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见我没有怨言，还细心准备好所有证件。
秦来刚看我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些。
借用文悦的性子，老毕登你先别急，马上到你了。
我记得陶杏芳在跳舞队有个姐妹，叫李艳茹，有时还会来家里做客吃饭。
四十出头身段依旧窈窕，因着丁克看上去同我差不多年龄。
她家可是小区里有名的恩爱夫妻，压力小存款多。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上一世我被秦许囚禁在屋时，李艳茹也出了变故。
她丈夫包养多年的情人，带着私生儿女找上门。
李艳茹像发了疯一样大吵，却被二人气得中风偏瘫，最后扔进疗养院不闻不问。
看着秦来刚暗自嫌弃陶杏芳的眼神，如果我能将李艳茹拉出泥潭，同我合作呢？
我像往常一样刷着手机，点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头像，
「首府壹号院，李艳茹，帮我拿到她丈夫出轨照片和视频。」
在图片发送的瞬间，对方极快回了一个「接单」。
心下一松，我哼着歌看着秦许发给我的消息，
「老婆，你可真神！好几个人想买，但就是不能一次性拿出钱来，要不我们再把价格降降，六十万行吗？」
这套是我奶奶生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老城区七十平小屋。
靠近市一中，周围交通方便，又有传言要拆迁改造，房价已经直线上涨。
前世就在我和秦许递上离婚申请后的第三天，拆迁通知广而告之。
我赔得五十七万现金，以及一套九十平商品房、闹市街一个商铺。
现在用区区六十万就想买下这套房，不光房子转移到他亲信人手中，钱我也看不到。
秦许真是好计谋，空手套白狼啊！
我却没动气，照旧用平常关心的语气回复，
「老公你看着处理就行，别让咱俩太亏，可有传言说要拆迁呢！」
10．
所以当几天后秦许突然让我带上房本去过户时，我坐在餐厅包间里惊呼，
「可是我已经把房子卖给文悦了，正准备通知你来登记中心看合同诶！」
电话那头戛然一静，之后不知是桌子还是板凳被掀翻的闹腾，以及秦许压低怒火的低吼，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私自处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心思？」
推开面前吃剩的慕斯，我故作委屈，
「可我卖给文悦是一百万啊，你不是急要大笔现金投资吗？她能一次性支付的，而且我还喊她直接把钱转进你的账户。」
换了个舒适姿势，我委屈嘀咕，
「这不在等你来看合同吗？我又还没签。」
耳边呼吸声渐缓，
「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我立马打着哭腔阻断，
「你说你要得急，我算是求着文悦买下的，她一个定居法国的人，凭什么要买这种老破小的房！」
「我能有什么心思，我一心为你为这个家，前面出了那档子事我都忍了，你凭什么还污蔑我？你是不是外面又有了什么人，想闹着同我离婚？」
「好啊，离就离，这房子还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念想，我不卖了！」
说完我立马挂断电话，揉了下并没有泪的眼角。
毛文悦坐在我身边目瞪口呆，最后只伸出个大拇指，
「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演技，厉害！」
笑话，跟一堆杀人犯疯子交谈，我硬气两句话算什么本事？
我只有柔弱到尘埃去，像神一样仰慕他们，他们才会不屑一顾，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11．
秦许又是电话又是短信，我都放着不理。
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联系上毛文悦，低声下气道歉说好话。
我就坐在旁边吃着龙虾，不时发出几声抽泣。
文悦白了我一眼，满嘴跑火车，
