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手没办法伸到身后反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间摸到了茂修竹送的玉坠。
我把它狠狠的从腰向扯下来,同时,我感到后背上一阵冰凉。
尖锐的刺痛感从我的后背上扎到我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
我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后背上慢慢流淌出来,浸湿了我身下的泥土。
随着血液流逝的,火烧一般的痛感蔓延开来,这种感觉,简直难以忍受。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容许我再做多过多,再作过多的犹豫,我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那玉坠狠狠的砸在地上,但是也不知道是我的力量太小,还是怎么回事,那玉坠竟然没有砸碎。
我使劲的一下两下的砸着玉坠,在我使劲的时候,后背上的刀也一下两下的扎了进去,冰凉刺心。
匕首无数次扎在了同一个地方,我已经痛的麻木没有感觉了,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玉碎声,玉坠终于碎了。
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夜至中夜,月亮爬上了柳梢头,茂修竹在山下的一处泉眼附近用竹筒舀着水。
这几天因为担心苏植,他都没敢走远,就在这里附近等待消息。
他知道苏植法力不高,一个人上去肯定有危险,所以在给他的那个玉坠上面特意种下了呼应术。
手里的竹筒已经满了,茂修竹喝了一口,看看附近青翠的竹林,想着以后。
等到以后替师父报了仇,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也许会混在人世间,不再做修仙者。而是当一个普通的饭店老板,做做饭烧烧菜,闲着没事,端壶小酒坐在自己的门店里面,找个顺眼的客人,请他喝一壶,顺便听他说说江湖上的事情。
正想着,茂修竹的心口忽然一痛,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和苏植做联系用的紅穗玉坠。
玉坠滚滚发烫,隐隐发出微亮的红色,只有另外一块玉坠摔碎时,这个玉坠才会有反应。
看来,是苏植出事了。
睡梦中,似乎有一个人在远处对自己招手。
祁南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都睡的很不安稳。
他每次做梦,都能梦到苏植。
不过梦里的苏植,和现实里的她不一样。
梦里,苏植穿身如火一般鲜艳的红裙,她站在那个湖边,眼带忧愁的望着他。
记得,这里是他将苏植救起的地方。
他还在生气,也像是变回了当时的自己,看见苏植,一点也不关心,离得远远的,就那样负气的瞪着苏植。
今天夜里,他又做梦了。这一次的苏植还是穿着一身红色衣服。
祁南终于不耐烦了,走过去想要责问苏植。都说好永不再见了,还来梦里打扰我干嘛?
气呼呼的走进,但越走近,他看得越清楚,发现越不对头。
苏植并没有穿红衣,她披着的还是自己原来的门派衣服,只不过,这件衣服全部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见祁南看着自己,伸出手虚画着他的样子,脚步移动,却突然一滑跌进了湖里。
祁南慌了神,赶紧跑过去。
但为时已晚,苏植已经沉入水底,她在湖下凝视着祁南,嘴巴张着,似乎想要说话。
祁南拼了命伸手去抓苏植,在两只手互相接触到的一瞬间,苏植却化为一阵虚无,梦也突然醒了。祁南猛然坐起,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教习大殿内没有人,只有墙角边一盏烛台溢着光,灯豆一点支在拐角处,转个弯过不久就是善逝师祖的卧房。卧房内的香炉里燃着细细的檀香,味道沁人心脾,使人放松神经。
微风吹进屋内,香炉上的火星隐了隐,善逝的眉头忽然纠结在一起,他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低头按上自己的胸口,似乎感觉到胸膛里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他来不及细想,披上衣服,向外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纤细好看的手掌捏了一个诀,不过眨眼的时间,他就到了苏植的屋内。
小洵看见突然出现的善逝师祖吓了一跳,手拿匕首反射性地护在胸前。
善逝没有看小洵,他低着头,眼睛一直盯在苏植的身上。
屋内满是血腥味,地上一片狼藉。苏植的身体被鲜血浸着,一动不动。
善逝走近,问:“你杀了她?”
