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成亲,如果拒绝,岂不是很奇怪?
那她另有目的就很可能会被猜到。
怎么办呢?
仙乐教的秦师姐给了几瓶药,其中有一味无色无味的迷药,就放在腰间,要不使一点儿?!
但师九矅修为不凡,若是被察觉了该怎么办?
酒也喝了,水也喝了,找个什么借口让他再吃点儿喝点儿???
“夜里凉,你穿的少坐太久会生病的!”师九矅忽然出声,吓了她一跳,一阵紧密的脚步声后,萧楚音感觉自己已经从绣墩上离开。
师九矅将她抱起来了!
“有什么问题盖上被子慢慢想”他说,“咦……这是什么?!”
无意间手指从她腰间划过,触及到硬物,顺手便取了下来。
“诶!”萧楚音大惊,现在好了,不用想办法了,被他发现连锅端了。
“这个……是什么?”他问,师九矅明显感觉他一拿走这些瓶瓶罐罐萧楚音很紧张,很快他便猜到了这些是些什么东西,也明白她在紧张什么,打算做什么,语气顿时冷了,“很重要?!”
“不重要!”萧楚音听出来了变化,打算实话实说,“出阁前仙乐教的秦师姐送的!”
“她们仙乐教很奇怪的,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刚好秦师姐呢炼药,就就就……送我们的新婚礼物……呵呵~”
磕磕巴巴的解释完,师九矅没有说话,屋里静得出奇。
幸好罗凤师姐送的暗器装进往日常佩戴的荷包里了,不然这时候可就难解释了。
那荷包既是个荷包又是个乾坤袋,容量大着呢,当时也是脑袋被门挤了,药怎么就没装进去呢?
再往前回忆,便是云霓催换衣服太急,还没来得及装,就把荷包给她收走了。
换好嫁衣后才随手搁到了腰间。
想起来就忍不住的懊恼,差一点!
师九矅看着眼前的少女从万般焦急到悔不自已,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师叔祖说的没有错,从今日的试探来看,她确实可能另有目的。
不过……
真的很可爱。
“那……这些东西我先替你收着了”他不漏痕迹的道:“你说的秦师姐倒是有趣,新婚礼物还有毒药,若有机缘定要会一会”
“呵呵~”萧楚音干笑两声,“好啊!”
听到脚步声临近,几乎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背抵到床栏杆退无可退顺手扯了被子将自己周身裹住。
不多时就有一股剥离被子的力量,她双手死死扯着做最后的坚持。
接着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吓得她魂飞魄散,“啊!”
“放轻松!”他轻生说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别这么紧张……”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你什么意思?”
心底的不安和焦虑表露无遗,她再沉稳到底也才十来岁,未见过多少世面,这种事情也是头一遭。
“字面意思”
师九矅叹了口气,“我不会碰你,这桩婚事的经过你我最清楚,请你谅解……”
听他这么说萧楚音的焦虑情绪缓和了点,师九矅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你是我这桂殿的女主人这点不会改变,该有的体面、待遇一点不会少,只一点,该遵守的规矩必须遵守,这一点同星耀宫众弟子同,明白吗?”
她自然明白,木然的点点头,一动不动的坐着,脸庞上的羞红慢慢褪去。
见她如此反应,师九矅又问:“委屈啦?”
萧楚音摇摇头,求之不得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而及时咬住舌头才改成,“郎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叫我九曜就好了”
萧楚音抿唇,“好!”
没听到他再说话,两个人离得很近,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乱动,木头似的坐在床上。
师九曜翻身起来,萧楚音听到脚步声往后头去了,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响。
他在解手。
意识到这点,云霓之前给他讲的那些东西猝不及防的闯进脑海中,萧楚音觉得自己十分可耻,都幻象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头扎紧被窝,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师九曜洗过手走出来,看到萧楚音被子盖过头顶,周身团成毛毛虫一般滚来滚去,简直萌化了心。
宽了外袍,躺倒外侧。
萧楚音也不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动静,师九曜有些担心,“你要不拉开被子透透气,别闷坏了!”
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果然,那团紧裹的被子开始松动,小心翼翼的露出头发,转而背对着他躺好。
他又道:“秋夜天凉,望夫人垂怜,分一半被子”
颇有些可怜兮兮,萧楚音一怔,难不成只有一床被子?
让一半出来后,又在想,刚才他来扯被子莫不是这个原因吧?自己还死霸着不放,真丢人!