「她说的就是气话，你看你吓成什么样了？人就在这里眼巴巴盯着我，我可不敢骂你！」
见时机到了，我把住房买卖合同的电子版发给了秦许。
大概过了一二十分钟，他才终于回信，
「合同没问题，我现在赶过来陪你签。」
毛文悦却急了，
「怎么还要来？我们也赶不到登记中心啊！」
强行拉着她坐下，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放心，他到不了的。」
谁还联系不上两个为了钱能豁出去的人？
跟着我发过去的定位，那头很快完成了任务。
「老婆，我出车祸来不了，撞上个刹车失灵的车，真特么晦气！」
我差点没憋住笑，只能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合同就不签了，我马上来医院。这房你之后再卖给别人吧，文悦今晚的飞机，她等不及。」
秦许最后的怀疑终于消失殆尽，
「别啊，你先签，我没事！」
「钱直接让文悦发你账上，我钱包不在身上，不知道卡号是什么。」
我却十分为难，说已经开车出发了，吓得秦许语无伦次，忙让我掉头回去签约。
解决完这头，文悦挽着我换到个隐私性极强的小茶居，见到了提前约好的金牌律师。
住房买卖合同自然要签，毕竟我还得带回去「交差」。
也由着秦许说的，钱直接打进我的账户，我再二次转给他。
可到底是什么钱，还不是由我说的算？
特意准备的新卡接收了来自文悦备注的「借款」，我立马原封不动全打给了秦许。
与此同时，我们还签署了一堆新合同用来证明。
买卖房合同作废，一百万是借款且以民间最高利息签约。
在文悦强烈反抗下，她还签了一份房产暂代管理协议，今后由这套房产生的所有收益或赔款，将在我恢复单身后全部归还。
12．
处理完所有合同，天已经暗下来，秦许也打电话说他上完药到家了。
一进门，秦家三人坐在沙发上面色各异。
等我交出那份一模一样的纸质版合同，再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三人终于卸下那股劲儿。
正当我暗自松气时，秦来刚眯着眼半开玩笑，
「这个毛文悦可信吗？小慧你这么单纯，可别被她骗成是借款啊！」
我被他审视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但秦许的欢喜不似作假，我便放下心来耐心解释，
「从小到大的闺蜜了，还是我结婚那天的伴娘。要不是我再三保证能升值，甚至会有大笔拆迁赔偿，她都不会签。」
说完我像想到什么，颓废着头自嘲，
「她父母早逝，我奶奶资助她学习过。这次算我强买强卖了，我和她这情分，怕是到头了。」
陶杏芳啃着苹果满不在乎，
「她不是定居在国外了吗？本来也没有什么往来，用情分多换四十万，值！」
端水的动作一顿，秦许察觉后立马呵斥了他妈。
我低着头仿佛陷入利用朋友的愧疚中，像没有看到三人来回交汇的视线。
但我能清晰感觉到，秦来刚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愈加强烈。
我靠在秦许肩膀上故作伤心，避开了这道审视。
正当我踌躇要不要提前返校上班时，大门突然被敲响。
陶杏芳匆匆跑去开门，压抑的呜咽声传来。
「杏芳姐，我该怎么办？老吴逼我离婚，要给他小情人和孩子腾位置！」
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13．
上周六，我雇了个女孩，把私家侦探发给我的证据，一股脑全交给了李艳茹。
最开始她死活不信，还闹着报警。
女孩好说歹说把她带到情人住的公寓楼下，在亲眼看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出门时，她崩溃了。
哪怕是知书达礼的她，也学着拗口的脏话，把人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甚至毫无形象动起手来。
悲哀的是，闹剧以她挨了两巴掌结束。
这事在各大小区传得沸沸扬扬，而他丈夫直接撕破脸，把小三一家公然接来，就住在李艳茹隔壁。
「她大女儿早在我们结婚前就有了，为了当上门女婿，是他抛弃了那对母女！」
李艳茹拉着陶杏芳不放，
「他主动跑去国外结扎这事，我感激了将近二十年。可笑的是，他是等那小儿子落地后才去的，就为了获取我爸的信任！」
