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
陈则年狠狠挨了她一爪子,脖子上划出三条血痕,他眸子暗沉,搂着她的腰,直接把人给横抱起来。
她所有抗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晶莹剔透,藏了颗珍珠似的。
汗水顺着额头,一滴一滴滚落。
他手上用了几分力度,忍得都快发疯了。
易竹颤抖着抓住他手臂,声音微哑:“年......年哥......”
“你叫我什么?”
他眼眸黑的吓人。
易竹一手捂着肚子,眉头都皱到一块儿。
“我肚子疼。”
那表情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陈则年几乎是一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所有疯狂的念头被他强制性压下去。
他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心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易竹疼的直不起腰,缩在他怀里,指尖冰凉。
他把她抱进房间,盖上被。
易竹蜷缩着身体,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襙!
陈则年在原地转一圈,去厨房用热得快重新换一壶水,加了点红糖和生姜,那种燥热才逐渐褪去。
宋梓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易竹已经睡着了。
她钥匙压在枕头底下,防止他趁她睡着偷偷跑出去。
这种做法有点幼稚,但他无法抗拒。
陈则年站在阳台,烟雾缭绕中映着他轮廓清晰的脸庞。
“交给你办。”
那边宋梓东笑嘻嘻的问:“修成正果了?”
秋风转凉,心旷神怡。
他看着悬在空中的月牙儿,从嗓子里荡出来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快了......”
宋梓东毫无怨言的挂断电话,高三正是紧张的时期,他巴不得陈则年别插手这件事。
他解决事小,换成陈则年亲自来,这几个高一的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真当年纪大佬陈则年是摆设?
宋梓东掂量下手里的铁棍,指着其中一个男生问:“知道为什么堵你么?”
对方吓得瑟瑟发抖,“不......不知道......”
宋梓东嗤笑一声,面露不屑。
“就你们这几个杂碎,趁阿年不在钻个空子,我动手都嫌丢份儿,动谁的人不好,偏偏动他的人?”
那几个抱团蹲一块儿,有人大声喊:“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
“嚎什么嚎?都他妈给我想明白了在说话,从现在开始,谁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要谁一条腿。”
瞬间鸦雀无声。
宋梓东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已经很久没找到这种感觉了。
以前陈则年下手没分寸,被他揍过的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打起来不管不顾。你捅他一刀,他把刀拔出来,转身就能十倍还给你。
宋梓东随便指着其中一个,问:“谁让你们堵在那的?”
“就只是碰巧......啊啊啊......”
那男生撕心裂肺的喊叫,宋梓东踩着他一只手,笑得风轻云淡。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是一个高三的女生,说话声儿很粗,长相一般,好像是7班的。”
“叫什么名?”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宋梓东拍拍手,把手里的铁棍往地上一扔,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指着他们几个。
“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们,以后眼睛都给我擦亮点,在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天王老子来也照样留不住。”
“是是是。”
“滚!”
几人屁滚尿流的往外面跑,没跑出几米远,忽听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回来。”
几个男生顿住脚,互相看两眼。
“给我把衣服脱了,一件都不能剩。”
......
隔天,陈则年回来了。
他背包松垮背在肩膀上,踢了一脚公兔子的凳子,沉声说:“换个地。”
公兔子看了眼易竹,乖乖站起来让座。
易竹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干什么?”
她昨天要求的事,今天就被他抛在脑后。
陈则年把背包一甩,坐下来。
易竹深吸口气,问:“你是无赖么?怎么说话不算话?”
“没人会看不起你。”
“可你昨天明明......”
沈瑜从后面探个头过来,笑嘻嘻的问:“昨天怎么了?”
易竹果断闭上嘴。
陈则年曲指在她脑袋上弹一下,侧过头的瞬间,脖颈上三条爪子印暴露在空气中。
全场沸腾,有女生控制不住的尖叫。
这种感觉就像古代青楼花魁的初夜拍卖会,没人真正在意最终的买家是谁,只会有人在意花魁隔天的下场。
易竹耳膜都快震开了。
有跟陈则年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大着胆子问:“陈哥,昨晚让猫抓了?”
不痛不痒的玩笑话。
那男生本来以为陈则年不会理会,却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反应。
哪怕只是个单音。
“嗯。”
周围人看易竹的眼神瞬间变得暧昧不清,毕竟这只“猫”的含义,端看别人怎么理解。
易竹木着脸,想发作又忍着。
她知道陈则年给自己挖了个坑,同样的错她不会允许犯第二次。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湿乎乎的。
“生气了?”
周围人起哄着,笑闹声一片。
易竹眼中含着警告,定定看着他。
陈则年见好就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一句:“没人会看不起你,毕竟我是倒贴的那个。”
善宁信在后排死死盯着这一幕,手里的圆珠笔几乎被她捏的变了形,嫉妒疯狂生长。
没过几天,曾经嘲笑过易竹的那几个高一男生,被爆出夜间裸奔的五分钟视频。
名声扫地,再也没有抬起头的勇气。
他用最直白的方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明明白白告诉躲在暗处操控这一切的人。
易竹,他护定了。
她没有承认和他之间的关系,旁人眼中,这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而跟陈则年较为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当初那些人以为得罪了陈则年还可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哪一个最后不是被他打的头破血流,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她跟他走近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