近在咫尺,另一个人的气息在面前忽然放大,扰乱了思绪。跌宕了这一日,整个人都绷着,按理说早累了,可萧楚音就是睡不着。
要是秦师姐给的药还在就好了,可以给自己来点儿。
可惜了。
“对了”师九曜突然开口,“那日,在松茹客栈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萧楚音皱眉,师九曜莫不是在怀疑他们两人的事是她故意设计的?
她认为自己暴露了。
至少人家寻根索源居然从最开始怀疑走。
“我是说,那日你被黎朗清为难,其实是你故意的”师九曜正色道:“即便没有我插手,其实你也能从容的将婚退了”
原来是说这个,萧楚音松了口气,没有回答。
师九曜也没有再说,他心里清楚,当日萧楚音会一个人出现在两派驻地之外,并且那么巧的遇上黎朗清,只能说明是她提前就知道那个人会在出现在什么地方,并且预料到那人知道她眼盲的实情后会作出何种反应。
而后也确实凭借这件事成功将婚退了。
说到底是他横叉一脚,搅浑了一池水,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如今担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冤。
身侧的女子眼盲是真,柔弱是真,却不软弱而且多智。如果是铁了心打秘法的 主意,今后还需多多防备。
——
另一头,苍溪萧氏彻夜狂欢。
这情形不像是女儿嫁出门,更像是娶进了新媳妇。
没见愁容,但见欢喜。
酒过三巡,宴席收场。
年轻人围到了广场上去看放烟花、比试、尽情闹去了。
剩下年长者,在会客厅齐聚一堂,这时青枫坳掌门羽西水提议道:“此前我派弟子赢得新一届七星大会魁首,正好诸位掌门也在,不若明日就移步青枫坳,这一届的首脑会晤还没开呢!”
沉寂一时,酆山掌门蕴松道长垂手道:“羽掌门不说贫道也正想开口讨个不是,我派近日琐事繁多,山门下递来除妖邪的帖子已经堆积如山,山后那十余亩地里的庄稼熟了,该秋收了!门下弟子竟无一人有瑕,这首脑会晤,贫道怕是赶不上了……”
“那……”
羽西水闻言刚准备开口,又被蕴松打断,“若实在要紧,这样,我这就回去让我师弟土星紫去一趟!”
说着站起来就要走,羽西水干张着嘴颇觉无趣,本人就在这里不去,偏要绕过弯回去换个人来,这不是打他脸吗?
沉着脸没再说话。
蕴松:“萧宗主,贫道就此告辞!”
萧羽凡挽留,“道长留步!这三更半夜的,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诶!”蕴松摆摆手,“本来喜宴一过就该起身,你萧氏的酒太香,老头子贪杯多喝了几口,才逗留到现在……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飘荡在整个会客厅,笑过之后,“家里琐事实在多,这不明日天亮就要下地秋收了,还有,正好知会师弟去青枫坳一趟,是吧羽掌门?!”
羽西水被点名,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转头就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再看他的惺惺作态。
蕴松也不啰嗦,这边一一道别,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喊了几个名字,几个灰袍弟子飞快的跑过来,立时便一人踩着一柄剑飞走了。
他一走,羽西水掉过头来笑着问无垢岛岛主岑允慈,“岑岛主……”
岑允慈粲然一笑,“羽掌门相邀无垢岛定会登门,不过,可否容缓一日?”
“……什么意思 ?”羽西水双眼一睨,心里有些不痛快了,无垢岛往常是有请必应,今日是怎么回事,也要拒绝?
这一窝的臭娘们儿还长脾气了?
“实不相瞒,岛上出了个叛徒,现如今就押在山外呢!由我那对双生子的大徒儿看护”
岑允慈是个面相温和实则有雷霆手段的人,又兼是一岛之主,无形之中便带了一股肃杀之气。说道此处,眼眸中已隐隐带了股狠厉,看来确有必须处理的要务,羽西水更不好再继续说。
却又听她补了一句,“大家先去,后日,最多后日,贫道便会带着弟子登门!”
羽西水终于觉得有点欣慰,点点头,安慰道:“那羽某便翘首恭候了!”
余下便是仙乐教和四象宫了,仙乐教接触的很少,印象中是长期联系不上,便就觉得难以沟通,羽西水沉吟一番觉得先问四象宫。
不想仙乐教教主圣女翁仙姑咯咯一笑,“羽掌门若是有事情,今日倒是都齐全,择日不如撞日一并讲了吧!何必要多次一举四处邀请,再坐的哪位不是忙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