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墨染那边也觉得还好:“我的人过去了,多少能让老家伙心里难受那么一下,只要能让他不舒服,我这心里就舒服了,至于能不能把那个女人弄出来,其实我是不太在意的,本来对我也不是很有用的人,没必要在她身上大费周章。”
陈墨染向来遇见任何解不开的难题都能开导自己,顾长宁于是也不担心别的了。
“阿染,我今天打电话,其实还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除了派人过去探寻医院里面的动静,有没有做别的事情?”
顾长宁派人去那边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陈墨染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和他信息共享,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安安静静的进行。
陈墨染有些疑惑的样子:“还做别的什么事情,我还能做什么啊,想进医院看看都没办到,老家伙处处限制我的人,我还哪有心思做别的了,二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顾长宁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我这两天接到个电话,内容有些怪,我原本还以为是你的人,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应该是有第三伙人掺和进来了,不过目前看来虽然不是朋友,但是应该还算不上是敌人,你那边自己小心一点。”
陈墨染原本来比较懒散的坐着,听见顾长宁这么说,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第三伙人进来了?”
随后他嘟囔:“不过也说不准,老家伙这么多年了干的缺德事太多了,难保有些之前的死对头这个时候听见了风声过来凑热闹。”
现在陈墨染一口一个老头子,从前还刚和陈冷闹掰的时候还不是如今这个态度,也不知道因为别墅里面新出生的那个小孩,还是被陈冷打压的压不住火气了。
顾长宁觉得不太像是陈冷从前的对手干的,如果是的话,那人没必要直接找上自己,不过他还是保守了一些,没有说出来自己的顾虑,“这样的话,你那边谨慎一些,如果是老先生以前的对手,难保会顺便对你动手,就像你说的,里面的人对你也不是特别有用,关键的时候舍弃就好了。”
陈墨染嗯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二哥,谢谢你。”
顾长宁:“我这边有个图片,给你发过去,可能对你有点用,你看看。”
陈墨染说了一声好,然后顾长宁直接转发了刚接收不久的那张图片给陈墨染,陈墨染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才有些犹犹豫豫的说:“红线标注出来的那个,是那女人的病房窗口?”
顾长宁也不是特别的确定:“好像是,那人给我发过来的这张图片,特意标注了这一块,应该是有些目的的,你可以根据这个线索查看一下。”
陈墨染嘿嘿的笑起来:“我还正愁呢,那老家伙包了好几个病房,每个病房里面都是病症差不多的人,名字也都是谐音的,估计是为了混淆视听,这下好了,不用挨个的找了。”
顾长宁有些沉思:“对方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万事小心。”
挂了电话在书房坐了一会,再次出去,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白音已经从院落里面转移到了客厅里,她蜷缩的坐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
声音听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依稀听到的一些,应该是和白家那边人通话。
白音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冷不热,看起来又像是在出神的样子。
这几天她瘦的很快,虽然已经退烧了,可是脸色依旧不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之前出院的时候,就因为她看起来太不好,他还特意让医院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可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这病啊,应该是在心里的吧。
可是顾长宁实在无奈,白音拒绝和他交流,即便是他想对症下药,也根本找不到病因。
……
翁霞下午的药水还没输,中午吃过了饭,稍微有了一些精神,她让小保姆给她到了一杯水,然后双手捧着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外边。
窗台稍微有些高,翁霞望了一会天就站了起来,想要看看下面是什么场景。
小保姆见她有些晃悠,赶紧过去扶着她的胳膊。
翁霞顺势把水杯放在了窗台上,然后推开窗户,“屋子里这股消毒水的味道真的是让人受不了。”
小保姆倒是实话实说:“我都习惯了,一点都闻不出来了。”
翁霞笑笑,不做声。
外边这个时候走动的人不多,中午时间都是在房间里面吃饭呢,翁霞似乎也不觉得累了,就这么一直站着,一直到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医生从外边推着小车进来,看见翁霞和小保姆都在窗户那边站着,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笑了:“别着急,等翁小姐身体好了,你们出院了,就能再次看到外边的场景了。”
翁霞哦了一下:“说的也是呢。”
医生吧药水挂好,然后看着翁霞:“下午输完液,还要做一些检查,不过都不是特别麻烦的,视线和你说一下。”
翁霞点头,转身要朝着这边走,刚迈脚步似乎才想起来水杯在窗台上面放着,她回手要去拿,嘴上也跟着念叨了一下:“杯子。”
小保姆也随后看见了,伺候人习惯了,也条件反射的过去帮忙拿过来,两个人的手同时碰到了杯子,却也同时没有拿稳。
杯子里面的水被喝的差不多了,重量较轻,随着两个人碰撞的力量一个摇晃。
翁霞紧接着声音有些紧张:“小心。”
小保姆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只啊了一下。
就看见水杯直接朝着窗户外边歪了一下,然后直直的掉了出去。
整个过程很快,医生还捏着输液管看着这边,只是也来不及做什么。
翁霞楼下几层,是混合的病房,外边有个共用的简易阳台,供那些住院者晾晒衣服的。
水杯直接砸在了下面的阳台里面,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响。
其实没有直接掉到楼下,也算是好事了。
翁霞脸色瞬间就白了,小保姆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赶紧趴在窗户口朝着下面看。
不过两秒钟,下面就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住院的人,哪有几个没火气的。
