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瑜拉着他的手来到了一个二层的建筑面前。
“我们到家了。”纪思瑜边说边开门。
“可是,这不是我家啊。”杜秋怀的声音奶里奶气。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纪思瑜打开门后,屋里一片温暖,橙色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屋子,墙壁被刷成了薄荷绿的颜色。
桌子上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正对着大门的电视机里正播着他喜欢的动画片。
这里是天堂吗,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家呀。
纪思瑜晾起雨伞便开始煮姜汤。
“外面太冷了,快喝一碗,小心感冒。”纪思瑜拿起搪瓷大碗,便开始往他嘴里灌。
“不要呀,太难喝了!”杜秋怀浑身写着拒绝,一张圆圆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这可由不得你了。”纪思瑜强行给他灌到了嘴里,他觉得自己要呛死了。
他醒了。
……
他面前正是纪思瑜的那张脸。
刺鼻的气味冲击着他的神经——是姜汤和酒精的味道。
姜汤的味道不是来自于别的地方,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身上。
准确说,是他衣服上。
“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吗,你刚才说梦话了,哥哥哥哥的,还说什么太难喝了。”纪思瑜手里拿着个唐瓷大碗,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姜汤。
“刚才你睡着,喂你喝水全洒了,真是浪费。”纪思瑜继续说,“不过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发烧到了三十八度五,而且怎么叫都不醒,睡着睡着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我刚刚,做了个梦。”杜秋怀刚醒,浑身火热,嗓子也不好受,说出来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梦见有个人灌我喝姜汤,太难喝了,我就呛着了。”
“看来是呛醒了。”纪思瑜又摸了摸杜秋怀额头,还是烫,温度一点都没降下来。
“快喝,趁热喝,等会出了汗就好了。”纪思瑜又扒开他嘴开始给他灌姜汤。
“这哪里是趁热喝,这分明是趁烫喝。”杜秋怀反驳道。
“还有力气斗嘴,看来还没糊涂。”纪思瑜托着他下巴,扒开他嘴,就开始往里灌。
杜秋怀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其实乖的很,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收起了所有爪子,乖乖的等着别人过来顺毛。
“纪医生,不打算喂我两片退烧药吗,就用您这偏方……恐怕真到我烧糊涂了,这温度也降不下来。”杜秋怀闭着眼睛,觉得眼皮都是火热的,他现在浑身难受,盖着被子,就像身在火炉之中。
太难受了。
还没有力气。
“先物理降温试试,如果不行再吃药。退烧药对人体伤害很大,况且你这也不算太高。”
杜秋怀还是闭着眼,心想这还不高,是要烧成灰才算高吗?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冲向他的鼻子。
他感到额头和脸凉凉的。
杜秋怀费力地睁开眼,纪思瑜再用酒精给他擦拭。
擦完了脸,纪思瑜又拎出了他的手,他用酒精湿巾反复擦拭杜秋怀的手心。
“冷……”杜秋怀手掌被拎出来的同时,整个胳膊也被牵了出来。
“你现在身上是热还是冷?”
“又热又冷。”
“忍着点。”纪思瑜安慰道。
杜秋怀感受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拿了出去。
他的手被纪思瑜握着,凉凉的酒精湿巾在掌心摩擦。
纪思瑜的手又软又暖和,他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哥哥?”杜秋怀又开始说胡话,他现在全身又冷又热。
“我在。”纪思瑜沉声道。
纪思瑜擦完手心,把他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
杜秋怀低声嗯嗯着,纪思瑜摸了摸他身上,还是很烫。
“别乱动。”
“你的土法子有用吗……你真是学医的吗……”杜秋怀很艰难的翻身,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被脱了,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秋衣,“你还……脱我衣服??”
“消停会吧,别乱动,你衣服都湿了,不脱了怎么睡觉,你都睡了好一会了。”纪思瑜掀起另一头被子,准备给他擦擦脚,“我不光是学医的,我还通过了规培,差点成了正式医生,所以相信我好吗。”
“赤脚医生吗?”杜秋怀闭着眼,还相当毒舌的讽刺了他一句。
“我可去你的吧!”纪思瑜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但看在他还是病人的份上没打他。
杜秋怀觉得脚心凉凉的,但又极其痒,又凉又痒,他脚扭动着,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物体上。
“老实点!”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纪思瑜的语气没那么温柔了。
老实就老实,凶什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