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衡翻遍整个手机，发现除了杭祁自己微信头像上那半张隐在光里的侧脸外，居然没有一张他的照片！
很不科学！
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步衡拿着披萨回水岸聆音的时候已经快快九点了，小唐非拉着他逛了会儿街，步衡走得哈欠连天了小唐才终于悻悻结束。
步衡摁响闹铃，等了几秒钟门就开了，步衡把手里的披萨盒递给杭祁，“饿死了没？”
“死三回了都，”杭祁接过披萨盒转身进客厅，刚把东西放茶几上，手拉着上面的带子拉到一半，想起来问道，“不会是你俩吃剩的打包给我的吧？”
“啧，还真是，”步衡换了鞋进浴室冲了把脸出来，“你咋这么冰雪聪明呢。”
“滚。”杭祁瞪了他一眼，扯开丝带，披萨是个八寸儿的，海鲜芝士，虽然已经冷了，但闻着还挺香。
“放微波炉里叮一下吧，”步衡说，“冷的也不好吃。”
“你俩还去干嘛啦？”杭祁嫌放微波炉里热过就不好吃了，就着冷批萨咬了一大口，“不是还陪逛街了吧？”
“你怎么知道？”步衡抬眼看他，一脸你居然连这都知道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定位仪之类吧的表情。
“约会必备三步曲，”杭祁又咬了一大口，表情跟吃生肉一样狰狞，“吃饭逛街，你俩就差看个电影儿了。”
步衡被他逗乐了，抖着肩挨着他坐到沙发上，“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当编剧呀，应该挺赚钱的。”
杭祁不以为然，“小爷有钱，不差那点儿。”
这话有点儿夸大了，但步衡却信，杭祁的父母因为亏欠他所以每次给的钱都很足，还都是双份儿的，杭祁自己还在挣，算起来他还真应该有不少存款。
“哎，你想过以后没……”步衡瘫沙发上看他吃披萨，看了两分钟去冰箱里拿了袋酸奶给他。
“以后？”杭祁咽了口披萨，看了他一眼指指自己又指指步衡“我们吗？”
“……不是，”步衡有点儿尴尬，他压根儿还没往那些时候想过，“我是说工作，你想过以后毕业了干什么没？”
“想过呀，”步衡嘬了口酸奶，头也不抬的说，“大概会开个画廊。”
“画廊？”步衡重新坐回他身边，“一听逼格就很高呀。”
“我不画，就是卖，”步衡说，“字画儿这个行业，挺来钱的，不过现在想那些为时尚早，到时候再说吧，我还一年才实习呢。”
步衡想来也是，可他对自己的专业并不怎么了解，思前想后，还是先把成考过了再说。
“我看你都没画过画呢，”步衡把头仰出沙发外往他房间看了一眼，除了床角啥也没看到，“你该不会是画得太差了不好意思画吧？”
杭祁吃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放进了冰箱里，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想看我画画？”
“也不是，”步衡犹豫了半秒，“你会画Q版小人儿吗？”
“会呀，”杭祁说，“那个最简单了。”
“画一个呗。”步衡说。
杭祁勾唇轻笑，“怎么突然想起要看我画画了？”
“不是看你画，”步衡随手打开电视机，“就是没见过人画Q版，我看隔壁动漫班的好像全班都会，我们居然不学那个。”
“你想学我教你呀，”杭祁说着进屋拿了速写本和笔出来，“来来来，手把手教还不收学费，收点儿小利息就行。”
本来步衡也没打算跟他学，听了他后半句倒笑了起来，“都说不收钱了又要收利息。”
“利息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杭祁用笔头点点脸颊，“亲我一下就教你。”
“神经病吧，”步衡推了他一把，“把步哥当小姑娘呢？”
“没，”杭祁执笔在速描本上轻轻画了两笔，笑道，“我对小姑娘的态度你又不是没见过，不亲就不亲呗，何必拿小姑娘说事儿。”
这话倒是真的，步衡就不止一次碰到杭祁把人杨沁弄哭了。
步衡见杭祁垂着脑袋手上运笔速度还挺快，不到一分钟就一个矮胖小人跃然纸上了。
“这么快？”步衡拿过他膝盖上的速写本看了看，然后皱了皱眉，“这……不会是画的我吧？”
杭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
“靠！”步衡把本子还给他，“我有这么肥？”
“这不是肥……”杭祁被他逗乐了，“Q版的图就是这样的，可爱。”
“我怎么见过的不是这样……”步衡适时的收了口，差点儿说漏了嘴，不过他看到的那个钥匙圈儿上挂的小人儿好像确实比这个要瘦。
“胖才可爱，”杭祁又在旁边挨着描了一个坐地上的小步衡，“不然就失了Q版画儿的风貌了。”
“也画个你吧，”步衡指指下面空白处，“就这儿。”
“我不知道我什么样……”没等杭祁把话说完，步衡摸过手机对着调出相机就咔嚓了一张。
“喏，”步衡把手机拿到他面前，“照着画吧。”
“真有你的……”杭祁无奈，只好照着手机又画了个自己。
“也画个坐着的。”步衡指了指上面坐着的自己，想对比一下哪个更好看。
“要不画个抱着的吧，”杭祁比划了一下，“多有爱。”
步衡想象了一下，摇头，“不好，都看不见脸了。”
杭祁心情挺好的随他指挥，画了好几个自己各种姿势的Q版图，步衡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随后直接把那一页给撕了下来，“这个我就收着了。”
杭祁眉毛一挑，“你把本子收着就行了，撕下来干嘛呀。”
“本子你留着吧，”步衡大手一挥，特大方的说，“我就要这一张纸就行了，我去洗澡了。”
周六那天早上，李燕儿给步衡来了通电话，大概意思是他今天生日，王伯亮知道了，准备去土碗菜请客吃饭。
一周前步衡就答应了杭祁要陪他回趟家，而且这么多年李燕也没给他再过过生日，这饭吃不吃的意义也不大，所以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李燕似乎不大乐意，“怎么说也是二十岁生日呢，我昨儿这么一说你王叔就打算是土碗菜订桌了。”
就土碗菜那样的店还用订桌？
步衡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跟电话里头的老妈说，“饭就不回来吃了，王叔自己也没钱，就当我替他省了吧，棋牌室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还凑合吧，”李燕说，“真不回来呀？”说罢又嘶了声，“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谈女朋友了呀？”
步衡听了这话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忙打哈哈道，“没这回事儿，就工作挺忙的，也没那闲功夫，我抽个有假的时间过来看看你吧。”
李燕见他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让他在外面注意身体，快开学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步衡嗯嗯啊啊的应了，挂断电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