「这多年存的资产，早就被他转移，哪怕离婚，能分给我的只有现在住的房！杏芳姐，我好羡慕你，为什么我遇不到像秦哥这么顾家的人啊？」
不由得佩服李艳茹的心智，在撕下伤疤痛苦时，还能保持清醒开始同我的合作。
我不动声色看了一圈客厅，陶杏芳沉浸在八卦中没及时发现不对，倒是秦来刚十分诧异地和李艳茹对视上。
果然，有什么样的儿，就有什么样的爹！
为了尽快分散秦来刚对我的注意，我主动提出让李艳茹暂住在这里。
陶杏芳有些不愿，却在听到李艳茹的哭声，尤其是那笔借宿费后，立马扯出笑脸同意了。
还记得那天李艳茹在电话里咬牙切齿，
「他能发家，靠得不是我爸我姐的帮扶吗？凭什么他拿着这些可以安度余生？我的至亲全死了，反正我孑然一身，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我，每次沟通我都用变声器。
她也根本想不到，我这个秦家儿媳竟敢插手公婆的婚姻。
14．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是提前预约去医院检查秦许身体的日子。
意想不到的是，热气腾腾的包子，是秦来刚亲自揉面做的。
陶杏芳还在沾沾自喜，说秦来刚心疼她腱鞘炎发作，和李艳茹的对话情不自禁带上了炫耀。
却没丝毫察觉饭桌上多出的豆沙包，是我们从不碰的口味，而也只有李艳茹一人默默吃着。
少了秦来刚的压迫，我轻松地多喝了两碗豆浆。
从医院回来，秦许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做足了消极样。
我却不像以前上赶着去安慰，时刻照顾他的男性尊严。
将结果塞进陶杏芳手里，
「怎么办啊？质量越来越差了，医生说好不容易找到的几条，不是活力低就是畸形。」
陶杏芳嗓门突然拔高，
「你瞎说什么呢？快回你房里去！」
我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李艳茹也坐在客厅，猛地捂住嘴，她尴尬一笑准备起身。
秦来刚厉声呵斥，
「这里又没外人，她在家还说不了两句真话？」
陶杏芳有些委屈，又顾及李艳茹在这里，只能生硬转移话题，
「你们上次不是还多出两个胚胎吗？用那个不好吗？轻松又便宜。」
15．
闻言我更加难受了，话语也带上了哭腔，
「那批质量不行，这次流产就是自然生化的，医生说最好考虑重新培育，或者接受捐精。」
陶杏芳急得掐了我胳膊一下，秦来刚面色也不好看。
我立马贴心地接话，
「这当然不行啊，我当时就回绝了医生。老公他这么喜欢宝宝，怎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一个小孩儿呢？」
「爸妈，我们都先别急，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没有希望！」
许是我太过信誓旦旦，陶杏芳恍惚一瞬后抱着我心肝宝贝叫个不停。
「是啊是啊，比小许更严重的人那么多，凭什么他们能治我们不行？绝对是这家医院不行！」
晚上快睡觉时，我拉着兴致不高的秦许不断讨论国内哪家不育医院口碑好。
「老公，这家好像不错，专门针对你这种几乎无精的人！」
「还有这家这家，刚报道出来的这条新闻，男主人公和你一样诶，都是一堆畸形种。」
「笑话，我们这种生育正常的女人给你们生孩子，怎么算恋爱脑没头脑了！」
论扎心，我是专业的。
秦许脸色越来越黑，可看我这么「体贴又愿意」为他生子的样子，只能隐忍不发。
折腾了他大半个小时，故意念了无数条恶评，他终于动手按住我的手机。
「老婆，管这种垃圾干嘛？他就是想策反你们，让我们的婚姻不幸，现实生活中肯定娶不到老婆嫉妒我们这种！」
我乐了，脸呢？自动上树了吗？
看他破防，真是重生后过的最舒心的一回！
16．
李艳茹在我的帮助下，以最快速度申请了财产保全。
因着比上一世提前了将近一年，她丈夫那头还没来得及扫尾，律师方也查到部分没清理干净的证据。
而在借住我家的半月后，她拿着包准备回去。
「那怎么行？万一老吴动手，你又没亲戚朋友，谁去帮你！」
我抬头看了眼秦来刚，他一脸愤愤不平。
李艳茹低下头啜泣，
「我都打扰你们这么久了，也没脸再赖在这里，总归是要回去的。」
这更加激起了秦来刚的保护欲，以担心安全为由不断挽留。
