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怀和纪思瑜把东西放到了十七层的房间里。
杜秋怀打开窗户，但天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什么海景。
说实在的，谁大冬天的来看海呀，近海都被冻住了，来看冰都是个好去处。
“我刚刚看到个狗仔，咱们之前的推测是对的，十八层上是个姑娘，邵东研每次来槟城都会看她。”杜秋怀说道。
“我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纪思瑜说道，“邵东研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租这一层房间的，也就是说，从肖蓉蓉跳楼那段时间，他就跟十八层上的人搞上了。”
杜秋怀盯了纪思瑜几秒，突然问道：“你跟前台聊什么了，聊的那么热闹，还突然叫我…… ……‘亲爱的’？”
“啊…… ……这个嘛，”纪思瑜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是秘密。”
“连我都不能说？”
“就是因为你，才不能说。”
杜秋怀见纪思瑜笑得神秘兮兮，也不拆穿他，罢了，总有一天他会自己说出来的。
“我打算跟那个狗仔合作，互通有无。”杜秋怀拿出了她的名片，准备打电话。
“我打电话了？”
“打呀，谁拦着你了。”
“那你，把手拿开。”纪思瑜的手还放在杜秋怀腰上。
杜秋怀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变得越来越腻歪，老是做一些小动作，虽说并不讨厌，但他俩两个男的，被人看到了不免会进行议论。
特别是今天，他觉得今天外出他被议论了将近一路。
纪思瑜最近也太奇怪了。
“拿不拿开跟打电话有什么关系，你是用嘴打电话，”纪思瑜边说还边暗戳戳的戳了一下他的腰，“又不是用腰打。”
纪思瑜继续搂着他，不要脸的死活不放手。
“纪思瑜，你是不是喜欢我。”杜秋怀故意问了一句。
“对呀，你现在才看出来吗，我不光喜欢你，我还想上你。”
纪思瑜的语气极其暧昧，故意拖长了声音，还用上了鼻音。
但态度却极其轻佻，不像认真，倒像是逗他玩。
纪思瑜边说，边开始动手动脚，他俩旁边就是一张床，他恨不得把他按到床上去。
“你在逗我？”杜秋怀觉得眼前这人大抵是在逗他，但他心脏还是少跳了好几下。
他不敢呼吸，快喘不上气来了。
这种感觉，大概像是要给你宣判刑期了，你不知道给你定了死刑还是死缓，亦或你非常幸运，只获得了无期。
几秒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的漫长等待。
纪思瑜看见他的表情，居然笑了：“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谁稀罕你。”杜秋怀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听完最后的审判，却耳根红了。
“我要干正经事了，别打扰我！”杜秋怀给了他个警告。
纪思瑜把手拿了回去，在单人床上乖乖的坐着。
“喂，是我，我是杜秋怀。”
陈卓本来已经打算收工回家了。
邵东研一般来的话都是傍晚来，傍晚走，已经这个时间了，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但这时手机响了。
电话里是有点熟悉的声音。
陈卓见人见多了，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电话里是刚刚碰面的“同行”。
“怎么，这么快就有新情报了？”
“情报倒还没有，但我希望我们能够进行合作。”
陈卓猜着这人也不可能获得什么新情报，就这短短几分钟能有什么新发现。
“咱们两个同行顶多竞争一下，能有什么合作的余地？”陈卓故意拒绝，不是她不想合作，而是她觉得之前那人不像同行。
她有着敏锐的嗅觉，刚刚眼前那人，根本就不是抗相机的料。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杜秋怀，是个律师。”
“果然，你是俞白雯的律师对吗？”
陈卓刚刚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异常眼熟。向她们做新媒体相关的，都有着非常强的热点敏感度，毕竟吃饭的家伙，基本上每天都是跟着热搜走。
而当他说出自己是律师，陈卓就更确定了，是前几天上过热搜的那个律师。
再加上刚刚他透露出来的俞白雯离婚的信息，以及他强调的律师已经介入，她几乎百分百的可以确定，这人是俞白雯请的离婚律师。
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几乎也呼之欲出。
“你很聪明，而且聪明的有些过头了。”杜秋怀没想到她能一下子推理出来。
“谢谢夸奖。”陈卓很开心，相比起别人夸她漂亮，她更喜欢别人夸她聪明，“既然你已经说明身份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合作完全可以。”