小洵手上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吓得跪在地上,对善逝师祖不停的磕头,说:“师祖饶命,师祖饶命!是苏植师姐……她先对我动手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善逝没有理会她,从小洵身旁走过,半蹲在地上,将苏植翻过身来,仔细的看着她的面庞。
她的眼睛还在睁着,但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仿佛还为自己的死感觉到不可思议。
善逝忽然笑了起来,说:“好,很好,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想杀了她,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谢谢你替我杀了她,你做得很好,小洵,今天晚上的事我就当做没有看见。你走,剩下来的我来处理。“
听到这话的小洵呆了呆,却也不敢多问什么,赶紧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匕首,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
善逝用手理着苏植脸颊上的碎发,将她的眼睛合上,让苏植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你终于还是死了呀!死的好,死的好……幸亏你死了,不然我这一颗心,该如何安放?”善逝说着,将苏植从地上抱起,拥入自己的怀中,深吻着她的碎发,喃喃自语道:“当初让你听我的话,不要离开,你却偏偏不……偏偏要背叛。”
“我并不是真的想杀你。上次要不是你,偷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我也不会对你下毒手,你死的那段时间,我用傀儡虫操纵着你尸体,一言一行,都是要是你喜欢我。
我知道你性子正直,不可能喜欢我这般十恶不赦之人。可是,满足一下我的幻想又如何呢?
当你在众人面前,大声说你喜欢我,我开心的都快疯了。
别人都以为是你太过于放纵,实际上,是我的心太过于放纵。
师徒之情,不可能被天地所容。
更何况我还身为一派掌门……
不过当时我已经满足了,再无多想。
以为只需要操纵你的尸体做出一个投湖自杀的意外,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哪知道你竟然又活过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契机才让你重生,不过,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把偷听到的都说出来怎么办,我没办法再杀你第二次。
庆幸的是,你失忆了。
本来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可以继续做我的弟子,就这样,整天傻呵呵的和我在一起,你不问,我就不说。
谁知道,你居然喜欢上了祁南……你知道吗?我整天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心里着急的想要发火,但是又不得不假装清高假装躲避。
还好、还好……你还是死了。
天意弄人啊!不过这样也好,你死了,我的心终于能放下了,毕竟爱一个人,又不能在一起,这样的痛苦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疼。“
这一段话,善逝说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发着愣,盯着苏植的脸,抱着她久久不肯松手,但是他明白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他用法术将苏植身上的血污清洗了一番,让她变得干干净净的,甚至看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善逝却没有一点表情,又用了一个法术带着苏植来到了悬崖前,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之后便翻手将她抛下山崖。
我还记得没有穿越时,那个神经病龙王从小池塘里面跳出来,问我掉的金子掉的是金子还是银子?
我说我掉的是金子。
结果就穿越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变成了一条母龙。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来一回。
我要是再碰到那个神经病,绝对不会跟他说掉的东西是金子。
而是直接抄起地下的砖头往龙王头上一砸,把他砸晕了,扔回池塘里。
省得我穿越到这边来受苦,掉了一地的眼泪,还为了另一个大男人,我哭得跟条狗似得,最后被一个小娘们当成情敌给刺死了,说出来都丢人。
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指望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希望。下一世投胎,哪怕头一个猫一条狗啊什么的都好,千万不要再让我碰到像祁南这样的男人然后又碰到像小洵这样的女人。
黑暗像潮水一样包裹着我,我就这样飘飘荡荡,没有根,也没有底。
也许人死了,都是这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我看到前面,有一束白光,便向白光走去,走到尽头,看见了一片河滩。
满目翠色,温度稍冷,杂草重生,半人多高的芦苇随风摇摆,一条长长的河流横在面前。
在目光的尽头,一个红衣女人正在驾着船,素手执篙,墨发朱颜,美如初嫁。
小船向我缓缓驶来,她冲我招了招手。
“喂,你是新来的吗?快点过来,船要开了!”
她的五官很平常,就像每一个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普通的让人记不住容貌,但她本人的气质却会让你感到异常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