陶杏芳终于察觉不对，
「那是她老公，敢动手是违法的！要我说就该回去，别便宜了那贱人！」
又暗自白了眼秦来刚，后者只能满脸不愿目视李艳茹离开。
一关门，陶杏芳指着秦来刚质问，
「你什么意思？眼巴巴求着人家别走，是不是见人家好看马上离婚，动了歪心思？」
秦来刚把杯子一摔，
「瞎嚷嚷什么？当初同意她住进来的是你不是我，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像个泼妇！」
见事态严重，我哪儿能让他们现在就撕破脸。
急忙拉住哭哭嚷嚷的陶杏芳安慰，
「妈，你和李姨不是好姐妹吗？爸刚刚这么说，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随便留了两句，难不成人家一提回去，我们要拍手称快啊？」
我朝秦来刚使眼神，他哼了一声坐下当默认了。
陶杏芳这才止住怒气，我失笑地揶揄，
「都这把年纪了，还学我们吃醋啊？」
正巧秦许下班回家，我兴奋地大喊，
「老公，我辞职了，准备加盟我朋友开的甜品店！」
17．
一说完，三人齐刷刷盯着我。
秦许快步朝我走来，
「怎么辞职了？为什么？你知道现在稳定的工作有多难找吗？你能不能让我省心些？」
脸色阴沉地不像话，像我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还是秦来刚咳嗽一声，
「先听听小慧怎么想的，我们给她参谋下，要觉得还是不行，那大可以去学校把辞职信要回来嘛，又没多大的事。」
老狐狸，真不害臊。
我装作懵懂地回复，
「审批当天就下来了，学校把工资奖金什么的，全结算清楚了，可不能再回去了。」
陶杏芳把我的手一甩，猛地站起来，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同我们商量？你玩儿的什么小心思！」
秦家父子也不插话，俨然态度同陶杏芳一样。
我却满眼无辜拿出一堆文件，
「这是国外一家试管机构，可以做三代四代筛选，当老师太累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养身体，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再说秦许质量这么差，我可再经不住流产了。爸妈，你们都不知道那天宝宝从我身体里流出时，我有多痛苦。」
正在兴头上的陶杏芳一噎，秦来刚出口止了话题，
「你别怪你妈，她就是担心你，难免激动了些。那你甜品店又是什么意思？」
我抹了把泪，抬头和他锐利的眼神对上，
「就是中心街那家日和山茶，他们有个合伙人移民了，这段时间资金链有些问题。」
秦许来了兴趣，
「你是说前年新开那家？特别火，每天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那家？」
「怎么可能？就这种店铺，合伙人能轮到你做？」
没听出他轻蔑的语气，我耐着性子解释，
「老板是我高中同学，就是我们结婚送紫砂壶那对夫妻。」
秦来刚看着秦许，应该也猜出利润比较大，
「那些营业证拿出来看看，不会是传销骗子吧？」
我从包里又拿出一堆文件，
「全是正规合法的，而且我还找了律师看，你们要不信，大可以自己动手查。」
三人着急，也故意忽视了我赌气的话。
秦许还正大光明联系他的朋友，就为了勘察真实性。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终于开了笑脸，
「那你准备投多少钱进去？」
心里嘲讽一笑，我面上不显，
「至少三十万，每年利润分三成，就凭现在他们的营业额，明年初就能回来。」
不能说太高，我又加了一句，
「但是他们要求我明年还得投二十万，因为要扩大店面。」
18．
秦许在心中盘算着，一时没了回复。
陶杏芳讪讪嘀咕，
「你从哪儿弄三十万来？还想花钱去国外生孩子，这开销，一般家庭可负担不起啊！」
这话倒问到所有人心坎去了，我疑惑看向秦许，
「怎么？前段时间我公积金还没收回来吗？还有拿一百万去投资，不可能一点分红都见不到啊？」
秦许脸一白，秦来刚狠狠白了陶杏芳一眼。
「这生意可做，宋晓军都让我问你还能不能加他一个。」
「老婆，现在的存款估计只够生宝宝了，分红奖金要等到年底，我得去借借。」