“我在跟一个大事件，合作可以，不过独家报道你不许插手，不许毁我计划。”电话里陈卓语气很开心。
“你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只希望揪住邵东研的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你太小瞧他了，他哪是什么狐狸，他简直是个大尾巴狼。”陈卓语调夸张。
“我现在在酒店的十七层，我会想办法，去到十八层，如果哪天邵东研来了，希望你能即使通知我。”
“可以，不过如果你能拍到他跟十八层上的同框，也希望你能给我。”
“没问题。”
“那就这样，除此之外，互不干涉。”
“好，互不干涉。”
“等一下。”陈卓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杜秋怀打开窗户往外看，但楼层太高，加上外面一片漆黑，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东西。
半晌，电话里才传来陈卓的声音：“…… ……他进去了。”
“我刚刚看见邵东研走进去了，是他本人，就他一个，手里拎了个包，走进了酒店。”
“好。”
“你打算怎样？”陈卓没听到答案杜秋怀就挂断了。
“靠！”陈卓在车上默默骂了一句，但依然警惕了起来。
“邵东研回来了，准备一下，我要开始搞事情了。”杜秋怀从行李里拿出了帽子和墨镜，带上了手套，准备出门。
“喂喂喂，你这副打扮是什么意思？”纪思瑜看着杜秋怀这身打扮，这是要去作案嘛！！？？
“去前台，前台那小姑娘不是很喜欢你吗，你去引开她。”杜秋怀说着也递给纪思瑜一顶帽子。
“你想干嘛？”
“给邵东研一个惊喜。”
两人坐电梯下楼，杜秋怀没有立刻戴上墨镜，但帽子倒是一出门就带上了。
他们不仅戴上了帽子，还换上了睡衣。
“你去勾引她，我要用前台的电话报个警。”
“报警？？为什么要报警？用自己手机报警不行吗？”
“前台更可信，况且我是要报假警。”
“你这是知法犯法吗？你是律师呀！”
杜秋怀才没那么多道德感，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律师不是要维护正义，而是要维护当事人的利益：“没犯过事的律师不是好律师。”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一楼大厅，纪思瑜穿着睡衣去跟前台套近乎。
“穿着睡衣出去了一趟，手机没拿，房卡也没带，小姐姐你这边有没有备用的钥匙啊？”纪思瑜扯出他自认为最灿烂，最认出无害的笑容，向前台问道。
介于之前他跟前台已经混的挺熟，所以前台格外好说话。
纪思瑜拼命给远处的杜秋怀使眼色，杜秋怀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寸一寸的往前挪。
“我们这边备用房卡是不能离开前台的，如果您这边把房卡拉在房里了，需要我们的工作人员陪同您一起去打开，您这边方便吗？”前台面露难色，其实规定还需要领班一起，但今天领班不值班，但这项工作她已经做过许多次，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才为难的答应下来。
“方便方便。”纪思瑜心呼太好了，怎么会不方便呢！
前台姑娘带着纪思瑜去开门，而杜秋怀悄悄的摸到了前台的电话，按下了110。
槟岛酒店的晚上出入电梯的人相当少，他们没等就直接到达了十七楼。
留给杜秋怀的时间也不过一两分钟。
前台麻溜的用备用的房卡给他开了门，顺便还问了句跟他一块来的帅哥呢？
纪思瑜随便敷衍了句，本想跟她多聊几句拖一拖时间，但女孩也很是敬业，怕前台没人会出问题，急急匆匆的赶了下去。
纪思瑜一直没收到杜秋怀的消息。
他们原本约定杜秋怀完成后给他发消息作为信号，在发消息之前尽量拖住那女孩。
但前台根本没给他拖延的机会。
纪思瑜回到房间，掐着时间。
过去五分钟了，还没回来。
纪思瑜换上衣服，准备出去看看。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特别关注的声音。
对话框只有两个字——
【开门。】
谢天谢地，没被逮住。
纪思瑜打开了房门，杜秋怀就站在他面前。
“怎么样，顺利吗？”
“她在早到一步我就要被逮住了。”
“还好还好。”纪思瑜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自己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哥们，你刚刚报了什么假警？够判几年的？”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报假警？”杜秋怀开始翻脸不认人。
“我只不过是怀疑我们楼上有人卖淫嫖娼，搞特殊服务，举报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