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祁扔了床小毯子上去，“这屋没装空调，你晚上睡着要热的话就把客厅的空调打开吧，把门开着睡。”
“没那么讲究，”步衡喝了口水，“宿舍里风扇都安墙上的，下铺吹都吹不到，不也过来了。”
“看你也不是那种爱讲究的人。”杭祁把画架搬到自己卧室放好，又折身进了厨房。
“你几个意思啊？”步衡听出话外音来，靠门口质问他。
“晚上吃没？”杭祁不答反问。
“吃了个汉堡，”步衡又喝了口水，“里面空调开太大了，没什么胃口吃。”
“我晚上煮的粥还有一点儿，要吃么？”杭祁说着已经拿了个碗出来，“中午去了我姨家吃饭，顺便就拿了些小菜回来。”
步衡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几个小碟子装着的，看着还挺可口。
“拿这些？”他戳戳那个小碟的沿儿问。
“拿这些我还不如直接吃肚子里装回来了，”杭祁白了他一眼，“为装这些我还特地去了趟超市买了几个碟子。”
步衡冲他竖了竖拇指，把三碟儿小菜端到了客厅，杭祁把粥放微波炉里叮了一分钟端出来放桌上，“吃吧。”
“啧，”步衡拿筷子往粥里戳了戳，“突然有点儿感动。”
“多感动？”杭祁坐到沙发上摁开电视问。
“这么多吧。”步衡张天筷子比了比。
杭祁看了一眼那两根筷子间的距离，啧了声，“收起来吧，不是白做的，我还等着你请我吃饭看电影儿呢。”
步衡捧着碗喝了一大口粥，“还好就感动了一秒。”
“成绩你查了吗？”杭祁问，“有没有要补考的科目？”
“靠！你这是咒我……”步衡咽了口粥，“出来了？哪儿查啊？”
“官网啊，”杭祁摸了根烟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你们班主任没说么？”
步衡想了想，张天成走的时候好像提过这事儿，一会儿问问他具体怎么查，不过杭祁这话让他有些郁闷，“你这是觉得我肯定要补考呗？”
“完全没有，”杭祁摆手，“我那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的提问，你可以忽略。”
“忽略不了了，”步衡白了他一眼，“我感觉我考得应该还行，后面这一个月我都听得挺认真呢，英语课都没睡觉，而且这些文化课我以前都学过两遍了，应该不至于……”
步衡最后半句说得自己都挺虚的，他自我感觉倒还真算得上良好，不过也有人说考试这东西怪邪门儿的，自我感觉过胜的一般都不咋地。
“当初怎么想起来学这个……”杭祁刚问了个头儿，就想起来当初报名的时候步衡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专业，貌似是他那个新爹给一手安排好的。
步衡叹了口气，“我他妈当初都不知道这破专业以后出来能干嘛，那个时候就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怀着一颗扔哪儿长哪儿的心报的名。”
杭祁笑了笑，“你是一棵小草啊。”
“你大爷，”步衡骂完自己也笑了，“还真是那么想的，不过大概没小草那么有韧劲儿就是了。”
“挺好。”杭祁盯着电视说。
“嗯？”步衡侧头看他。
“比小草有劲儿多了，”杭祁说，“小草除了自力更生能干嘛？好歹你都开始创业了呢。”
“靠，”步衡啧了声，“还真是。”
大概是从小就开始搬家的缘故，步衡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挺强，倒也没出现过择席的情况，电影院站了一天，原还担心沙发床太短了睡着不舒服会失眠，结果完全是他多虑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杭祁给叫醒的，他睁眼看了眼窗外，还一片漆黑。
步衡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靠着墙打了个呵欠，“干嘛呀这么早……”
“不挣啦？”杭祁已经换好了衣服，靠在门口却是一脸兴奋，“扎花呀，半小时估计就能搞定，小一千就到手了。”
步衡可以说是秒醒了，呵欠也不打了，眼睛也睁全了，一拍脑门儿：“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事儿，还早呢，来得及，”杭祁说着进了浴室，“一会儿咱不骑三轮儿了，开车去。”
直到出门了步衡心里还打着鼓，不是他对杭祁不信任，主要是他昨儿跟人说的头头是道全他妈是百度上翻来的，这会儿知道真相后的他对杭祁就更没抱什么希望了，只想着一会儿要人新娘不满意退钱的时候别人能给个好脸。
“不是开车吗？”进电梯的时候看杭祁直接摁了一层，步衡纳闷儿的问。
“我没车，”杭祁说罢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开那辆是我妈的。”
“哦。”步衡应了声，“那……”
“白缙开车过来了，”杭祁看了眼电梯下降的数字，“估计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
步衡惊讶，“他也去？”
“他不去咱就完不成了。”杭祁率先出了电梯往外走，顺便叫步衡快跟上。
白缙果然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他们从小区里出来还冲他们挥了挥手，步衡对杭祁找来白缙帮忙并不怎么看好，而且看白缙的样子在生活自理方面估计还不如杭祁呢。
“那图你看了吧，能行吗？”杭祁坐进车里问白缙。
“小意思，”白缙打了个响指发动车子，“先去花田吧，你打过电话了吧？”
“打过了，你说的那几种花都给留着了，咱直接过去拿就行了。”
步衡蹙了蹙眉，看了他俩一眼，“好像我才是老板吧？”
“嗯？”杭祁和白缙同时侧过头看他。
“我怎么感觉我这么多余呢？”步衡郁闷的倒回座椅靠背上。
“你很关键，”杭祁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哥们儿别发愁你其实还是有价值的表情，“一会儿还得你收钱呢。”
“靠。”步衡骂了声别过脸，两秒后对着黑乎乎的窗外乐出了声儿，“今儿不用去电影院，完事儿了请你们吃饭吧。”
“煎饼果子吗？”白缙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道，“或者牛肉面？油条包子？”
“我说的是午饭谢谢。”步衡白了他一眼。
“那去醉仙楼吧，”杭祁说，“我好像有张那儿的卡。”
白缙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步衡以为他说的是会员卡，笑道，“够意思。”说罢又看白缙，想想还是把视线转向了杭祁，凑过去小声道：“要不要叫你表哥呀？”
“嗯？”杭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伸胳膊在白缙肩上拍了一下，“步衡说可以带家属。”
“操。”步衡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瞪了杭祁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白缙倒是挺大方：“那一会儿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