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明天我去了,就算正式拉我入局了。”杜秋怀说道。
“那你明天不要去了,直接回绝他,不是有警察那边的口供吗?”纪思瑜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他隐隐约约总感觉要出事。
“如果他铁了心拉我入局,就算我不去,他也总有别的办法。不过,”杜秋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倒是很好奇他怎么这么能肯定我会参与这件事情。”
“要不然这样,明天我去,我告诉她你没空,无论什么事,我可以帮她转告。”
“不用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手段来搞我。”杜秋怀陷入的案子也不止这一件,尽管疑点重重,他却没有感到恐惧,相反是有兴趣。
无聊了太久,天天处在反复无意义的机械工作中,他倒是有些无聊了。
他怕麻烦,但这并不跟他喜欢追求有趣矛盾。
“别担心,我搞的定。”他安慰纪思瑜道,“你的视频,我想这个案子结束后在跟你一起拍。”
他不是想为难纪思瑜,只不过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他觉得要让他去说一些爱与和平的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说一些为了中国司法,为了所有人权利的这样的话,他真的说不出。
除非让他平复好心情,让他处于一个极其阳光正能量的时刻。
但显然不是现在。
“那你可要记得,你现在还亏欠我一个视频。”纪思瑜笑着说道。
“我记着。”杜秋怀回道。
杜秋怀望着纪思瑜,纪思瑜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些与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仿佛是热切,担忧,还有一些其他的,他说不上来的东西。
杜秋怀收拾出一间平时不住人的房间,便把他安置了进去,纪思瑜带来的东西不多,就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
家具被搬家公司打包的严严实实,纪思瑜觉得用不着,也就直接没拆开。
还不知道能住几天,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去。
“钥匙。”杜秋怀递给了他家门的钥匙。
递钥匙似乎有些暧昧,就像递房卡一般。
杜秋怀家睡觉的屋子都在二楼,被收拾出来的房间就在杜秋怀卧室的隔壁。
而此时纪思瑜就靠在杜秋怀卧室的门口:“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呢。”
“你要非把我们现在的关系理解成这样,那也没错。”杜秋怀想了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不就是自己包养纪思瑜,纪思瑜“寄生”在他家里。
“所以你一定要尽力讨好我。”杜秋怀手臂搭在门框上,正好能把纪思瑜揽过来,“不然我就去包养其他男人了。”
“原来哥哥是这么随便的人吗?”纪思瑜顺势攀上杜秋怀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
杜秋怀一直知道他的小心思。
如果都这样了,他还看不出来,那他就是真傻了。
“纪思瑜,你要点脸行吗,明明比我还大两岁,还天天在我跟前装嫩,你好意思吗?”杜秋怀直接用手扼住了他的下巴,一时间两人靠的相当近,两人的姿势也有些尴尬。
纪思瑜比杜秋怀大两岁,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纪思瑜长着一张小孩脸,再加上他们刚认识那会纪思瑜撒泼打诨管他叫“秋怀哥哥”,弄得他真以为这人比自己还要小。
谁承想他就是装嫩,老牛扮绿草。
“你这人干嘛揭穿我?”纪思瑜抱怨道,但还是换了个姿势。
他躲开了杜秋怀的手,身体向前倾,占据了主动优势,身体快把杜秋怀整个包围起来了,只剩个头在外面摇晃着。
“装弟弟,也得装的像呀……”杜秋怀刚想反驳他,但他还没说完纪思瑜就靠了上来。
他的脸上突然被轻轻的啄了一下,就像小鸟觅食一般的被啄了一口,软软的,麻酥酥的,过电一般的感觉。
“那给你一个大哥的吻。”纪思瑜就轻轻一吻,他看见杜秋怀耳朵立马红了一点。
这个人也太可爱了吧。
“秋怀,明天注意安全。”纪思瑜嘱咐了他最后一句,赶紧回到了隔壁自己屋里。
偷吻这么刺激的吗……
而留在原地的杜秋怀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脸庞仿佛还有唇边的余温,刚刚的触感还停留在脑神经之上。
这种触电的感觉在他的后脑勺缓缓炸开。
该死,被他占便宜了。
不过这个人,也是真的在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
就在杜秋怀还在回味之时,陈卓的短信发了过来。
【明天中午一点半,光翼咖啡馆。】
杜秋怀把录音笔塞进了明天要穿的衣服里,然后发送了一个“OK”。
纪思瑜虽说现在基本出于休假状态,但出于跟杜秋怀签订的霸王条款,他还得早起给杜秋怀做早饭,给白花花铲屎换粮。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被包养的生活过的还不如以前滋润。
这哪里是包养人,这简直是捡了一个免费保姆,还是自己上赶着送上门的。
纪思瑜的手艺杜秋怀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
虽然不如饭店里的大厨,但开个私房菜馆是绰绰有余了。
“不如你干脆别开什么心理咨询室了,直接开个餐馆得了。”杜秋怀一边吃着他炸的油条,一边建议道。
“那可不行。”纪思瑜直接拒绝,“我的饭只有哥哥能吃。”
杜秋怀觉得这人从昨天起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这大概是……莫名的骚气??
