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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来迟2025-06-24 14:494,748

明明是同一天出生的双生女。

因为是姐姐,我娘就要我代替妹妹去南夷和亲。

我不听,她就给我下药,害我受尽欺辱,任人作践。

六年后,我带着南夷军队攻进皇城。

我娘又跪在我面前,让我放过双生妹妹。

可是娘亲啊,我连这个家、这个国都没打算放过!

01

皇家国宴,双生献舞。

我和双生妹妹在宴会上一舞倾城。

阴鸷暴虐的南夷七皇子一眼相中了我妹妹,向陛下求旨和亲。

那一天,我娘搂着哭得我见犹怜的妹妹,同我商量:「阿梨,你是姐姐就照顾一下妹妹,替她去和亲,好吗?」

我苍白着一张脸,摇头拒绝:「我已有未婚夫,不能去。」

从小就是这样,明明是同一天出生,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我先出生,是姐姐,所以就必须让着妹妹。

好吃的东西要让给她吃,好看的衣服要让给她穿。

要不是她在宴会上对着太子抛媚眼,又羞辱南夷七皇子,萧家怎么会迎来这样的祸事?

她犯的错,凭什么又要我来替她承担?

我笑着笑着流出了泪:「容家已经下了聘礼,我们明年春日就要成亲了。」

我娘泪眼婆娑地握住了我的手,殷切恳求:「和容家的婚事,阿雨可以替你去,但是南夷太远太艰苦了,你妹妹从小就吃不了苦,她举足无亲,在那儿是活不下来的。」

可她活不下来,我就活得下来吗?

我也是她的女儿啊。

我在南夷也举足无亲啊。

我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偏心的妇人。

她躲闪了。

她知道我去和亲也会孤苦无依,但她更舍不得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

她止不住地哀伤哭泣,最后松开椅臂,对着我跪了下来。

我的母亲,一个贵门嫡女,一辈子只跪过皇权尊贵、佛堂圣像,如今却跪在我的面前,声泪俱下:「阿梨,求求你,让让妹妹吧。」

我如坠冰窖,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大的不孝子,才能逼得母亲朝我下跪。

可我什么都让过了,眼看就要出嫁,离开这个偏心的家。

我不想前功尽弃。

我咬着发白的唇,坚决地摇摇头。

这回,我不让!

可是眼前事物越来越模糊,我摇摇晃晃地开始站不稳。

我面色惊恐地看向桌上的那碗鸡汤。

那是母亲特意为我熬的。

「阿梨,对不起。」

我像被砍了根的树一样倒下,散落一地珠钗,一地的叶。

耳边,和妹妹凄凄切切的哭声,是母亲悲痛的道歉声。

什么找我商量,她们从一开始就没给我选择的余地。

我的亲生母亲,为了留下妹妹,就给我下了药。

02

我从摇晃的马车中醒来时,身上的嫁衣破破烂烂。

我惊恐万分,撑着柔软的绒毯,挣扎着要逃开野利贺佶的束缚:「放开我!」

他抓着我的头,在车板上狠狠地一磕。

「贱人,你天生就是要被玩的。」

「宴会上你不是很会扭吗?」

「骂老子是野种?看你又能生出几个野种。」

野利贺佶以为我是被他的话吓到的,狂妄大笑。

他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扔到了马车上的角落。

随后又从窗户伸出脖子叫人,立马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野利贺佶噙着嗜血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高门贵女?多贱啊。」

那几个人进来就贪婪地盯着我。

我拼了命地抢救,但根本抵不过几个大男人。

而对面的人,高高在上,不屑地看着我。

我绝望地放下手,一口鲜血喷出。

身后的人将我推倒,跪趴血污之中。

手指在车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憎恨地抬眼:「野利贺佶,我会杀了你的!」

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我脸上不停流转。

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他的脸色蓦然沉重。

他慌了,将所有人都赶了下去:「滚!」

此刻的我肮脏且屈辱。

野利贺佶不停摇头:「怎么会是你?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我讽刺一笑,躺着绝望地望向车顶。

是啊,怎么会是我呢?

是我想来的吗?

野利贺佶像看一个疯子一样地看着我。

他转头下车,踉跄地差点摔下车头。

车外,响起了他的暴怒声:「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我让他全家一起陪葬!」

「是。」

我望着车顶的格纹,将过往一一回顾。

我这一生,让了萧阿雨太多东西。

因为梨花带雨,我是姐姐,就要照顾妹妹。

不让就会被爹娘骂自私、欺小。

我以为只要再优秀一点,再乖一点,爹娘总会发现我的好。

可原来我的优秀就是帮衬妹妹上位的工具。

我的乖就是让他们强迫我时更轻松一点。

多年压抑的愤怒和仇恨,在这一刻像毒蔓一样缠绕生长,爬满全身。

野利贺佶走了进来,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他侧着头,不敢看我:「我们回去换人,今天之事他们不会传出去,你还是原来那个好姑娘。」

