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熠瞬间就炸了,扬声吩咐跟来的人,速速追赶,又不忘顾书庭刚才抱来的那个小娘子,说不定日后谈判还有大用处,命人先送进了段家军的大营。
这边忙作一团不做闲叙,那边顾书庭抱着彩之,飞身腾挪,消失在长街尽头,竟是一路往东,去往了玉笔山。
玉笔山在凤南驿东边,峰高山陡,不易攀爬,却风景绝佳。
彩之初开始被劫时,还挣扎了几下,奈何顾书庭身材魁梧,力气又大,任她如何捶打,他也如钢铁般毫不屈服,到最后反倒让她自己手掌红了好大一片。
后来彩之也不挣扎了,事已至此,随他去,谅他也不敢伤她分毫。
彩之泰然处置,丝毫没有惊慌。
顾书庭携着彩之登上玉笔山最高峰的时候,皓月当空,彩云追月,景色正美。
山顶有一处凉亭,顾书庭把彩之放下,扶着她在凉亭石凳上坐好,方才喘了口气。
“你把我劫来,当真是欠考虑。”
彩之生怕激怒他,好言相劝道:“我二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素来刀子嘴豆腐心,即便嘴上把你贬得一无是处,不见得就会责罚你。可你把我劫到此处来,必然会掀起风浪,日后你在段家军中如何自处?你想过吗?”
“这些不用你担心,我只问你一句。”顾书庭嗓音发哑。
“问我什么?”
“若我说愿入赘做额驸,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彩之被他气得笑起来,拧眉看过去,直觉这人如此说话,当真是憨傻有趣。
“所以说,旁人愿娶,我就得嫁?”彩之挑眉,反问道。
“你是高高在上的平乐公主,自然只有你挑旁人,没有旁人挑你的份儿。我的意思只是表达,我愿意!”
顾书庭神色坚定。
彩之气急反笑,刚准备质问他时,顾书庭一个箭步站到彩之面前。
男子气概扑面而来,彩之难抑心头狂跳。
顾书庭在她面前蹲下,两手扶在她的膝头上,仰着脸,神色凝重望向彩之。
他虽一语未发,可如此动作,已然越矩。
彩之娇养在深宫之中,何时被人如此孟浪地瞧过?
她脸一热,忙别过头去,嘴硬道:“即便你想做陈世美,我还不一定答应呢。我就是再愁嫁,不至于如此让人瞧不起,跟寻常女子争抢夫君。”
顾书庭却道:“我尚未成亲,她并不是我夫人。”
“那她是谁?”
“她是我妹妹,柳梦月,你也是认识的。”
“她是梦月?”彩之不由惊呼。
顾书庭点头,郑重说道:“娘亲和柳阿爹意外故去后,她便添了这毛病,时有晕厥,难以根除。我以前答应过柳阿爹会照顾梦月,若我成亲,必然不能全心全意照顾她,这才对外谎称已婚的。”
彩之半喜半忧,转着眼珠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顾书庭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抬手捉住彩之的两只手,拉在自己胸前,问道:“咱们小时过家家时,曾约定日后做夫妻的,你还记得吗?”
彩之脸色羞红,抿唇摇头道:“小时候的玩笑话,怎么会还记得。”
“你不记得,那我便提醒你,咱们约好拜天地,入洞房,做夫妻……”
顾书庭明知彩之害羞,却故意继续拿言语撩拨她。
彩之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却用力把她又拉近了些。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小时候过家家玩闹而已。”彩之抖着声音否认。
“可是我当真了。”顾书庭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神情急切,道:“这些年遇上那么多绝望的时候,每当我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会想起你。
想起你用你肉呼呼的小手,抚平我紧皱的眉头,告诉我别害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好吃顿饭,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又是一个艳阳天。”
“我说过吗?”彩之眨着眼。
顾书庭越发急切,把她又拉近了些。
两人呼吸相闻,彩之收手无力,佯怒质问道:“你既是当真了,为何不去找我?”
顾书庭本就是个行动派,寡言敏行,最不会甜言蜜语哄人。
他不管不顾,不等解释清楚,直接捧住她的脸颊,欺身吻了过去。
月光清辉洒落,落在她寒潭水似的眼眸中,泛起万千星辉。
顾书庭竟有些沉溺。
她错愕惊慌推拒,大睁着眼睛,看得顾书庭心头发虚。
他抬手扣在彩之的眼睛上,迫使她闭上眼睛。
彩之何曾被人如此侵犯过?脑中闪过诸多应对的法子,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像是被孙猴子定住一般。
脑中混沌一片,浑身一阵酥麻,有声音在身体里叫嚣:赶快把这个登徒浪子推开。
可心里又有另一种声音拼命阻拦。
彩之被他夺去呼吸,失了自我,软得坐也坐不住。
顾书庭本半蹲在她面前,见彩之不停后躲,索性两手掐在她腰间,把人拔起来,放到石桌上。
顾书庭抑制不住,眉眼轻笑。
动作轻浮也就罢了,难不成把堂堂的平乐公主当成萝卜了吗?
彩之又羞又恼,抬手推他。
可面前这人却像是久旱逢甘霖,贪婪得很,从未品尝过的甜美,怎愿轻易放开。
他两只大掌扣在她的腰间,迫着她往前。隔着薄纱的衣料,感受着杨柳的柔软。
一直处于被动的彩之,渐渐恢复了理智。
平白被他如此轻浮,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念头一起,不容她多想,便已经付诸行动。
洁白贝齿咬住他的下唇,微微用力,便迫使他松开了自己。
顾书庭捂着嘴巴弯腰呼痛,彩之抬手擦了一下湿润的双唇,白皙手背上,一片淡粉。
“你属小狗的?怎么说咬人就咬人呢?”顾书庭捂着嘴巴,幽怨瞪着彩之。
彩之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发狠说道:“你这登徒浪子,轻浮于我,害我白白空等这许多年,浪费大好青春,咬你都算是轻的。回头我父皇母后若是知道实情,赐死你的心都会有。”
这些话憋在心里多年,从未在人前提起,此时一说出口,便觉心中万分委屈,为自己执念多年感到不值,也为刚才无端被他侵犯,感到委屈。
彩之忍不住心中悲痛,竟是低低啜泣起来。
顾书庭很是无措,抬手扯了扯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