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怀把照片发给了俞白雯的经纪人。
他没说照片的用处或者俞白雯的意思。看破不说破,大概是他们服务行业的职业道德了吧。
不过跟纪思瑜的合作却只能无限期的往后拖了。
“过几天张雪梅的案子就要开庭了。”
一个是关于教唆杀人的刑事案件,另一个则是民事案件。
“我需要准备一下,而且,这几天我们都不太适合露面。”杜秋怀对纪思瑜说道。
“你病还没好,不适合太劳累。”纪思瑜很自然的伸出手,并把手放到了杜秋怀的额头上。
“不发烧了,”纪思瑜摸了摸温度并不高,跟他手掌的温度差不多,“但还是要多喝水,另外,多补充维C。”
杜秋怀摒住了呼吸。
直到纪思瑜的手放下,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心跳加速了许多。
“我……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周阿敏拿着一堆文件来到杜秋怀的办公室,她看见办公室的门没关,于是冒冒失失走了进来,结果一眼就看见纪思瑜把手怼在了自家师父的头上。
这是…… ……摸头杀????
“胡说什么?”杜秋怀赶紧保持好跟纪思瑜的距离。
“纪老师,你最近,好像跟我师父走的好近,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脾气的?”周阿敏靠在纪思瑜旁边,小声问道。
“我都听到了。”但周阿敏没得到纪思瑜的回答,反而得到了杜秋怀恶狠狠的一个眼神。
“对不起!”
“你拿的,都是什么?”纪思瑜见周阿敏抱了一大堆文件问道。
“是之前的卷宗,师父要看的。”
纪思瑜看了眼卷宗,又看了眼杜秋怀。
“他反悔了,不看了,拿走吧。”纪思瑜语气不太友好。
“啊…… ……可是。”
“没看到他不舒服吗,他是个病人。”
“喂,我已经好了。”杜秋怀见纪思瑜自作主张,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纪思瑜严肃的表情也难得了吧。
“有本事别咳嗽。”纪思瑜回道。
不过杜秋怀显然没本事,就在纪思瑜说话的时候,杜秋怀就咳嗽了两声。
“就让他休息一天吧,你们不心疼我都要心疼了。”纪思瑜眼神很吓人,沉着脸扫视了一遍律所,“他是个人,需要休息,有喜怒哀乐,需要关心。”
周阿敏没见过这样的纪思瑜,顿时有点不知道该说啥,但还有沉积了很久的工作,和甲方的委托。
她只是个实习律师呀。
“别为难她,我回去歇着还不行吗?”杜秋怀见纪思瑜那样子,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戳了一下。
他又回头交代周阿敏:“有事发邮件,别擅自做决定。”
“不许发,”纪思瑜好像跟他杠上了,盯着周阿敏说道。
“不许带电脑。”随后又警告杜秋怀。
“好好好。”杜秋怀快被纪思瑜凶巴巴的样子逗笑了。
这个人凶起来怎么这么可爱。
他想起来纪思瑜昨天好像也这样对自己凶来着。
可真横啊。
纪思瑜拽着杜秋怀一根胳膊就离开了律所。
杜秋怀哪里被人这样拽过。
他学生时代擅长打架,工作后为了防身还专门练过格斗。
他不喜欢跟人的身体接触,因此凡是以这样暧昧姿势同他一起的,基本上都被他揍飞了,沈诚也不例外。
但很奇怪。
他并不抗拒纪思瑜的身体接触,甚至接触时,他还会有心脏战栗的感觉。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神。
那似乎是热切的,贪婪的。
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般。
纪思瑜开着杜秋怀的车。
他觉得很难受,很悲伤,心脏就像给针扎了似的,一下一下的疼。
他真真切切的心疼副驾驶上的那个人。
他想起来昨天不小心看到的短信。
一月五号,就是明天吧。
亲人去世也必须这么云淡风轻吗。
也必须时时刻刻把情绪藏住吗。
也必须一个人默默承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