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感情的读取完任务警告,书灵忍不住着急的提醒;“是系统提醒哦!不是我刻意妨碍你和反派谈恋爱呢!”
“……”
童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咬的破皮,滴血,却无法对这系统极致说一声“不”。
床边,千重歌克制不住的冷笑。
对她说;“我以为起码如今我们可以坦诚布公了,原来是我多想了,你很好,可你在知道我的全部,同样不会再相信我。”
童羽将脸埋入被子里,不想开口,不想说话了。
他之前那么果决而不犹豫的告诉她一切,她所疑问的答案,此刻她想回答他,却是不允许。
不敢了,五雷轰的惩罚太疼了。
她更不敢二次触发惩罚机制了,一切清零,他同样不会记得她,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再也不敢暴漏更多了,不敢将自己手中的筹码,仅有的筹码,交到他手上,交到那未知的清零任务上。
在千重歌而言,她最终以这样的沉默来回复他的答案,好像也不算意料之外,就是整个人,更加的消沉了。
“虽然说你这样的答案,没有什么意外,可当你想开口的时候,我其实也有抱有期待的。”
童羽心痛如绞。
想说的,她想说,却再也对他开不了口。
千重歌却像一个审讯罪人的刽子手,一次次的刺痛她的心扉;“期待起码面对谎言,此时此刻,你能有着与我一样的决心,和新的信任。”
童羽转眼,透过凌乱汗湿的发丝,有些水雾迷茫的看着他。
生怕她被他说动,再动起危险的念头,书灵道;“作者君,别动摇!
你别忘了他对你说了多少谎言,前一刻的供认不讳,谁知道是不是就为这一刻,从你口中套到更多的机密?
你就算愿意相信他不会伤害你,难道你愿意他利用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去伤害缥缈山,伤害那些你在意的人吗?
他受了不少苦,可这一世也好,上一世也好,谁没受过苦?”
童羽心尖颤了颤,又不敢乱动心思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千重歌做梦也想不到,他先骗的人,他先开诚布公,可到他喜欢的女人身上了,他的千般心思万般心思,却让本该对他毫不怀疑的人,不敢接受了?
也正因为意识到这点,心底压抑的涌动,让他越来越无法平静。
他十分失望的摇摇头,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苦笑道;“没关系,人都有选择权,你也一样,不过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忘记一个问题?”
童羽一动不动,任他千般挑衅,万般试探,依然不肯再动摇分毫。
于是他坐到她床上,探手,扶过她的下巴……
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胸膛里涌动的那股火气,忽然用力,虎口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从龟缩的状态抬头,面对他的愤怒。
他又道;“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就代表我能自己推测,你不说,就代表将言语权送给了别人,你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
“呜……”
童羽下巴很是难受,给他这么握的呼吸也不顺畅了,偏偏此刻神识却无比清晰,不容她有丝毫逃避。
千重歌;“不妨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不敢说?不妨我告诉你,你为何是童羽,而不是天羽老祖?”
千重歌越激烈,思维越是清明,一一撕破她最后的坚持。
“童羽,你从来都是这样,聪明的时候,机灵的让人措手不及,可愚笨的时候,也是真的蠢!”
“……”
她可不想被他这么说,忍不住红着眼睛反嘴;“你不正是利用我犯蠢的时候,才能肆意妄为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吗?”
千重歌强行忽略掉心尖上的刺痛,凶恶道;“所以,你不敢告诉我,只是害怕现在的我?
害怕我会掌握更多的信息,做出更多不利于你?不利于缥缈山?以及你所有关心的人的事来?”
“……”
童羽再次咬紧嘴巴,不用他“以为”,她主动默认了。
千重歌牙齿咬的很响;“总是这样,你心里,总是放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
童羽眼圈泛红,再次开口;“我心里还放着你呢!就是没去怀疑过,你会对我藏着刀子!”
“我没有!”
千重歌大声辩解,童羽的眼神却是坚定,不肯再动摇一份。
千重歌另一手覆在她面上,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呢?”
童羽湿着眼眶问他:“那你能保证,不伤害缥缈山,不伤害其他人吗?”
千重歌再次愤怒的丢掉她站起来,大声道;“你就不能把那些人都丢掉,心里只装着我是吗!”
童羽再次被丢回被子上,伏在丝滑的丝软缎面上,也逐渐恢复冷静。
与他争论道;“那你可不可以放弃你那个目的?心里只装着我?”
“不可能!”
