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衡把祁慧的话转达给了杭祁，不过杭祁也只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步衡又问他，“要回吗？”
“再看吧，”杭祁问他，“你呢？你是不是要去你妈那儿过生日啊？”
“不去，”步衡伸了伸懒腰，“我过生日的记忆还得追溯到小学四年级以前了，之后就再也没过过了，高中的时候一帮朋友给过过，不过也没啥意思。”
杭祁眼珠一转，“那行，你把那天空出来吧。”
“嗯？”步衡等他把车开进车棚里出来了才笑着问，“你要约我呀？”
“约！”杭祁搭着他肩膀往单元楼里走，“有什么想干的吗？”
步衡还真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像没有。”
“这么无欲无求的呀？”杭祁摁了电梯楼层键，忍不住偏头看他。
“那你呢？”步衡反问，“你不也是那天么，有什么想干的吗？”
杭祁盯着数字键，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电梯门开了他才眨了下眼，说，“还真有。”
“说来听听，”步衡故意逗他，“哥哥满足你。”
本来是想跟杭祁开个玩笑，哪成想杭祁却半点儿没笑，而是一本正经的说，“周六那天我回家，你陪我吧，成吗？”
虽然说是征求意见的问询，但语气里半点儿问询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已经敲定了步衡那天的行程一样，非常的笃定。
步衡本来也没想着要拒绝，只犹豫了两三秒便点了点头，“好。”
不过既然说到生日这上面来了，又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第一个生日，还是同一天，当然得准备点儿礼物什么的。
步衡这两天都在留意着送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他以前也没什么送礼的经验，那会儿在高龙的时候追那个卫校的女孩子倒是费了些功夫，每天变着法儿的送东西讨好，不过这要换成杭祁，似乎都不管用了。
他寻思着李淇是他们宿舍里鬼点子最多的人了，就给李淇发了条微信，表明来意。
李淇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女朋友？”
帅到没朋友：[不是。]
木子李：“正在追求的姑娘？”
帅到没朋友：[不是姑娘，跟我一样，男的。]
木子李：“那就看他平时喜欢玩儿什么喽，玩儿游戏吗？送到最新款皮肤吧！不过谁过生日啊？咱们宿舍的吗？不会是张天成吧？”
步衡直觉自己问错了人，干脆道了声晚安退出了聊天界面。
好友列表里就那么几个人，问谁好像得到了最终答案都跟李淇一样不靠谱，拇指在列表里划拉着，白缙的名字突然跳了出来。
对呀，白缙跟杭祁认识这么久，肯定知道他的喜好啊！
杭祁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机智，当即点出白缙发了条消息过去。
帅到没朋友：[睡没？]
白缙估计也正玩儿手机，消息回得挺快，几乎秒回。
大白的白：[？]
帅到没朋友：[那啥，你知道杭祁都喜欢些什么东西吗？比如小玩儿意什么的……]
大白的白：[生日礼物？]
步衡扶额，现在是谁不会聊天儿了？
帅到没朋友：[是。]
等了几秒，步衡以为杭祁睡着了，发了个表情过去，紧接着白缙就发了张图过来。
图是高清版的，右下角还有微博水印，图上是辆黑绿相间的摩托车，车身很是炫酷，光看色泽和车型就能看出比杭祁现在骑的这辆还好还拉风。
帅到没朋友：[？]
大白的白：[他喜欢车，今年川崎新款，七月底刚上市的。]
帅到没朋友：[多少钱？]
大白的白：[也就十多万吧，不出两根手指头。]
帅到没朋友：[……操，我去卖也换不来一辆这样的车啊！]
大白的白：[你要真愿意去卖，指不定还卖不出这辆车的行情来呢。]
对于白缙如此直白的嘲讽，步衡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言之有礼，要皮肉生意这么好做，谁还捡垃圾呀？
大白的白：[不过吧，我觉得他应该还有一件想要的！]
帅到没朋友：[说。]
大白的白：[就你喽。]
帅到没朋友：[？]
大白的白：
大白的白：[洗干净往床上一躺，他保准高兴得喜笑颜开，估计你真拿辆十多万的车跟他换他都不乐意的。]
帅到没朋友：[gun。]
他妈没一个靠谱的，步衡把手机摔到一边，扯过毯子搭在肚子上，睁着眼睛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白缙的话虽然浑了点儿，可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呀。
每次杭祁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他都适时的点到为止了……
思维有时候是个好东西，不经你去怎么构思，只要给一个开头，它能自己给你脑补出一篇作文儿出来，给张没穿衣服的照片儿，它能给你脑补出一集爱情动作片儿出来，还不带跟控制大脑的人打声招呼的。
然后步衡就真脑补出了白缙给他描绘的场景，不过是在梦里。
梦里他被装进一个超大礼盒里，被人送到了杭祁面前，礼盒是粉色花点儿的，顶上一个香槟色的超大蝴蝶结，杭祁慢条斯理的扯掉蝴蝶结，然后盒子开了，看到了里面被同样用丝带绑着手脚的他……
步衡是被这个梦给吓醒的，确切的说是给雷醒的，以至于早上跟杭祁挤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都不敢与镜子里的人对视，怕自己控制不住手里的水杯往他脸上摔过去。
人都差点儿外焦里嫩了。
“我合计着，要不学学扎花吧，”杭祁洗漱完等步衡弄好出来说，“这生意比光卖花儿挣钱多了，前儿不是又有人来问吗。”
说是这么说，问题是这东西上哪儿学呀？
像是看出步衡的疑惑，杭祁把手机递给他看，“上面好多教学视频，我看了，好像也不难。”
步衡扫了眼视频，一挑眉，“手上的东西我基本学不怎么会，别指望了。”
杭祁收回手机，一咬牙，“那我学。”
“你？”步衡拿了钥匙揣兜儿里，听他这话笑了，“难不成你还打算见天儿跟我去市场卖花儿啊？”
“这有什么不可行的吗？”杭祁摊手，“我去了，你的生意都好了很多，自己心里没点儿那啥数吗？”
这话倒是个大实话，以至于步衡还真没想到一句能反驳的话。
“卖花儿也不是长久之计，”步锲换好鞋打开门，“下学期成考要是过了就全是专业课了，我虽然是个学渣，但也不能剥夺我求学的意志啊。”
“不剥夺，”杭祁锁好门跟他一块儿往电梯口走，“我卡里还有不少钱呢，要不先用着，毕业工作了再……”
“不！”步衡斩钉截铁的拒绝，“你的，我的，还是分清楚点儿好。”
杭祁皱了皱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步衡打断他，“等开学后我打算找个固定兼职，下学期就没晚自习了，可以晚上过去，电影院那边我跟老大挺熟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调到周末，还有跟你借的钱和你帮我还卓南的，”步衡笑了笑，“就先欠着了。”
杭祁觉得胸口闷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鲠得喉头发苦。
他并不是介意步衡跟他算得这么清楚，只是听他说着自己未来半年的规划，莫名心里泛酸。
良久后，他伸手在步衡手背上刮了两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