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青岛都零零星星的落着雪花,我期待一夜之间忽然下的大雪,可是,并未如愿。窝在沙发里看杂志,因为情绪没有过于激动,也没有太多的运动,身体并未有什么异常。
我翻了两页,然后实现落在一边的电话上,猜想着此刻恺明在做什么呢?他还在难过么?
我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他的号码,那边接起,我小心翼翼的对听筒说了一声:“喂。”
“是流萤吗?”声音沙哑着,有些慵懒,我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单薄的嘴唇上有些许干裂,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那一刻,我的心里流窜着一种细微的不安与忐忑,就如细细的绒雨粘过细软的草尖。
我忽然就不知道打这通电话的用意是什么。原来,我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沉默一会儿,我才说:“恺明,你方便么?我想看看妞妞。”
他很久都没话,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开口了:“外面下着雪,路滑,我送过去给你吧。”
没出息吧,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我的眼眶开始湿润,只能哽咽的‘嗯’了一声,然后切断。
接下来的时间,我换了一套衣服,认真的花了个淡妆,紧张的就如同等待着新郎来接走的新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嗤笑,我这是怎么了?都二十五岁的年龄了,怎么还会脸红得跟花季少女一样?
门铃响起,我腾的转过身,打翻了粉扑盒,弯腰捡起。我告诉自己别紧张,数到三再去开门,闭着眼深深的呼吸,才照了照镜子,故作从容的走出去。
“冷吧?快进来。”我拉开门,恺明把妞妞护在怀里,自己的耳朵跟鼻子被冻得通红。
我接过妞妞,侧身让他进来,他说:“雪越下越大了。”
“先坐会儿,我倒杯水给你。”把妞妞放在沙发上,然后端出一杯水给恺明。坐在他对面,目光贪婪的拂过他的脸庞,贪婪的捕捉他每一个生动的表情。
我忽然有些心酸,傻傻的想,如果我身体还好,如果我们的交集没有期限,那么,我一定会勇敢的拿出那本笔记本给他看,我一定会大声的告诉他:狼,我是你的傻小舞。
可是,命运弄人,我们的相交线只能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当年少的小舞爱上同样年少的狼,一切都变得飘渺起来。当时的她们还那么年轻,年轻到不知道前途堪忧,年轻到以为长大了,就可以携手到老了,就可以梦想成真了。
就是此刻,我也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不会来青岛,不会时隔五年后再次出现在狼的生命中。这样雯菲就不会受伤,恺明不会难过,雯菲不会出国,恺明也不会痛彻心扉。
“在想什么呢?问你那么久都没反应。”恺明忽然推推我。
“哦,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回新加坡。”
“嗯?你准备回去了么?”看得出他很错愕。
我点点头,低头抱起蹭在一边的妞妞,借此来隐藏我眼中的不舍。妞妞跟狼一样,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每次在我难过的时候,它总是会蹭在我的脚边,小小的鼻翼呼出来的热气留在我的脚裸处经久不息。
它同狼一样,是我今生不愿舍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