“我谢谢你!”
“照顾哥哥是我应该做的。”纪思瑜把一小盘看不出是什么的小菜往杜秋怀那边推了推,“哥哥每天这么辛苦赚钱,当然要吃的好一些啦。”
杜秋怀别过头去,纪思瑜这茶里茶气的样子,简直要笑死他。
“乖我的小心肝,等哥哥上班回来再好好疼你。”杜秋怀站起来,摸摸他的头,才出了门。
纪思瑜对杜秋怀的反应相当满意,他觉得自己的勾引计划成功了一半。
吃完饭他便快速收拾了碗筷,出去寻找房源,虽说可以死皮赖脸住在杜秋怀家里,但店面关了,他恐怕就要真的喝西北风了。
虽说他做咨询不赚钱,但也勉强能够糊口,如果连这份工作都没了,他就只能滚回家跟他老爸说“我转行转错了”。
但一想到这场面他就头皮发麻。
他一天什么都没干,就通过中介看房子了,但都不够满意——贵。
不怪房子,是他穷。
纪思瑜看完最后一套房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
也不知道杜秋怀跟陈卓谈的怎么样。
纪思瑜开始拿出手机来,准备跟他约个饭。
【嘟————】
他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有打通。
不对劲,杜秋怀是个工作狂,他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他就没有电话打不通的时候。
他没有其他人的电话。
如此想起来,他居然没有任何杜秋怀同事的电话。
纪思瑜直接找到怀诚律师事务所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都下班了吗。
纪思瑜到的时候怀诚事务所那层房间里灯还亮着,大家似乎都还没有下班。
不过前台把他给拦下了。
“这位先生,您有预约吗?”前台工作人员没见过他,但依然好声好气向他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出现了一些紧急事件,律师们正在开会,所以现在可能没有办法接待您。”
纪思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紧急事件”。
什么样的事能称得上是紧急事件呢,所有人都在开会,连甲方都不要了。
“我找你们的合伙人杜秋怀,我是他的客户。”纪思瑜根本顾不上什么紧急事件,他从昨天晚上就有不好的预感,他现在只要确定杜秋怀他在。
仅此而已。
前台听到杜秋怀三个字表情一变,有些不知所措,但面前这人是客户,她又不得不好好对待:“您跟杜律约的是几点?”
“晚上七点半。”纪思瑜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七点二十五。
“您请先在我们的会客室等一下,我帮您问问。”前台依然微笑,把他引去会客室,但当她转头去拨电话之时,整张脸就已经垮掉了。
“喂?”,前台的电话拨通了,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是沈诚。
“沈律,杜律的客户找上来了,怎么办?”
“他现在在哪?”
“第一会客室。”
“没事,我去应付他。”
怀诚事务所的会议开了没多久,就散会了,律师们表情不一,有的难看,有的反而有隐藏不住的喜悦。
纪思瑜没见过沈诚,但他总是能在杜秋怀的口中听到这个人。
“童年时的好朋友”,“良师益友,“有着共同见不得人经历的人”。
总之杜秋怀对这人有着很高的评价。
沈诚中等身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身材看起来不错,没有中年发福,头发也还算茂盛,样子不错,虽然相比杜秋怀还差很远,但也算是超过了及格线。
他一身深蓝色西装,气场很足,虽说是笑呵呵的走过来,但纪思瑜能感受到,这个人自信甚至自大,是个领导力很强的人。
“原来是纪先生。”沈诚大老远就把手伸了出来,做出了握手的姿势,“久仰大名,没想到你跟小秋还有业务上的联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