「好姑娘?」我冷笑一声,撑着站起来,没走两步立马腿软摔倒。

他冲上来,扶住我虚弱的身体。

我抬头扯出一抹苍凉的笑:「谁看得出我是一个好姑娘?」

野利贺佶的手在颤抖,他沉默着将我扶到软榻上坐下。

我揪着身下凌乱的毛毯,痛苦闭眼:「你能让外面所有的人都听你的话吗?」

先前还在糟蹋我的人,此刻蹲在我的面前:「有几个眼线,但我会杀了他们,你别怕。」

可我从前最怕的就是他。

他不过一个不受宠的七皇子,跋山涉水过来献礼也是苦差。

但他能策反所有人,不露声色揪出眼线,未来不可估量。

我低眸:「杀了眼线,我嫁给你。」

野利贺佶呆愣了片刻,高兴得嘴皮子都哆嗦了:「好,阿梨,阿梨嫁给我,我会对阿梨负责的。」

负责吗?我不要。

我摸着他的脸,语调寒凉:「你见过人皮拨浪鼓吗?我想要一个。」

拨浪鼓,我第一个被萧阿雨抢走的东西。

曾经失去的,我全部都要拿回来。

野利贺佶震惊,盯着我看了许久,坚定点头。

「好。」

03

马车驶出了边城。

「阿梨!」

一个风尘仆仆的红衣郎,站在城楼上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听到了,透过车窗回望,却没有叫停马车。

我根本下不了马车。

这几日我勉强能站了,但一走路还是止不住地疼。

他会看出来的。

他会心疼的。

我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

这是他花了几个月的俸禄为我买的。

听说他跑死了两匹马,就为了见我最后一面。

野利贺佶脸上闪过一丝妒意:「你答应了嫁给我,就不能再见他了。」

那城楼上的人喊得撕心裂肺,我听得心刺痛。

但我却未反驳野利贺佶:「我知道,他护不住我。」

而且我不干净了,配不上他了。

他若知道自己曾经捧在心上的人,在别人身下那么廉价,会嫌弃她的。

野利贺佶靠过来,霸道地搂着我的腰:「记住,你现在是我的王妃。」

我厌恶地瞥了他一眼,野利贺佶一愣,恹恹地收回了手。

我也不想成为他的王妃。

我甚至都不想认识他。

那日皇宴上,萧阿雨不老实,不在女眷茶会上待着,非要逃跑去男人们聚集的诗会。

她在一众男子之间孔雀开屏,以贴身之物做斗诗彩头。

我赶到之时,刚巧野利贺佶胜太子半筹。

萧阿雨本是想和太子挂上牵扯,岂料野利贺佶赢了。

她反悔了,不想把贴身之物送给野利贺佶:「会作诗有什么用,还不是南夷王在外面生的野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像太子,日理万机,尽捣鼓这些花哨的东西,还不是要来我们宣国上贡,太子看你可怜,不屑与你争斗罢了。」

一番言论,说得我瞠目结舌。

这可是诗会,既是斗诗,自是以诗彰显才能。

她这番话,分明是把在场的人都骂了。

连太子的脸色都挂不住。

只有野利贺佶脸上噙着笑,眼神却越发冰冷。

他的诗萧阿雨没听懂,我却听懂了。

那哪是胜半筹,他甚至都收敛了。

那诗中隐藏的野心可不小。

这个场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

我怕萧阿雨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连忙上去把她拉开。

后又对着野利贺佶行礼道歉:「小妹性格天真,冲撞了各位,七皇子自有雄心,前途不可限量,还望七皇子海涵,不与小妹计较。」

我拉着萧阿雨,她不走,愣是要赖在诗会上。

最后我用晚上不陪她跳舞威胁,才逼着她跟我离开。

过后她在爹娘面前告我的小状,娘亲将我一只胳膊都拧紫了。

她骂我善妒,肖想不该有的东西。

她说我不顾姐妹情谊,破坏妹妹的好事。

我的娘亲,厌恶地瞪着我:「你这种心机女我最讨厌了,和你大姨母一样,心思深沉,怎么不学学你妹妹天真活泼的模样,她虽然爱惹事但人不坏,不像你,芯子就是坏的。」

可是,当初是她又求又哄,我才答应参加这个皇宴的。

04

我已有婚约,本不该参加这场献艺。

宣国成国以来,不少贵女因在皇宴上献艺获得恩赐,被赐婚皇族的人也不少。

萧阿雨舞技太差,没有我辅助,她得不到头彩。

但父母为了让萧阿雨攀上太子,愣是推着我上台,要我去给她做陪衬绿叶。

皇宴之上,献艺贵女众多,会跳舞的不算什么。

可双生子共舞就不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们,尤其是当朝太子和前来献贡的野利贺佶。

