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是他？”
“不知道！”师九曜淡淡道：“想不通就别想了！”
萧楚音脑子中纠结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旁边师九曜也没闲着，一会儿拿鼻尖噌她的脸，一会儿捏她的耳垂，很快就整个人压上身来。
萧楚音咂舌，“你干什么？！正经点好不好！”
“我很正经！”师九曜表现的特别无辜。
“唔~”他进去的突然，萧楚音完全没有防备，吃痛了忍不住哼出声，张口啐道：“这就是你……唔……说的正经？”
耳边是轻轻的笑意和银铃的脆响，再无话语声。
一夜沉沉浮浮不知几许，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云霓走了，师九曜去忙去了，偌大的星耀宫便没有人和她说话了。
萧楚音直起身，腰膝酸软，扑面而来的寒冷让她又缩进了被窝。
左右无事，便又裹近了被子里。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一日。
星耀宫设宴在花厅，欢聚一堂。
这是萧楚音嫁到星耀宫跟着师九曜出席的第一个正式的宴席。
全是一窝子的单身汉，宴席也是很无趣的。
吃过了饭围在门前的大空地上放了烟火。
萧楚音恢复光明第一次见五颜六色的冲上半空爆炸的烟火，像是开在漆黑夜空中的一朵朵绚烂花，开心的不得了。
往年在萧氏，除夕这一日被萧迦宁带着和一众年轻的师兄弟们一起，没少玩闹。
守夜的时候也会放烟花，听见一朵朵在耳边炸开的声音和师兄弟们的欢喜，萧迦宁会每放一朵便描绘一番，烟花出来的很快，她的嘴皮子也翻的很快。
年年如此。
那时候看烟花还没有她听大姐的‘单口’有趣。
如今确实不同了，亲眼所见，果然美轮美奂，无以言语。
烟花放完了，年轻的弟子们便在空地上撒野起来。难得有一天松了规矩，可以任他们放肆。
几个老的，形成默契一般，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开。
苏木和川柏父母尚在，今年好不容易有假就全都回了家。
叶宁随着加入了那些哄闹的弟子中。
师九曜牵着萧楚音心里被什么塞得满满当当的，第一次觉得过年是这么热闹的事情的。
“往年凌晨一过，师傅就会带着我去镇上的故居”他忽然说道：“以前都只当是师傅疼惜我，知道他是我生父以后，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要不，我们去陪着他守夜吧？！”萧楚音提议。
刚才师伯言和师伯文相继离场，尽管是兄弟俩，萧楚音原来是个瞎子也知道他们关系并不好，自然不会在一起过年守夜。
今年她又抢了师九曜，光是想起宫主那孤零零的身影，她便觉得心里头一阵感同身受的孤寂。
再有隔阂，他与师九曜总是父子。
师九曜沉默着，想了片刻，与萧楚音十指相握道：“好！”
东苑一片寂静，往常守备森严，今日人却少了泰半。
越发衬托出萧条来。
往年他住在东苑，要热闹不少。
“见过少主！少夫人！”守卫的弟子见了二人纷纷行礼。
师九矅摆摆手，问了师伯言的去向，便往书房走去。
这是萧楚音第二次来，第一次的印象委实不太好，道：“我在厅里等你们，你自去寻父亲！”
师九矅眉毛一跳，倒没有反驳。
师伯言桌面上摆了一堆的东西，拨浪鼓，小孩儿的衣服，小小的木弓箭和木剑，还有一副美人画。
“哎！！”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了。
可处了叹气，他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玲儿，咱们的孩子不认我……”
四十来岁的人，说起这话，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
喉头竟有些哽咽之声。
也是在是这几个月受够了师九曜给的冷遇，换成弟弟师伯文他能吵能闹能秀下限，但是师九曜跟前却是不能。
而且十分后悔几个月前为了解决御和道上的问题，提议给师九曜纳妾对儿媳妇不太友好，嘲笑人家眼瞎。现在好了，人家眼睛治好了，和儿子两人柔情蜜意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除此以外，回回讥讽的话也听不遗余力，说不定儿媳妇一块儿记恨上了，不停的给他儿子吹枕边风、上眼药。
越是想着，老父亲的一颗心就碎成了渣，从喉头哽咽，到眼睛湿润，再到嚎啕大哭。
门外。
师九曜的手刚放到门上预备敲就听见了门内的嚎哭，顿时僵住了。
吃惊的险些下巴脱臼，站在门口听着哭声不止，心脏忽然一阵抽痛。他的师傅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不是一副要强的模样，倔强的模样，何曾向任何人低过头服过软？
此时此刻却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往事如水从脑海中一一流淌而过。
师九曜顿时懊悔不已，自我省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是太过了一点。
当日在蛇岛上骤然听闻他竟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一时难以接受，晚些时候找到宫主和副宫主了解当年的事情和自己的母亲，结果来年各个长辈扯的一地鸡毛，不欢而散。
而他自己似乎也将母亲的不幸和自身童年的不幸也悉数归结到了他的身上。
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他怔怔的站在门外，听那憋屈又压抑的哭声渐渐式微，觉得现在还不是开门进去的时候。
他的师傅是一个极高傲的人，此时进去与当面扇了他一耳光没有什么区别。
“吱呀！”
正在想着，忽然门一下开了。师九曜心一惊，怔怔看着门口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深色意外。
“既然来了，站在门外做什么？”师伯言瓮声瓮气的说道，“进来！”
接着吸溜了一下鼻子。
师九曜：“……”
可能他理解的师傅的高傲和他原本的高傲有些差别。
桌面上的物什还摆着没有收，师九曜一一掠过，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幅画上。
画上的女子美目如雪，笑的甜美娇俏，年轻时候的师伯言应当是妥妥的颜控无疑了。
无论是黎天资还是他娘都是极美貌的女子。
“这是您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