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秦征,萧楚音去了故居看望翠莲。
找来一圈没见到翠莲的影子,想是快过年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院子里积雪未化,新起的宅子与故居并列,萧楚音想到不久前萧迦宁和萧无尤住在这里热闹了一阵,心也跟着热络起来。
抬步走进新院子,推门打开萧迦宁住过的屋子。
屋子里一应陈设很信,几乎看不出来住过人,短短的半月,萧迦宁在这件屋子里不曾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而她还曾在这里和萧迦宁两姐妹一起睡了一晚,说了许多悄悄话。
从萧迦宁房间出来转头开门去了萧无尤那间,与萧迦宁不一样,萧无尤的那几天有些特别,房间的地板上和罗汉床上有脱漆的印记。
而地板上有一截整齐的切口,应当是剑直直插入留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印记,她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样的小事,没有谁会在闲聊时提上一嘴,还要告诉她这个瞎子。
想到萧无尤她这心里也总是担忧的,那次的那种情况,还有再出现吗?
越在这屋子里待着,越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但如此现在眼皮也突突挑个不停。
不会这么准吧?!
她刚进萧无尤住过的屋子就有这么不详的预感,上次有这么不详的预感,是程师兄程文星带着她的家书返回萧氏。
结果怎么着?
程文星丢了大半条命!说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也毫不夸张。
这么想着,萧楚音觉得这间屋子她最好还是不要待了。
这次陪她出来的是叶宁。
临近年关师九曜太忙了,而叶宁比苏木可靠,也比川柏懂的变通,关键业务能力也不弱还耐打。
自打知道萧楚音会御剑以后,师九曜对她出门的安全忧虑就减少了不少。
见着萧楚音出来,叶宁很有眼力见的捕捉到了她微变的神色。
“夫人,咱们要回去了吗?”
“恩!”萧楚音咬唇,揪了揪眼皮,可那跳动的劲儿不但没消反而更来劲!
“对了,宫里有没有擅长卜卦的?”
她和萧无尤一母同胞,又各自有着不同的棘手问题,若是有个精通卜卦的,问问卦也还行。
叶宁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没有!”
“说到问卦精通的还是四象宫,就是那些 弟子通常都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不是知晓太多的秘密,感觉都不太正常!”叶宁推荐道。
想起偶有几次的出宫,碰见四象宫,给他的总体印象就是这样。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与卜算一门确实精通。
总之算过的都说好!
但眼目下最关键的是没机会去结实四象宫的弟子啊!
萧楚音便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次瑶光宫的弟子说是萧无尤的情况其实是一种病,既然秦征连她的眼睛都能治好,说不定有不一样的法子。
原本朝着镇子边缘走去,又调转了方向。
还没走进药材铺,远远的便看见一群人围在药材铺门口,交头接耳的。
按说一个医者医术太好,引得求医者比肩接踵前来求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大家都不排队围在一起是个什么事儿?
哪有看病求医不排队的?
走的越近,越是能听到蓬勃的嘈杂声,这就更不像看病了!
忍着疑问,拨开人群上前去,叶宁一边问周边的人,“大叔,怎么这是?大家围在这里做什么?”
他心里也正好奇,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可是门可罗雀,一夕之间就生意这么好,太稀奇了吧?
“啧!作孽哦!”中年男人叹道:“老秦一家厚道又客气,街坊领居的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遭了毒手了呢!”
“什么毒手?”萧楚音心漏跳一拍。
“刚才我们听到惨叫声跑出来看,老秦一家都被人杀了!”有人回答。
大家都开了半天热闹,心中颇是感叹,正好有个好事者问,恨不能一吐为快。
“太可怜咯!还有那么可怜的小娃娃都不放过!”
“是啊!灭门惨案呀!”
“老秦一家真挺好的,他婆娘虽是泼辣些,但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在仙缘镇也不曾听闻和哪家结了梁子……”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了起来,也没管问话的人。
萧楚音听到是秦征一家遇害心中难以平息激荡的心绪,奋力拨开人群挤到了药材铺里头。
目光触及里头情形心尖儿震颤。
柜台里的血溅七步,秦征倒在刚出柜台往后间的路上,应当是发现歹人想要往后跑吧?!
果然,很快秦征夫人倒下的方向印证了她的猜想,可能当时秦征不但想跑还大声的喊了,他的夫人,双目圆睁看着前方的一间屋子。
屋子……
如果没猜错,他们的小儿子应当是在这间屋里……
萧楚音的手扯住门帘子,忽然间丧失了掀起帘子的力气一般。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丧失的不是力气而是勇气。
他们刚刚从这里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时候的秦征还言笑晏晏叮嘱她往后的注意事项。
次间里传出稚子诵读的声音和秦征夫人纠正的声音。
明明一炷香不到,鲜活的三条生命就已……
“夫人,世事无常,请您节哀!”叶宁见状安慰道。
萧楚音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扯开帘子朝里头匆匆一瞥。
墙上的鲜红色刺目,桌案上背对着他们伏着一颗小脑袋。
本来就毫无悬念的场景,可是看后萧楚音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惋惜。
“让开让开!”
“闲杂人等速速离去!此处发生命案,不要破坏现场!”
“回避回避!”
看热闹的镇民被闻讯赶来的府兵相继赶走,萧楚音确认三人已经遇害,失魂落魄的从里间慢慢走了出来。
“恩?你们是些什么人?发生命案也敢往里闯???”
府兵进了店开始验看尸体,见到萧楚音和叶宁从里头出来,横眼斥责。
“头儿!这莫不是就是凶手?”旁边宁外一个人道。
叶宁蹙眉,“撑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递出去一块令牌,“调查都没开始调查就随便一口定了犯人,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办案的?”
府兵们认真认了白玉石镶了金边儿的令牌,忽然恍然大悟,个个都肃然行起了礼。
“桂宫的大人驾临,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方才说话轻佻多有得罪,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