他停顿了一秒，
「你看这个入股，能不能以我名义去做？这借钱，好歹要给人家一个能赚钱的交代，你看是不是？」
陶杏芳也在喋喋不休举例借钱的痛苦，秦许装着可怜说他有多困难。
我皱着眉终是点头，电视屏幕倒映出秦家三人得逞的笑。
此时若只有我一人，他们不知我会笑得多么开怀。
哪儿有什么合伙人，要移民的就是这对夫妻啊！
投吧投吧，一投一个不吱声。
不管秦许拿多少入股，最后都会回到我的包里！
我出门去甜品店找人时，家中的监控设备终于传来动静。
秦来刚逼着秦许配合我试管，甚至不惜一切让我怀孕。
我琢磨是他们担心出现什么变故，怕我这么个好拿捏的媳妇儿跑，迫不及待给我甩下包袱困住我。
我高兴地打通大洋彼岸的电话，文悦瞬间明悟，
「事办成了？」
「小号我给你发的那些信息看了没？我跟你讲，全是基因库条件最好的一批，姐妹可是花大价钱给你搞来的！」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有两个条件很符合我的预期，还在斟酌中。不过我小产不过两个月，还得修养一段时间，估计年底来吧。」
文悦宽慰了两句，又兴致勃勃叫我别急，她再给我挑选更优质的。
要不是刻不容缓，我的确不想这么急着怀孕，但是一想到将来秦家的遭遇，我释怀了。
19．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过着，没了工作，我办了一堆健身卡美容卡养生。
陶杏芳有几次看我不顺眼，我立马拿着秦许的卡给她买了大金镯，秦来刚那里更没了威胁。
李艳茹顺利离婚后，打着和陶杏芳好姐妹的称号买下了我们楼下一套房。
又不时约着陶杏芳跳舞美容，二人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每天进出我家。
也不知她怎么周旋的，居然能在陶杏芳眼皮底下开始和秦来刚眉来眼去，看得我那叫一个痛快。
年底去漂亮国的行程已经确定，有天百年难遇的秦家表姐居然上门做客。
字里行间都离不开「保险」二字，我没忘，毕竟上辈子也有这一出。
我流产后，秦家担心我再试管又出意外，忽悠我买了一堆保险，什么健康险、重疾险、意外险……
投保人是我，受益人也是我。
所以当我被秦来刚捅死时，保险赔的钱全当成遗产进了秦许手中。
「弟妹啊，你怎么不给家里人参保？不会是舍不得那两个钱吧。」
陶然宁阴阳后笑了出来。
要是往常，我早被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可现在我只是淡定地擦擦嘴，
「以前有五险一金，我从没细想，谁知道秦许居然没给爸妈买。这段时间忙着试管，都忘了。」
陶然宁立马来了兴趣，搂着我的肩开始介绍各种保险的用图。
最后秦来刚一拍板，让全家人买，必须买！
我也配合点头，一股脑给自己买下不少高额保险，看得秦来刚心花怒放。
可下一秒，我也笑着让秦家三人和我买上相同金额的险。
「怎么看我买你们这么高兴，等自己来都这个表情？」
我凑在秦许耳边，用半开玩笑的话询问。
秦许一僵，拉着他爸妈迅速行动。
我有点想不通，这辈子他居然能装到现在，毕竟他前世对我动手动脚的家暴，不是假象。
20．
终于等到年底，我催着秦许去了漂亮国。
当然，为了给李艳茹留下充足的发挥空间，我还拉着陶杏芳一同出了门。
今年秦许拿下不少大单，工资奖金翻了几倍，又加上我那笔一百万房款，他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
我不急，就先带着陶杏芳去了几个地方旅游，走走停停半个月，才到目的地。
文悦接的机，后续也是她陪同我们，我也终于见到了她口中的老朋友，也是这次全程负责我试管的医生。
他意味不明对我笑了笑，分别带着我和秦许做了全身检查。
剩下的就一个字，等。
秦许倒是轻轻松松完成了任务，反正也无药可治，他也无所谓的样子。
这天我在医院做下一步检查时，文悦在我旁边气笑了，
「呵，秦许倒是潇洒，跑到夜店和美女玩儿得不亦乐乎。」
看着她手中播放的视频，我扯了下嘴角很是无语，
「他妈给他喝了近半年的补药，那一身火不得找人发？」
文悦递给我温水，一脸戏谑，
「他这硬件，怕是要被人一脚踢下去。」
重新扎了个马尾，
「你找人把秦许他妈引过去，别在这里给我惹一身骚出来，我可没时间搭理他！」