萧阿雨一边跳舞,一边对着太子抛媚眼。

皇帝脸色沉重。

可一众表演中,野利贺佶只对我们这支双生舞感兴趣。

皇帝有意同南夷和亲,黑着脸将我们叫了上去。

明知我已有了婚事,皇帝还是下旨将我赐给野利贺佶。

怪就怪在萧阿雨太懒散,平日练舞得过且过,真正上台了频频出错。

连皇帝也看出她滥竽充数。

我跪下求皇帝不要拆散我和容韫的婚约。

虽然他只是一个翰林院编修,但我信他终有一日可封侯拜相。

但他现在只是一个翰林院编修,七品官员。

皇帝不愿为他放弃这个拉拢野利贺佶的机会。

一直被忽视的萧阿雨讽刺我:「姐姐,能嫁给南夷王子是天大的福气,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我不想搭理犯蠢的萧阿雨,只求躲过这无妄之灾。

听到萧阿雨的说法之后,野利贺佶嗤笑一声:「那还请陛下替我和这位妹妹赐婚吧,她那几步舞可都扭在了我的心里,尤其那几个媚眼,真希望在我身上停留。」

几句话,暗讽了萧阿雨,还化解了我的危机。

皇帝虽看不上萧阿雨,但也当场赐婚。

萧阿雨脸都吓白了,却又不敢抗旨。

她当然清楚野利贺佶娶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折磨她。

回家路上,她安静了许多。

其实听到旨意我还有些庆幸。

她嫁到南夷,爹娘眼中就有我了。

但我没想到爹娘竟然为了留下她,用我去替换。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被发现了全家都要遭殃。

而我的爹娘,即便深知此乃大罪,仍旧被她的眼泪骗过,陪她犯蠢。

他们仗的就是我乖顺隐忍,觉得我会为了不牵连家人忍辱负重。

可人的忍耐终归是有限度的。

是以到南夷后,我开始日日练习做拨浪鼓的手艺,勤不曾怠。

05

我嫁给了野利贺佶,成了南夷七王妃。

大婚那日,野利贺佶喝得酩酊大醉。

他爱怜地捧着我,眼中尽是期待和欣喜:「阿梨,你是我的了。」

我如坐针毡,可我答应了要嫁给他,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所以我做好准备,由着他抱我躺下、亲吻。

可当他来褪我衣衫之时,我瞬间就吓哭了。

即便我平日假装不记得不在意,但那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我的身体还记得。

眼泪糊住了眼睛,我缩在野利贺佶的身下,一颤一颤地不受控制。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厌恶,嫌弃我矫情。

还是鄙夷,毕竟是我自己答应了拿身体换名利。

他冰凉的手指摸着我的脸颊,替我拭去眼角溢出的泪。

许久之后,他才倒在我的身边,头埋在我后颈里喘气。

我被他的手禁锢在怀中,闻着从后面飘过来的酒气。

他大概是真醉了,开始说胡话。

是南夷的地方方言,连懂南夷语的我都听不懂。

我摸了摸腕上的玉镯。

这是从宣国到南夷我常做的动作。

一开始,是因为它是我身边唯一的旧物件,摸着它能给我攒点慰藉。

后来,摸玉镯就变成了一个无意识的习惯。

野利贺佶惊起,粗暴地扯过我的手腕。

在我的尖叫声中他取下我的玉镯,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玉镯断成了几截。

野利贺佶当什么都没发生后一样,又躺下,抱着我沉睡。

果真是性情不定,阴鸷暴虐。

可奇怪的是我没有一点心疼。

我看着那碎裂的玉镯,静静地躺在野利贺佶的怀中。

或许从一开始,给我力量的就不是那个玉镯,而是住在心里的那个人。

玉镯没了,他还在,我躺在别人的怀里,他也还在我心里。

我成了南夷的七王妃,却除了成婚当日,再没和野利贺佶同过床。

我睡床上,他睡卧榻。

野利贺佶让我尽快熟悉南夷的军事政务,辅助他登上王位。

他是南夷不受宠的七皇子,我是萧家不受宠的嫡女。

我们有着共同的野心——至高的权利地位。

我懂兵法,也懂法税农商。

只是从前在家里展露,母亲会辱骂我有心机、妄想。

我听话地做个乖乖女,不敢展露一点锋芒。

但我仍旧有一支隐藏的商线,涵盖不少商业领域。

这支商线,就是我和野利贺佶谈判的筹码。

野利贺佶有才能、有野心、有谋略,只是因为母族没有势力,所以支持他的人少。

而支持少在钱的面前,是最好解决的问题。

我将宣国的商线引到南夷,再借着熟悉南夷文化习俗的理由,接触一些高官的妻女,牵线搭桥。

同时,也在微末小官中挖掘人才。

我看中的好几个人都在后来身手大展,成了野利贺佶的得力能臣。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五年,我助野利贺佶深入朝政,笼络民心,谋朝篡位。

个中风险,不言而喻。

但毫无疑问,这个天下,是我和他一起拼下来的。

他立我为后,封锁后宫,独宠我一人。

野利贺佶的野心得到满足了,那就该解决我的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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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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