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野语气这么笃定。
秦兰本该更加欣喜才对。
只是一想到，现在的陈掌柜与当初那个陈掌柜已经不同。
祂便没来由的胆怯。
低声问：“陈掌柜，看见我的真实模样，你怕吗？”
陈野心头有些讶异。
原来那时候的秦兰便已经是鬼物了。
摇头说：“有什么可怕的，比你恐怖的鬼物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么一说。
陈野便有些好奇，继续说：“当初那件事…唉，算了。”
话说一半，见秦兰目光闪躲，想到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陈野便没有问下去。
转而问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兰小声回道：“其实我当初并没有离开瓦镇，后来牛胖子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
陈野眯眼而笑，“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秦兰看向柳月梅，似乎因为有柳月梅在，祂有所顾忌。
柳月梅很识趣的起身，说自己到外面等陈野。
陈野拦住祂，说：“面还没吃呢。”
柳月梅也有所犹豫。
祂现在已经看出秦兰身上古怪之处。
一头没有帝国公民身份的鬼物，却可以待在安全区内不被驱逐。
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陈野接着对秦兰说：“我也就有些好奇而已，又不是让你非说不可。”
秦兰轻嗯了一声，说这顿饭算是祂请的。
陈野哈哈一笑，没有拒绝，说秦兰鬼精鬼精的。
秦兰很享受这种感觉，心里的胆怯一扫而空，让二人赶紧吃面
自己则坐在另一桌上静静看着二人吃面。
柳月梅被看得发毛，硬着头皮将那碗本就不和胃口的牛杂面吃完。
陈野问祂香不香，还得装出一脸肯定样子。
吃过面。
柳月梅先一步下了楼。
秦兰上前收拾碗筷，突然问道：“陈掌柜，听说你开了一家专为我们鬼物服务的银行是真的吗？”
陈野笑道：“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
秦兰哦了一声，停住收拾碗筷的动作，问说：“那您看我能够办什么业务？”
陈野立马上了心，笑道：“我这业务挺多的，主要看你需要什么。”
秦兰有些不好意思说：“您的存款业务，我之前从传单上看过，可我…压根没钱。”
“那可就难办喽。”陈野轻叹一声。
秦兰索性问道：“就没有哪种不需要花钱还可以办理的业务。”
陈野想了想，说：“有是有，但代价很大，而且不一定能够成功。”
秦兰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野，“什么代价？”
陈野和祂对视，认真说：“假如能让你投胎重新为人，代价是死往，却只有很小的几率能够成功，你愿意吗？”
见秦兰沉默，陈野又说：“再假如可以帮你实现生前未完成的夙愿，代价同样是死亡呢？”
秦兰挤出一丝渗人笑容，“陈掌柜这说的也太邪乎了吧。”
陈野哈哈一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可别多想。”
秦兰却问道：“如果真有这种业务，陈掌柜希望我办理吗？”
陈野摇头，忍不住揉了揉秦兰脑袋，半开玩笑说：“你见哪家银行有这种奇葩业务。”
秦兰点点头，有些遗憾说：“如果有，还是挺不错的。”
陈野没继续聊下去，起身下了楼。
他承认和秦兰说这些，确实有私心。
可心里更多的却是某种难受。
说不清道不明。
陈野离去。
秦兰收拾完碗筷回了厨房。
厨房内。
牛胖子正坐在灶台前抽着烟。
见秦兰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牛胖子忍不住问道：“怎么，是不是觉得现在他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他？”
秦兰摇头，笃定说：“他还是那个他，没有变。”
牛胖子嗤笑，“要是没变，能和柳家的人搞到一起。”
秦兰猛然抬头，直勾勾盯着牛胖子。
牛胖子一看，急忙别过头去，上一次见秦兰这种眼神还是四年前。
害得自己每天大清早的就得起床做早餐。
秦兰问：“老牛，你真觉得他非死不可吗？”
牛胖子苦笑。
得，自己这看戏人的身份估计是保不住了。
秦兰自问自答，“可这么多次他都能化险为夷，我觉得他本来就不该死。”
牛胖子实在受不了自家这位姑奶奶，直接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秦兰：“我要冥币，很多很多的冥币。”
牛胖子愕然，“之前陈家那娘们白给的，你都不要，现在怎么又要了？”
秦兰冷笑，“白给？呵呵…”
“卧槽！”
牛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爆了句粗口。
只是转念一想，便幽怨地看着秦兰。
“吗的，当年要不是姓刘的插手，老子用得着继续待在这狗屁地方。”
牛胖子骂骂咧咧起身，眼看着已经到饭点，却毅然决然关了餐馆门。
陈野和柳月梅拐出小街，往镇南而去。
一路上。
柳月梅话少了很多。
陈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前面不远处，有栋大宅院，是陈野此行的第一站。
宅院里曾经住着一对老夫妇。
家里儿女都在外地。
前些年老妇走了，就只剩下老头。
老头姓朱，和陈野老爹是忘年交，经常混在一起喝酒。
算是陈野在镇上为数不多尊敬的人。
不过现在来看。
又是个老鬼。
来到宅院门口。
和往常一样。
大门都开着。
院子里放着一张藤椅。
自打老妇人死后，藤椅就一直空着。
今儿个倒是给陈野发现了新鲜玩意。
藤椅上有只黑猫，此刻正躺在藤椅上呼呼大睡。
陈野正想带着柳月梅进入大门。
两扇大门猛地关紧。
里面传来老头说话声。
“要么你小子一个人进来，要么就滚蛋！”
陈野骂道：
“朱老儿，你他妈是不是抽风了？”
门内再无声响，陈野尴尬朝柳月梅笑了笑，解释说：“老朱以前不是这样的，柳小姐可别往心里去。”
柳月梅此刻脸色有些难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陈先生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等着你就行。”
陈野无奈，只得说很快就会出来。
话音刚落，面前大门便打开了一条缝。
陈野又对着柳月梅歉意一笑，这才钻进大门。
大门瞬间紧闭。
而柳月梅根本就没去多看一眼，直接跑到一旁的水沟旁挖嗓子。
一阵呕吐过后，柳月梅脸色好转不少。
忍不住看了眼那水沟之中，脸色顿时惨白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