等我慢悠悠回住处时，在门外就听到陶杏芳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平时你怎么找，我都不管。可现在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小慧还在医院扎针，万一被她发现了，我孙子怎么来？」
「你不说，她怎么会发现？妈，这半年来她压根不让我碰，我一个大男人，没了她又不是找不到！」
我诧异地挑着眉，房内人还想吵，我估计发出脚步声才走了进去。
「怎么了？秦许，你又惹妈生气了？」
看我板着脸，秦许僵着脸扯出笑来，
「我让妈别买那个镯子，一看就是假货，她非不听，这不和我犟上了。」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花两个钱当给妈买着玩，别这么小气嘛！」
陶杏芳一把拉住秦许，
「算了算了，我不买了，现在想想确实是假货。」
我笑着不再接话，任由母子俩暗中较劲。
医院还需要花一段时间做精筛，我们在出门一个月后终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秦许有事直接回了公司，我也借口跑去按摩店躲清净，毕竟家中还有份大礼要送给陶杏芳。
21．
果然，没多久我的电话就开始疯狂被轰炸。
有秦许的，也有陶杏芳。
等做完一套疗养，我才接了电话。
秦许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郑明慧，你知不知道出事了，打你这么多电话不接，你跑去哪儿逍遥了！」
「快给我滚回来，我妈现在闹着自杀，你要是不把她哄好，别怪我让你下去陪她！」
终于暴露本性了，激怒这种疯子，最划不来的还得是我。
慢慢坐车回去，进门就看到整个客厅一团糟，餐桌板凳什么的全四分五裂躺在地上。
陶杏芳靠在秦许怀中撕心裂肺地叫骂，吐出来的话没一句能听的。
秦来刚就直愣愣坐在地上抽烟，眉眼出乎意料的平和。
而李艳茹早在陶杏芳捉奸在床时，由秦来刚护送着跑了，气得陶杏芳拿刀把家具劈了个粉碎。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怯怯上前安慰陶杏芳。
可失了智的人怎么能控制情绪，儿子不能骂但媳妇可以，
「都怪你！要不是你闹着去国外，他们能搞到一起吗？」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看我儿子不行，故意要报复我家？」
「我告诉你，别以为能骑在老娘头上拉屎，一个没工作没收入的，信不信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秦许没拉住他妈，我流着泪转身跑进房间。
终于解脱了，真是活该！
我还得装样子，只能用力揉着眼睛，等秦许安抚好他妈回房时，我的眼睛红肿一片。
见我还在和医院商量孩子的事，脸上的怒意强行被他压下，
「老婆，今天是我冲动了，不该那么说你，可我……」
我缩在床上摇头，
「老公，那爸妈怎么办？这么大年纪吧，不会闹离婚吧？」
秦许闻言终于止不住气，
「不可能！都怪那贱人勾引，自己被老公劈腿，现在欲求不满打上爸的主意，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真会为男人开脱，合着便宜他全占，恶名全给女人背，真是和前世一个德行。
「爸真的是……都一个小区的，你说其他人怎么笑话？别的不说，你老板可住在我们小区，还有几个同事客户啊！」
秦许被我一提醒，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真是该死，我去找那个贱人出来道歉！」
忙阻止他，
「你可别把事闹得更大了，既然妈不想离婚，那咱们只能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妈现在，还得你出面哄。爸那里我更不好说什么重话，你得去稍微提醒一下他，他现在正兴头上，可别和那女人还不清不楚的！」
这样一激，秦许越想越气，独生子的优越感猛地上涨，最后气势汹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