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式空间,烟雾缭绕,背景音乐放着八零年代的古老情歌,像地窖里一坛陈年老酒,醇厚绵长。
包厢里光线昏暗,沙发上坐着个男人,三十岁刚出头,身旁年轻女人依偎着趴在他怀里,笑眯眯的喂了颗葡萄。
“青哥,货没了。”
魏青拍拍女人的肩膀,从沙发上站起来。
“结果呢?”
善宁信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可能是量不够,你在给我点时间。”
魏青摸一把光秃秃的头皮,在原地转两圈。
“给你点时间......给你点时间......”
他突然定住,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你当老子是傻逼?”
“青哥,我真没骗你。”
魏青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咬着烟蒂,沙发上的女人极有眼色的给他点着火。
魏青深深吸了一口,“最近查的紧,老子货也不是白来的,这么久过去,一点油水都没捞着,你是怎么办事的?”
“我已经在学校里撒了网,你给的货确实达不到那种程度,青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魏青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女生。
“我听说......”
他走到她面前,“你那个男朋友,有点难搞?”
善宁信心头一震,面上强撑着露出讨好的笑容,声音放的很低,嗓音轻飘飘的,又软又媚。
“你这是听谁胡言乱语,在背后乱嚼舌根了?什么男朋友,还不是看在他家里有几个臭钱,想捞过来挣票大的。”
魏青眯着眼睛,考虑她这话的真实性。
“咱们认识的时间可不短,青哥,你不是怀疑我吧?”
魏青顿了下,微微笑道:“在旱川要是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
他转头对着沙发上的女人勾勾手指,那女人横他一眼,从包里掏四盒包装精致的彩虹烟出来,搁在茶几上。
善宁信走过去,被魏青一把攥住手腕。
“咱们是老熟人了,你别让我知道,背地里偷偷囤货,否则......”
她眼中的笑意明媚几分,指甲轻轻剐蹭魏青的手背。
“你放心,他根本就没怀疑过我,也不可能知道彩虹烟到底是什么。只要他上有了依赖性,我们就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他。”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
外面顾斩猩红着眼,满脸杀气的冲进来,抬手给了善宁信一巴掌。
“贱人!”
善宁信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找到这的?”
魏青皱着眉,给沙发上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低头不知道给谁发了条短信,没到十分钟,从外面进来一群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各个纹龙画虎,面目可憎。
魏青有了依仗,笑得越发得意。
“宁信,这就是你那个男朋友?”
善宁信点头,见事情败露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干脆撕开伪装,跟魏青站到一条线上。
顾斩着了魔似的,一脸阴沉盯着她。
魏青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半开玩笑的说:“哥们,不过就是个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那么认真呢?”
顾斩缓缓转过头,这些人都是败类中的佼佼者,他们眼中只有金钱和所得到的利益。
善宁信站在魏青身旁,笑着说:“阿斩,彩虹烟的滋味还不错吧?”
他眼中像猝了毒,恨不得马上掐死她,一分一秒就不想看到她那张虚假的面孔。
“呦,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有魏青和这些男人撑腰,愈发的有恃无恐,走到顾斩面前,伸手抬起他下巴。
顾斩抬脚就踹,她早有防备,敏捷躲过。
“这么凶啊?阿斩,你那些甜言蜜语,其实都是假的吧?”
魏青扯着公鸭嗓吃吃的笑,埋头在怀中女人的颈间笑着说:“看到了吗?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顾斩问:“你想怎么样?”
魏青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掂了掂分量,不紧不慢的说:“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麻烦,要么你自己把舌头割了,要么就花钱买个教训。”
“你要多少?”
魏青刀抵在他脸上,“一口价,七十万。”
顾斩冷笑,“我这条舌头就值这个数?”
魏青把刀拿开,笑着问:“那你说多少?”
顾斩扬起拳头,狠狠挥过去。
“你他妈一分钱都别想拿。”
魏青没有防备被他一拳打在鼻梁上,眼前发黑,差点没坐地上。
顾斩趁机抢过他手里的水果刀,三两步跨到善宁信面前,抬脚踹她肚子上,揪着头发往墙上磕。
“臭婊子,老子弄死你。”
魏青捂着鼻子,指着顾斩恶狠狠的说:“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场混战。
顾斩双手难敌众拳,被一脚踹翻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魏青踩着他后背,狠狠碾下去。
“襙他瑪的,这小子就是条疯狗。”
顾斩满脸是血,狭窄的间隙中,准确无误找到善宁信的位置,眼中是滔天的戾气。
......
易竹回公寓的时候,客厅里亮着灯。
房间里浴室水声不断从门缝中涌出来,她心烦意乱的把背包扔到沙发上,去卧室踹门。
“出来!”
水声戛然而止,李璨裹着条浴巾出来,身上那股茉莉花的香味儿随着水蒸气散开,香气四溢。
“谁准你乱动我东西?”
李璨皱着眉,问:“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口气跟长辈说话?”
“你也算长辈?”
“我是你妈妈。”
这道理简直没法讲。
易竹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问:“你来干什么?”
李璨转身去浴室拿毛巾,说:“你今天考试,我顺路过来问问你考的怎么样。”
易竹冷笑。
“我用不着你关心。”
李璨跪地上找吹风机,抽空回她一句:“别酸了,我都没来得及问顾斩,他考完试根本没回家。”
易竹不跟她废话,掏手机给顾斩打电话。
对方不在服务区......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想了想,拎着钥匙出门。
吹风机呜呜呜的响,盖过防盗门“咔哒”一声。
她给陈则年打电话,对方秒接,不等他说话,她快速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立刻找到一个人的下落?”
“顾斩?”
“嗯。”她从电梯里出来,“我怀疑顾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