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文章后半部分的矛头却指向了杜秋怀。
受人尊敬的杜秋怀律师是杀人犯的儿子。
是十年前变态杀人狂杜佳和的儿子。
曾经因为家庭原因和性格原因，被顶级事务所辞退。
因为自己的内心黑暗，贪婪，出道几年来，接了大量来钱快，罪恶深重的死刑犯。
为了出名，恶意营销，自己买自己的黑热搜。
甚至文章的后半段，还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了他反社会性格形成的原因，以及今后的社会危害性。
这完全不是出自娱乐小报的手笔。
整篇文章时间线清晰，有理有据，逻辑严谨，甚至后面还标出了学术观点的引用信息。
“你不是要采访我吗？看来有人替你干了这事了。”杜秋怀一条一条慢慢读，如果他跟纪思瑜不熟悉，倒有可能真的以为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个王八蛋干的？！”如果说杜秋怀还算平静的话，那纪思瑜便算得上是暴怒了。
原本还是耍泼撒混要抱抱的表情，一下子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
“不会是你的粉丝吧。”直到现在，杜秋怀依然不动声色的开玩笑。
说粉丝是开玩笑的，但他也能猜个大体范围。
帖子爆料有真有假，他最高明的一点是所有关于时间节点的关键信息，都是真的，大多数的小细节，也都可以查证。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办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案子，在网上一查便就能查到。
能做到这一点的，大概也就是同行，同事，或者他前些天得罪的人了。
诋毁和谩骂他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别看了。”纪思瑜把手机关上，扔到一边。
他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摔碎。
造谣生事他到不怕，只是那贴子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一想到这都是杜秋怀曾经经历过的，他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沈诚说他以前过的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没事，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常有的事，别担心了。”
杜秋怀一点都没在意，反而去安慰纪思瑜。
“我才没担心呢！”纪思瑜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难看，于是咧了个大大的笑脸。
“饭就不出去吃了，省的某些人又要被扎轮胎。”纪思瑜摸摸杜秋怀的脑袋，“还是本大厨亲自下厨吧！”
“狗东西！”就知道膈应他。
“哎！”纪思瑜便笑便答应，轻车熟路的走向了杜秋怀家的厨房。
纪思瑜走开后，杜秋怀又重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那条链接。
说是不在意，但也有些在意。
文章的细节太丰富了，他的习惯，他的性格，把握的非常准确，他能感受到，写这篇文章的，仿佛是自己身边的某个人。
某个天天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甚至无话不谈的人。
“能查到披着马甲的人是谁吗？”杜秋怀在对话框里打出文字，向沈诚问道。
这个帖子已经被转发了许多次了，他看到的链接已经不是最初发帖人的链接了。
“我明天去找个技术人员试试。”沈诚秒回到。
“好。”杜秋怀敷衍的回道，他正准备关上手机，去厨房转一圈，这时沈诚又发来了消息。
“纪思瑜跟你在一起吗？”沈诚问道。
“在，你又想干嘛？”杜秋怀越发觉得沈诚就是来拆散他们的。
这个人正派的很，他怀疑这就是个恐同患者。
“他看了有什么反应？”
“他早就隐约知道了，大概，挺伤心的吧。”他又想起刚刚纪思瑜落寞的表情，明明心理不好受，但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于是硬憋着，笑得不知道有多难看。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篇文章很像他的风格？”
杜秋怀有段时间闲的无聊，也看了不少纪思瑜的视频和文章。
像，的确有些像。
但那又如何。
“不是他，你再瞎猜我揍你。”杜秋怀迅速回复了沈诚，便关上手机不想理他。
“喂！你这个人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杜秋怀手机又响了一下，但这句话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得到回复的了。
纪思瑜手脚麻利，杜秋怀不在的这半个月他没少用厨房，对厨房的设施构造已经相当熟悉。
他这人有个仓鼠病，也不管是谁的冰箱，总喜欢塞的满满当当。
于是杜秋怀的冰箱里塞满了各种蔬菜肉蛋，这顿饭也因此相当丰盛。
但两人各藏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杜秋怀就来到了律所。
他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周围人目光的变化。
但他还是向往常一样，坐下，处理文件，询问项目进度。
反而是周阿敏格外殷勤，给他泡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