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有空啊？！”萧楚音没听到他回声，又拽着手臂摇了摇。
师九曜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撒娇的小模样煞是可爱。
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蛋。
手已经举到脸边，忽然醒过来神来。
“咳咳！”压低声音道：“好好站着说话，这是在外面呢！成何体统！”
话音一落，果然听到身后几道压抑的憋笑声。
“我尽量安排安排”他想了想仙缘镇上没听说过有特别厉害的药修，怎的还有他们星耀宫看不了的病，外面能看，于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病，这么棘手，还要非去镇上看？”
萧楚音脑子飞快的转着，下意识觉得治眼睛的话，师九曜一定会蜜汁自信宫里的药修比外面的散医强。
“当然了！”她压低声音，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你们的药修会看女人病吗？”
师九曜脸色微变，过了少倾，道：“那是看不了！这样吧，我尽量安排安排”
“要不今晚我去旧居住一晚？”两人挽着手一边走一边聊着，丝毫看不出刚才在子律戒高塔前的冷峻。
萧楚音辞别师九曜又在宫内转悠了一圈，星耀宫南面又一处眺望台，站在上头可以眺望海景。
她每每总忍不住转悠到此处，尽管看不见海景，但是能吹吹海风，天气好的时候是海风夹着阳光的味道一同送来，是风自由的味道。
若是雪天，这边的风也就更加刺骨，吹不了一会儿她就必须离开。
今日走到这个地方心境又是不一样。
往日留恋是带着希冀和期盼，现在又多了一分焦灼和迫切。
……
“云姨，你真不想去吗？”
这是萧楚音问的第三遍了。
云霓：“你和姑爷二人世界，奴去成什么样子，况且你们就去住一晚！”
“好吧！”萧楚音垂下头，终于确认了。
云霓见她不再锲而不舍的追着问，顿觉松了一口气。每回到故居，那些熟悉感扑面而来，总感觉自己是不是曾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前几十年的人生是否真实。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竟有些本末倒置了。
“小姐，若是有机会，我想……我想出去一趟”
这话藏在云霓心中许久，今日终是忍不住提了出来。萧楚音已经长大、嫁人，丈夫又对她很好，她暂时离开个来月应当是没有问题，这样也不算违反了当年和虞夫人的约定。
“啊？！”这消息对萧楚音来说太过突然，“云姨，你要去哪里？”
云霓已经没有家人了，萧楚音想不出她还能去哪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吓了她一跳，拉着她道：“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下意识认为云霓大约觉得她这一段时间太过顽劣，戴起来很伤脑筋，所以才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当年虞青城去世的时候，萧氏所有的人都只是说她出远门了。
萧楚音盼啊盼，盼了许久许久都没能盼回母亲回家，心想母亲这一趟远门可走的真远。
没事儿的时候总回忆母亲的点点滴滴，母亲出门之前，她清晰的记得那天她因为看不见，不能和无尤一起玩同样的游戏，发了很大的脾气，摔了好些东西。
慢慢的似乎就懂的了，似乎是自己的任性，气的母亲出了远门。
自以为‘懂事’了，母亲就会回来了，可惜，后来，每到清明，父亲总会带着三姐妹去祭奠一个人，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她母亲。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慢慢改，云姨，别离开我！”
云霓相当于她的半个娘，若是就此离开，萧楚音定然备受打击。
云霓噗嗤一笑，“您想哪里去了！”
“我啊，就是想回乡去看一看，顺便去我丈夫和孩子陨身的地方，去祭拜祭拜他们……”云霓说到这两个人声音有些哽咽，过去再久，提起来都忍不住的一阵心疼。
“云姨……”萧楚音自知自己猜错了，怪不好意思，听到云霓声音中的哭音，下意识的想要安慰。
“没事儿！”云霓轻声道：“其实也是我自己心狠！本来我们一家三口该丧命在一起，于黄泉相遇的。可是……”
“可是后来您母亲虞夫人救了我，又收敛了他们爷俩的遗骨，我伤好后去祭奠了一次就跟着夫人回了萧氏，每每想起来都心痛难以自抑，就、就从没回去看过一回，也从未扫过墓……”
眼泪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自嘲的问道：“您说，我是不是心狠？”
可能是因为自己心太狠，他们爷俩在地下不肯原谅她，才出现了旧居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所以，她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该自己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萧楚音也长大了，再也做不了她的借口。
“那……那你要去多久啊？”萧楚音轻轻的问，“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言罢，头轻轻靠在云霓的膝盖上，像小时候一样黏在她的身边。
云霓破涕为笑，“不用！这是我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您帮不了我”
倏然，她话锋一转，“哦，我想起来了，您能帮我！”
“什么事？”萧楚音立刻来了精神，认真的听着。
“你乖乖的在家，别和姑爷闹，那就是帮我咯！”
萧楚音娇嗔：“云姨！”
“好了，您跟奴都撒了一下午娇了，再耽搁下去还去不去镇上抓药了？”
“自然要！”萧楚音跳了起来，在房里转了几个圈，想收拾点什么东西，又不知道收拾什么。
诚然，他们只出去一个晚上，故居里又翠莲，什么都不缺，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潇洒和云霓告了别，去前殿找师九曜。
叶宁道：“……少主，他们已经全部收拾好了，整装待发！”
师九曜：“好！今天晚上你和川柏跟我一起去，苏木看家！”
“为什么又是我看家？！”苏木不满的大叫，“这家又什么好看的？有宫主和副宫主坐镇，再不济还有整个……”
“好啊，你想去也可以，你问问叶宁和川柏谁跟你换吧！”师九曜道：“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啊，今日咱们去捉的这叛徒可是过去你在玉衡宫的老相识，你确定你能下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