翁霞转头看着小保姆,似乎不知道如何解决,只是小声的说了一下:“完了,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不管有没有砸到人,下面的人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样的事情的,这种高空坠物,事件可大可小。
感觉没一会,下面似乎就聚集了很多的人,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医生赶紧扔下输液管,跑到窗户口也看了一下下面,被水杯砸到的楼层和翁霞所住的病房楼层中间隔了一层,也不算太远。
翁霞和小保姆还有医生相继趴在窗户往外看,下面的人一下子就知道水杯是那个房间掉下来的,直接就开骂:“看什么看,你特、、么还有脸看,自己滚下来,别等着我们找上去。”
“上面的人是故意的是不是,作死是不是,你那里是高级病房吧,高级病房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啊,住个特、、么的高级病房就能保住你那条狗命了是么,要死的话你说不定比我们死的还要快,滚下来,赶紧滚下来。”
“赶紧下来,这事必须给个说法。”
“……”
底下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看热闹的人过来了,全部聚在下面,对着上面指指点点。
医生脸不是一般的人,转头瞪着小保姆,可是这小保姆历来脑子反应的不是很快,他也是知道的,于是瞪了一下又转头瞪着翁霞。
翁霞似乎被吓得不行,整个人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手都开始抖了,六神无主的只会问:“怎么办啊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
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医生的眼神。
小保姆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过她还是扶着翁霞去床边坐下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把水杯拿下来,真的,真的……”
看样子,她都快哭了。
医生双手叉着腰,似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事情,太过于突然,况且底下人群庞大,必须赶紧解决的。
他转身看着翁霞和小保姆,语气十分的不好:“你们两个别出来,我出去看看怎么弄。”
翁霞惨白着脸:“医生,我们不是故意的,你问问他们,赔钱行不行,我们给钱。”
医生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外边走。
不过还不等他人走到门口,就听见走廊传来叫叫嚷嚷的声音。
那些人已经找上来了。
这一层楼,只有翁霞一个病人,人家不用费力直接就锁定了目标,要冲过来。
在病房里面就能听见门口的保镖呵斥的声音,保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做是有人要硬闯这里,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态度上,也不是特别的好。
那群人本来就应为这件事心里窝着火,上面凭空掉下个水杯,径直砸在了楼下阳台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已经把病房里面的人吓得够呛,这要是直接砸在人头上,后果不敢想啊,都是病人,身体都不好,兴许这么一下,人就直接没了呢。
可是上面的人,也就是趴在窗户台上看了看,居然一个屁都没放,下面的人叫了那么久,也没有人下来解决,这火气自然是越来越大。
上面的不下来,那他们上来解决总可以的吧,嘿,这门口居然还有保镖守着,居然还冷眼对着他们,把他们当做要行刺的刁民一般对待,这怎么忍得了。
门外似乎也没有说几句话,就感觉已经动手了。
接下来说什么完全听不清,只是砰砰乓乓的声音,听起来找上来的人还不少。
医生原本要走出去的脚步一下子也停了,目前这样的状况,他出去似乎也解决不了问题了。
如果一个不走运,兴许还会被连累了。
翁霞脸色煞白,紧紧的抓着小保姆的手:“怎么办,怎么办。”
医生快步走到门口,先把房门反锁了,然后直接掏出来电话,给陈冷打过去。
他也顾不上太多,等陈冷那边接起来,马上就开始汇报这边的情况。
小保姆还挺尽职尽责的,虽然那些人一下子也闯不进来,但是她还是站在床边,摆出把翁霞护在身后的姿势。
翁霞躲在小保姆身后,微微的放低身子,整个人恨不得都被她保护住。
这个时候,她脸上那些无措和害怕瞬间就没了,只是冷眼的看着不断在和陈冷汇报这边情况的医生。
医生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她,已经焦头烂额,还要挨着陈冷那边怒气之后的责备。
翁霞嘴角带着冷笑,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眼睛里却渐渐的有了一些光彩。
没用多久,楼下的保安就冲上来了,外边打斗的声音渐渐的没了,但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依旧在。
保安应该是好一顿的安抚,然后过了不久,就有人过来敲门。
医生就站在门口,可是却没有马上给开门,他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问了一下外边是什么人,听说是医院的保安之后,眼神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翁霞在小保姆身后差点笑出声音,陈冷来的太晚了,所以她终归还是要看见外边的人的。
见里面没有开门,保安再次敲门,声音比之前重了很多,“开门,里面的人赶紧开门,要不然我们直接闯了。”
医生回头看了一下翁霞,翁霞赶紧摆出害怕的样子。
医生似乎也是无奈了,最后给开了门。
翁霞错开身子,能看见原本门口站着的几个保镖都有些狼狈,也不知道楼下来了多少个人,这几个保镖被抓挠的发型也乱了,领带也扯飞了,有的脸上甚至被抓出了血痕。
可见刚才的场面还是挺激烈的。
保安应该是询问过事情的起因了,和医生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就走向翁霞。
“刚才是你们的水杯掉下去了是吧。”
翁霞似乎很害怕,躲在保姆身后,点点头:“是的,但是我们也不是有意的,本来是打算赔偿的,结果还没等和她们协商就这样了。”
保安也知道,住在这种病房里面的人,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所以也不过多的为难,只是公事公办:“没事,一会警察过来,你们照实说就好了,应该问题不大。”
医生一听说警察要来,赶紧过来:“你们报警了?”
保安似乎不太理解医生的反应,不过还是解释:“不是我们报的警,是楼下的病人家属报警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警察处理才好一些,我们没有那个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