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木缩着脖子,安静如鸡。
“少夫人!”
见到萧楚音,门口的弟子喊了声。
师九曜这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叫萧楚音,没想到她先过来了。
一行人跟着师九曜乘着晚霞出发去了镇上。
正是冬日里最冷的时候,站在剑上,凌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萧楚音冷得受不了转过身将后背留个迎风,头埋在师九曜的胸膛,终于回血。
落地之后,脚下竟是软绵绵的,有些像沙。
以往都是直接落到青石板的街道上,今日竟是不同。
“九曜……”
刚想问问就被师九曜拉过去一把捂住了嘴,示意她噤声。
“嘘!”
“带你看一出好戏!”
她跟着师九曜弯腰躲在了什么地方,刚才他们身边跟着的人大约此时也如他们一样,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萧楚音头一回干这种事情十分激动,心跳的咚咚响,惊觉还十分刺激。
“人无信不立”
不知过了许久,萧楚音终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而且莫名有些耳熟,像是听过一样。
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下文,可静静的等待了许久,也没等待第二个人说话。
难道这人跑这里来自言自语?
“阁下,有什么想问的?”
终于又听到了第二个男人的声音,回话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苍老的老大爷。
中年男子沉声说道:“阿松交代你的所有事情!”
萧楚音听到‘阿松’二字顿时严肃了起来,默默拉了一下师九曜的衣服,师九曜反手扣住她的手,示意她接着往下听。
“哼!”老人冷哼,“老夫这把年纪,用得着他一个毛头小子吩咐?”
中年男子半天没说话,萧楚音着急,恨不得找双眼睛来替她看。
只听到一阵慌乱的拳脚声,老年人的声音就不见了,相反成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
“你这眼神不赖!”
“废话!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快说!”
“看在你助他拿到古籍的份儿上,又拿出言字诀,这份情我认!”
接下来年轻男子同中年男子说道:“你不知的是过去的事情,三十年前,正是不巧,那时候咱们渠芙茗玥也诞生了,至于你姐姐是怎么遇到咱们鹰王的,就要感谢星耀宫了,若不是你被强硬的抢走,你姐姐就不会冒险出去找你,就不会和彼时受了伤的鹰王相识!”
“说起来鹰王夫人也是烈性女子,她恨及星耀宫抢走了你,想伺机报复,三十多年前也是他们夫妇二人趁着探望你的时候,才顺利将你们宫主奉若瑰宝的密集偷了出来,可惜啊,当时走的急又受了重伤,所以才只得半卷抄本……”
“你是说……”中年男人不敢相信,后退了几步,“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
“你要这么理解,其实也没有错!”
年轻人道:“阿松现在回来,用当年鹰王用过的办法,是他顶替他父亲重回渠芙茗玥的投名状,你该感到欣慰,他和你的姐姐一样,恨透了星耀宫,母子二人都是为你抱不平,为你堕魔。”
年轻人的话像一股魔咒,中年人听得已近崩溃,一时抽泣一时懊悔的大喊大叫。
那年轻人却全然不顾,继续蛊惑道:
“怎么样?感不感人?要不要考虑考虑投靠我们?咱们联手弄垮星耀宫,完成你姐姐的遗愿啊!”
这是听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萧楚音尚未理出来,只明白一点,就是当时欺骗她、杀害了林业成的那个阿松貌似和这个中年男人是舅甥关系,而这个中年人呢,大概率还是星耀宫的弟子。
怪不得阿松在星耀宫神出鬼没,有内应呢!
“就是现在!”
师九曜忽然出声,吓了萧楚音一跳。她仍有些不明所以,但周遭接连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的脚踩在沙子上跑出去的声音。
就连身边的师九曜也一跃而起,不过跑出去片刻又折了回来扶她。
顷刻之间,周遭就起了一场混乱。
她顿时有些紧张,“九曜!九曜!是不是……是不是他们……他们有增援?”
若是人多就麻烦了,自己这个样子,铁定会扯师九曜的后退,若再不幸被捉住威胁他就更不妙了。
“别担心是我的人!”
许是随着心情温度也下降了,萧楚音只觉得浑身发抖。
她听见了四个字:渠芙茗玥。
母亲死后三年,她才终于听闻死讯。
她长大了些,萧氏诸人也便不再刻意隐瞒此事,于此同时也听见了渠芙茗玥这四个字。
据说,母亲是被渠芙茗玥的余党害死的。
萧迦宁曾在场,亲眼看见过,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伤了母亲的性命。
每每说到,她必愤怒的拍桌子,一面破口大骂黎天资。
在萧楚音的潜意识里,从那时候起渠芙茗玥这四个字其实就代表了恐惧和异常强大。
尽管师九曜说是自己人,她还是止不住的就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去想。
忽然一双手将她带进了怀中,轻轻安抚,“没事了!”
她便抓住这根浮木,良久,不安的说道:“若是不敌,我便是死也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些人手中,拖你的后腿!”
虞青城说过,黎天资当年就是被掳进渠芙茗玥才性情大变,她不会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说出来,她就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师九曜也几乎一瞬就想到了当年他师傅和黎天资的那段旧事,虽觉得萧楚音没由来的这种考虑甚是多余,但还是抱紧了她。
“我不是我师傅,你也不是黎天资,今日的渠芙茗月也负当年的盛况,所以不要多想好吗?绝对不可能再发生那样的事情!”说完,师九曜觉得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似乎还没表达清楚,又道:“还有就是,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有弟子前来禀告。
“少主,拿住了!”
师九曜放开萧楚音,往前走了两步。
“邪教的人死了?”
弟子停顿了一下,答道:“被围住时就自己喂了药,见血封喉,救不起来了。”
“行吧!”师九曜没有理那个死了的,径直走到另一人身边,冷笑道:“何长老,别来无恙啊?!”
萧楚音:“……”
真就这么容易就……就……就胜了?
刚才自己抖的像筛子的模样,特别像一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