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步衡的狠话王海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他这只是在虚张声势。
“你没文化，说的这些话我也勉强就当是你的无知冒犯吧，毕竟没文化实在是件挺可怕的事儿，”步衡慢悠悠的说，“我听说你老婆是人民教师是吧？哪怕是个教小学的估计也还是懂这店你跟你爹都没资格吭气儿，刚那个是你老婆吧？要不你问问她的意见？”
“我们王家向来是男人当家，女人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就行了，操这些闲心干嘛。”王海说，“你别跟我扯什么文化不文化的，你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没文化，咱们顶多半斤对八两，这儿毕竟是我的地盘儿，你一个外来人口还真打算跟我争？你争得赢吗你？”
“男人嘛，总得有点儿上进心不是，”步衡从沙发上站起来，晃了晃脖子，抬脚跨过茶几一脚就踹在了王海的肚子上，把刚准备站起来的王海又给踹回了沙发上，“外来人口怎么了？这家店从始至终都他妈姓步，跟你们姓王的半点儿关系没有，跟你好说你是不是不过脑，非得活动活动筋骨才乐意？”
王海被那窝心脚踹得挺狠，窝沙发里起了两下才勉强站起来了，捂着肚子一张脸都皱成咸干菜了，步衡也不着急，就那么站着等他喘匀了气接他的下文。
王海缓了好一会儿才狠狠吸了口气站直了，指着步衡的手都在发抖，“我告诉你步衡，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别怪我没给你妈面子。”
“不用给面子，”步衡活动了活动手腕儿，“要真想打架分胜负我劝你还是直接投降吧，伤着哪儿了还得去医院治，这店还没骗到手呢，哪儿来的钱治啊。”
王海被他呛了个结实，“你是不想让你妈在老王家过好日子了是吧？”
“我妈嫁你爸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谁占了谁便宜，那些有的没的我也就懒得再计较了，”步衡说，“但这家店是我妈自己出钱开的，而且属于跟你爸的婚前财产，你爸都没资格来分一杯羹，你放再多屁也白搭。”
王海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步衡懒得跟他废那么多话，抬脚就把面前的玻璃茶几踹倒在了地上，茶几再结实也是玻璃做的，跟坚实的地板一碰撞立时就裂了，玻璃片儿碎了一地，包括茶几上原本的俩玻璃杯子。
王海被他的举动吓了往后跳了一下，一屁股结实的坐回了沙发上，瞪着步衡咽了咽口水，“你……你想怎么地？”
“不想怎么地，”步衡学着他的语气掏出手机，“你爸有没有跟你说我来这儿的第一天就因为跟人打架进了警局了，你爸还因此交了二百块钱罚款。”
看王海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估计也是不知道，步衡耐心解释道，“我跟那警察前几天还一块儿唱k来着，你要实在是心里不解气，要不咱干脆报警吧，这一地的玻璃渣子，我要说你是来闹事儿抢店还把我妈给打了，你说警察信谁的？”
“操你妈，威胁……啊！”
王海的骂声没能骂完，被步衡一拳揍在了嘴角，“嘴放干净点儿，弄不干净我出钱带你去牙科洗洗。”
楼梯口传来焦急的脚步声，估计是老妈和王海的老婆听到声响后跑上来了。
“王海！”跑前面的是那个年轻女人，见王海半靠在沙发扶手上，三两步跑过来，结果看到一地的玻璃生生顿下了脚步，惊恐的望向步衡。
老妈也跟了上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好好说。”
“已经很客气了，”步衡刚那一拳用劲儿挺大的，甩了甩手腕儿说，“饭来了吗，饿死了。”
“在路上了，”老妈说着又看向对面的王海，“我知道今天这事儿肯定你爸是不知情的，你要不闹了我也不会跟你爸说，这店我是不可能卖的，但我跟你爸接下来的生活可能得会靠这个店，但跟你王海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说多少次我还是这个意思。”
“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嘛。”步衡抬腿往楼下走，“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儿，直接报警，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老妈看了那两人一眼，也跟着下了楼，步衡刚下去外卖就叫到了，他是真饿了，接过饭盒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老妈站楼梯口听了一会儿，楼上除了两人的说话声外倒是没什么别的动静了，步衡看了她一眼，才问，“这不是第一回了吧？”
李燕没回答，却说，“这事儿报警警察还能给怎么处理呀，没用。”
“我那就是吓他的，警察哪管得了家务事儿，”步衡咽了口菜说，“王海压根儿就是个屁不通，这种男人当家女人靠边儿站的思想早他妈该让他穿越回六百年前了，不这么吓吓他他真以为你一个女人好欺负了。”
李燕叹了口气，“看来我该庆幸自己有个好儿子。”
步衡笑了笑，心道那还用说，想了想又问，“王伯亮去哪儿了？”
“把孩子放家让跟爷爷玩儿呢，”李燕说，“估计就是用孩子把人给绊家了，要老王在肯定不同意他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步衡切了声，不置可否。
李燕又问，“你们学校都放假了，你住哪儿啊？学校暑假不让住人的吧？”
“我租房了。”步衡含糊的说。
李燕皱了皱眉，“租房了？租哪儿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跟我说呀？你哪儿来的钱租房啊？”说着就打开收银机，“别是又跟同学借了吧，快拿去还同学，”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上次老王住院的钱还没还吧，这卡你拿去取出来还给人家，密码你知道的。”
“哎哎哎，您别激动成吗，”步衡侧头往楼梯那边看了一眼，没见那两人下来，又扭头冲老妈说，“卡你自己收着吧，收银机里也别放太多钱了，我看这王海一天两天的不可能走，他肯定还得想办法跟你要这店呢，不管他说什么，别卖别给钱。”
“我自己心里有数，今儿给你打电话我也是怕他闹起来，”李燕说，“你同学那的钱得还啊，你……”
“我上着班呢，”步衡看了他妈一眼，解释道，“一边上学一边兼职，早点儿体验社会吧就当，他那钱不急，你甭操心了，我自己能解决。”
李燕还想说什么，步衡又说，“今儿这事儿你跟王伯亮说说吧，让这个王海早点儿回自己家去，要真这么折腾，这店还做不做生意了。”
“我会看着办的，”李燕说，“你租的房子怎么样啊？环境什么的，住着舒服吗？”
“还成，离学校挺近的。”步衡低头扒饭，回忆了下杭祁家的格局，扯谎随便说了些，老妈还真信了，又问他找的什么工作，别在外面被人给骗了，步衡都一一含糊过去了。
“对了，我让您给我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吧？”步衡把餐盒放回塑料袋里扔进了垃圾桶，“今儿反正也不营业了，一会儿我跟您回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