。”
“咋地?你就觉得你有机会了?”游戏王吐槽道。
沈琪刚到二班的时候,对她有想法的男生可真的不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结果在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而且是隔壁的孙佑扬的时候,大家就都歇了这心思。
“得了吧,沈琪这种只可远观,冷得像冰块一样,也就跟王子能凑一堆欣赏,普通人可消受不起,我还是觉得咱们班小可爱更好。”
小可爱是胖子给班里一个女生起的绰号,该女生,天真无邪,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娇滴滴地问一句‘这是什么呀’,对于胖子的品味其他三人都是一身鸡皮疙瘩,表示无法欣赏。
“你们不觉得学委很有女人味吗?”睡不醒突然语出惊人。
沉澜就顺势往学委看去,他们班学委是个很文静的女生,沉澜几乎没听过她说话,此时刚好同桌在跟她说什么,好像是很好笑的事情,她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用手点了点同桌的额头,温柔得哟,沉澜转过头,朝着睡不醒狂点头,“这种女生我也喜欢。”
谢磊来二班找人借书时,就撞见了这一幕,被雷得一脑门汗,回去给孙佑扬说,“阿扬,你那老同学李沉澜真是个怪胎,跟他们班男生一起点评班里的女生欢得不行。”
孙佑扬自从跟沈琪分手后,很少去二班,好像也确实是很久没看到她了,听谢磊这一说,便忍不住站在二班后门口,果然看到沉澜坐在座位上,手里捏了一本漫画,跟周围几个男生正聊得欢,还时不时指点一下班里的女生,那斜眼歪笑的模样,流氓得不行,跟男生凑一起看女生毫不违和。
“李沉澜。”他喊了一声,沉澜回头看见是他,朝周围几人瞪眼,‘说曹操曹操到’?
她不情愿地起身,走到后门,“干嘛?”
孙佑扬双手抱胸靠在他们班后门门框边,帅气的姿态,引得班里的人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明天有空吗?”
“没空。”
孙佑扬的脸有点发黑,“下周期中考试,叫你背历史,你莫不是忘了你之前答应老师的话吧?”
沉澜在年级里迅速声名鹊起,却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当时他们的历史老师是个很认真的老太太,每周都有抄写作业,又多又烦,这种作业沉澜一向是不耐烦的,根本不写,用她的话说,抄这玩意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笔墨’的行为,为了这事她和历史老师几乎扛上,当时老师叫她叫家长,沉澜当然不肯叫,被李香溪知道了,那还不是一顿揍的事?沉澜放话如果叫家长,她就转学,反正都要挨打,她不在这憋屈地上学。事后这番对话传遍全年级,大家这才重新认识了这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有多叛逆。当时是班主任居中协调,两人各退一步,沉澜答应了每次考试九十分以上的条件,就可以不写作业。
沉澜脸一僵,她还真忘了,她狐疑地问道,“你们专程聚在一起背历史?”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
“复习考试,可能还会复习一下别的科。”
“你圈范围?”如果孙佑扬肯帮忙圈一下文科范围的话,她还是有点兴趣的。
“嗯。”
“那我去。”
两人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在全班都好奇的情况下,大家旁听了这段对话,等孙佑扬回班后,一群人围沉澜身边,“大姐!求范围!”
“大姐,求笼罩!”
沉澜一脸黑,“真有大神范围,会分享给你们的。”
周六,沉澜按照约定时间,去了孙佑扬家,孙佑扬开门让她进去,沉澜发现客厅已经有人了。
“干嘛叫她来?”左秋延坐在桌前,奇怪得问道。
“不是你说三缺一?”
左秋延眼神放光,立刻翻出麻将,看得李沉澜一阵狂汗,瞪着孙佑扬,这家伙坑蒙拐骗自己来学习——就是因为‘三缺一’?
“三缺一?”沉澜语气有些阴恻恻。
孙佑扬笑道,“昨天我们在讨论今天叫谁来打牌的时候,谢磊刚好提到你,我就想叫你来玩玩,别老天天学习,要适当放松放松。”一副我为了你好的嘴脸。
要脸吗!你说这话亏心吗!沉澜太久没跟他一起玩,早忘了其实这货就是个黑心货,她怎么会相信他会带着自己学习呢?她瞪向谢磊,谢磊朝她谄媚地笑,“先玩会再学,你看我书包都带来了,肯定是要学的。”
沉澜已经上了贼船,这会也不能真的转身就走,没办法,只好也坐在桌前,左秋延看她洗牌手法,眼睛一亮,“会的?”
“废话,我祖籍四川好吗?”
“那,来赌点?”
“赌多少?”
“少点,一块吧。”
沉澜斜眼看了左秋延一眼,这人是想欺负自己新手?她不动声色地点头,“行呀。”
打麻将时,很适合聊天,谢磊本身就是满嘴跑火车的料,聊着聊着就说到昨天沉澜他们在班里点评女生,“李沉澜,你可以啊,在班里都混成了个大姐大?”
沉澜捏了一张牌扔出去,淡然地说,“那是,人格魅力。”
“哪方面?”孙佑扬纳闷地问,这人上了高中,感觉整个人放飞自我,不像小学初中那样压着自己,连跟老师抬杠这事也能干得出来,当然,这事左秋延点评说,她是早有端倪,初中时就跟班主任互怼。
沉澜仔细想了想,自己给了个疑问句,“吃喝嫖赌?”
孙佑扬眼抽,谢磊却是哈哈大笑,“我就说,我喜欢李沉澜的性格。”
左秋延调侃她,“你能怎么嫖?”
“我呢,跟你们比起来,文雅一点,眼睛嫖呗。”
“瞎说什么呢。”孙佑扬实在忍不住了,一掌拍向她脑袋,“简直越说越不像话。”
沉澜嘟囔了一句,“只许官兵点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个女生,说的什么话。”
“怪事,你叫我来打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女生。”
“我现在一句话你总有十句话等着是吧?小时候那不善言辞的李沉澜哪里去了?”
左秋延听得忍俊不禁,李沉澜确实是变化有点大,学得一副小痞子样,孙佑扬是最不喜欢女生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惹他生气。
孙佑扬劝了劝自己,不和她生气,然后又问,“你自学得怎么样了?”
“数学学完了,物理快看完了,期中考试后开始看化学。”
谢磊听了惊呆了,来回看向孙佑扬和沉澜,“你这个看完了是我理解的意思?”
“嗯,高中部分都看完了。”沉澜毫不同情他脆弱的小心灵,再次给予重击。
孙佑扬也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
“我暑假的时候……无聊,看完了数学。”总不能说是因为失恋打击,那时候伤心到觉得时间太过漫长,看看数学这种费脑子的东西才能觉得每天过得快一点,不知不觉一个暑假就看完了高中数学,“然后你提议之后,我就开始看物理了,两个月差不多吧,过一遍书上的内容还是快的。”
“你们……是人吗!”谢磊悲愤地说,高中知识按月计量的,这是什么神仙操作?那他们这种要学三年的是在干嘛?
“磊子,你终于悟了,他们就不是人。”左秋延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神经病学习起来,那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关键是打牌也这么变态,还要不要人活了!?
左秋延想掀牌桌,输了二十块后,他生无可恋地起身,“我们还是学习吧?”
简直耻辱,他左秋延居然主动要求想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