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千寒飞檐走壁,一步十丈,踊跃而下,驾一根竹藤,凌波微步而来。
风火,吹起一袭白衣,发丝飘飘然,他五官冷冽,身姿硕长。
好一个俊美儿郎。
所谓陌上人如玉,翩翩贵公子。
他踏着水面冷肃而来,妖孽般的桃花眼锐利而坚韧。
前后上下左右扫视一眼左长安,嗓音低沉。
“没受伤吧?”
生死做关时刻,兄弟赶来相救,左长安万分感激,仰头爽朗一笑。
“开什么玩笑,看我像受伤的人?”
南笙千寒略微勾唇,似笑非笑:“那就最好不过了,免了本候再替你收尸。”
哈哈!
哈哈哈!
左长安挑眉,四目相对,两人相识一笑。兄弟之间,何患无辞。
曾一起出生入死,后在朝为官,虽位置不同,各辞其咎,但从未嫌弃过谁?
这便是友情,兄弟情。
于司南平一起三人,被大家称为战场上的三兄弟,所向披靡。
正因为如此,左长安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多年的兄弟情。
“这船是?”
南笙千寒淡扫一眼那飘零在水面上的小船,好看的眉头拧了拧。
左长安摸鼻子讪讪。
“嘿,兄弟我命不该绝,一路被洪水冲下来后捡到的!”
“噢?”南笙千寒鲜有的笑出了声。
不过这笑,怎么听着那样渗人。
皇甫喏心慌意乱,眼神闪烁,脸色煞白,仿佛刚摸过的白墙,漂白漂白的,死—样的白。
他慌的厉害。
不敢看南笙千寒眼睛,纵然用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身子就是不由他控制,哆嗦着颤抖着,抖成了筛糠。
南笙千寒目光幽幽,掠过左长安到了皇甫喏脸上。
就那样盯着他看,眸光淬了毒的刀子,又如阴曹地府滋生的幽灵,往出冒着一股股杀气。
太可怕了,杀人不用刀,简直比阎罗王还可怕!
皇甫喏腿一下就软,向后趔趄,舌头在嘴巴里面打颤:
“我,本,本王什么也没做,本王是无辜的,对,本王是无辜的。”
身子一斜,倒在了冰冷的水里。
白丁护主心切,疾呼一声。“王爷,我的九皇子!”
一个箭步过去,用力—把拉起了倒在水里的皇甫喏。
白丁着急坏了:“爷,您有没有怎样?”
皇甫喏已湿透了全身,冰冷的洪水冷得他瑟瑟发抖,冷风呼呼刮来,他快要说不出话来。
“本王,本王这里头,啊,好疼!”他按住心口,痛苦极了。
面目狰狞,感觉下一秒就要—命呜呼。
“本王是不是马上要死了,白丁,快,扶本王上船,本王就算死也得死在干净的地方,本王可是皇子啊。”
他痛苦哀叫,继而嘴角斜歪不停抽搐。
别说白于了,连左长安都吓了一跳。卧,槽,真的假的?
这厮不会真死到这儿吧?
"这斯什么时候得癫痫了?”
很是诧异,显然被糊弄住了。
偏头过来往南笙千寒的脸上看,南笙千寒却一脸淡然,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小侯爷,人命关天,难道您要见死不救?他可是当朝九皇子!”
见南笙千寒无动于衷,白丁心生怒意,急的大呼小叫。
南笙千寒依然没没说话,目光如刀,冰冷锋利。
“南笙千寒,好歹毒啊,本王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放过我,洛长欢可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皇甫喏怒目圆睁,恼怒用手指头指南笙千寒。
哼!
南笙千寒冷哼一声:“洛长欢,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
话落,垂眸抬头间,眼底乍寒。
皇甫喏浑身一颤。
起风了,水面粼粼,吹起无数波澜。
南笙千寒身轻如燕,单脚依着那只若隐若现的竹子却霸气十足,足以叫白丁敢怒而不敢言。
白丁心悸,自知不是人家对手,暗自伤神,以至于啜泣不成声。
“爷,您要保住身子骨啊,都怪属下无能,打不过人家,今儿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属下也不活了。”
一个大男人,霎时哭成了泪人。
“呜呜呜,白丁,你别这么说,都怪本王,是本王耳根子软,听信他人谗言,满怀心思的答应父皇前来辅佐小侯爷,没想到人家对本王不屑一顾,如今本王心痛成这样,都要死了,他还能置之不顾,本王……"
唉!
皇甫喏落落哀叹:“罢了罢了,终是本王错付了,就当一腔热血喂了狗,这条命给他了。”
听听,他这话。
呵!
左长安笑疯了。
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的天,我说恒王,你也太会狡辩了吧?明明做错事的是你,是你处处跟我家小侯爷过不去,又是你两次三番利用身份之便找他麻烦,也是你不顾赣州城老百姓生死,企图偷得小侯爷防洪图上报陛下,换来立功之说,等就变成我家小侯爷要你命了?”
"你住口,谁偷防洪图了?”
绕是左长安一针见血点到了他心窝子上,皇甫喏气急败坏。
他一把推开白丁,怒而拔剑'蹭'一下,宝剑出鞘,剑指左长安的瞪着大眼睛歇斯底里的喊叫。
“你放屁,本王没偷,本王什么也没做,都是你,都是你胡说八道的。”
瞬间来的精神,再也不是刚才要死要活那样了。
“吆,王爷,您心口不疼了?”
左长安不以为然,撇嘴一笑。
皇甫喏后知后觉,直觉不对,吧嗒扔下手里的宝剑踉踉跄跄的东倒西歪。
“啊,本王心口……”
“错了,那是胃。”
“啊,本王……"皇甫喏马上换了个地方摸去。
左长安再笑:“那是肝儿。”
“这,不,本王心疼,心口好疼。”
皇甫喏乱了方寸,以至于胡乱揣摩,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左长安差点没笑岔过气去。
“哈哈……我说恒王,您也忒会装了吧?你确定那里是心口?”
"现在知道他是装的了吧?”
南笙千寒声起,眼眸黑成两片海。
他早就看出皇甫喏是装的,所以他绝不松口。
皇甫喏被逼无奈,恼羞成怒,不由扯开了嗓子的嚷嚷。
"谁,谁装了,本王确实这心……啊……"
找准时机,不偏不移的倒在了陈永峰身上。
只听见陈永峰啊的一声。
南笙千寒再也没耐心,眉梢微微吊了吊,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