千重歌几乎狰狞的说,眼尾的红印更是猩红了。
他说;“我的人生,跌跌宕宕,从来没有真正的平和过,
我所经历的那一世,死的死,伤的伤,除了易千云这个得天独厚的存在,好像谁都不配有个好下场,
我爱的人不爱我,我敬重的人成了活死人,
就连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师弟,也无力将他从凶兽口中救出来,唯一救出来的师弟,成了最恨我的人,
我那一生,就像你那本册子上的线,一高一低,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九天之上掌管人间命运的天神轮盘?还是通天塔中藏着整个修界秘密的诅咒?
为什么又是我来承担这些?”
童羽心惊。
他竟然能察觉到他的命运是被安排好的?
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突破通天塔所有的禁制,破除这样被人定义的命运吗?或者……
她不敢再想下去,他却已经在告诉她了。
千重歌;“传说通天塔藏着整个修界所有的秘密,连接天界,只要打通通天塔,便是无需飞升,也能来去自如,
修了一辈子,直到上辈子沦落到千魔宫,得知缥缈派的藏书殿里,没有的一些典故,藏书,我才明白,原来能飞升,未必一定要大善?
天行大道的路上,没有一个是真正不染血腥的。”
他弯身-下来,几乎是讥讽道;“你这个天羽老祖,当时一手设天地结界,分九州于明暗两界,一方面是舍弃了暗面,一方面是舍弃了两界边缘的浮屠城居民,
你最疼爱的徒弟,从始至终捧在手心里的怜卿长老,在入世悟出判罪红尘的惩戒台之前,也曾一怒屠了整个城池,
惩戒台制成,惩戒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熬过了惩戒台一百三十三道天雷罚,他才有资格登仙化神,
可他没有,你以为他真的淡泊?不愿飞升?
是与飞升相比,他更舍不得当时永困缥缈山的……他亲爱的小师傅,也就是你。”
童羽有点畏惧的看着他,面对这样比她自己还了解这里一切的他,她第一次感到恐惧。
他不是因为做着全九州最大的信息生意,才能对这一切家喻户晓,他是真正经历过一次,搜集到更多的古籍,去论证这些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才知道的这么多。
他比她用功,比她努力,同样……也比她坚决,更认定他如今所走的路。
怎么办?要不要变相告诉他,他的人生就是被人写好的才这么悲惨,以此来打消他想搞通天塔这么危险的念头?
书灵急了;“作者君,你又想什么危险的想法呢!系统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矛盾要不要给你定罪呢!”
童羽这次也急了;“定毛的罪呀!你不觉得与我的危险想法相比,这小子的想法更危险吗?
他去搞通天塔,用元神与通天塔相连的怜卿怎么办?
同样与通天塔和怜卿元神相连的缥缈山怎么办?
缥缈山与通天塔一毁,莫说怜卿,缥缈山上大大小小的那些小崽子,一个也逃不掉,甚至还会引发全九州的灾祸!
你不是还要我再来一次大救世任务吧?
我穿着天羽老祖的皮囊,可我真没她那么大的本事呀!你能给我临时恢复,天羽老祖巅峰时候的能力吗?”
“……”
书灵不能,所以他沉默了。
系统好像也感觉她说的有理,同样无法为她恢复巅峰时候的能力,所以忽闪的光芒……也暗淡下去,不给予惩罚了。
千重歌好像也看透了她这个人,这时十分讥嘲的又道;
“你之所以是童羽,只是因为你就是童羽,你与天羽老祖是两个人,起码现在和过去的人格属于两个人,
你与她之间,还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身世,
你从来都没发现吗?即便是以前的自己,你也从来都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议论,或者评价,或者推测,
所以她会做的一些事,你不会做,你也挡不了我。”
童羽;“……”
童羽内心翻腾奔涌;“蝌蚪,你看到了吗?他在鄙视我……鄙视我们!”
书灵拍额,无语;“你少拉扯上我,我就算和你统一阵线也没用,系统不允许你透漏更多信息给他了。”
童羽;“你难道要让我大和谐来消化他对这个世界的恶意报复?我是亲妈,为剧情奉献到现在这一步,还不够吗?”
书灵;“……”
书灵考虑了好一会儿,竟然道;“也不是不可以呀?”
童羽彻底抑郁了,恨恨道;“我现在正心情不好,你别逼我把你卖给他泄气!”
书灵打了个大大的寒颤,抱紧树干,谎报军情;“友情提示作者君,系统杜绝作者君伤害无辜善良儿童书灵!”
童羽眉梢克制不住抽了抽。
他还无辜善良?
“你不这么认为?”
童羽一个激灵,转眼看近在咫尺的人,直觉千重歌误会她某些面部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