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本来就对师九矅没什么信任可言,虽然中间被他解了惑,但观点是没改变的。
尤其是骗他陆商还活着,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绍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一点都不想再信!
你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再怎么议论凶尸手里有东西也不看。
有东西怎么了有东西?
跟他的乖徒儿、亲侄子的命有关系吗?
除非它手里握着一颗回魂丹,否则啥都不香!
然而,苏苏说他的徒儿还活着。
他眨巴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苏苏你没老眼昏花看错吧?他可鼻息、脉动都没了啊!”
苏长老嗔了他一眼,“老夫没你那么老眼昏花,行医几十年,人死没死透还是分的出来的!”
说着将陆商从陈绍手中抢了出来,吩咐弟子太了担架过来,对欲跟上去的陈绍说:“你就别跟来了,看着堵心,说不定我就不想救了!”
陈绍:……
一人被下一回面子,权当是扯平了。
他倒也没真的跟上去。
眼下这种情况,是定不了师九矅的罪了,陈绍又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都回去歇着吧!”副宫主师伯文发话了,“明天一早事情该多着呢!”
折腾了大半夜,也该散了。
当家的回来了,宫里闹了许久的闹剧不落幕都不行。
副宫主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师九矅本就软香在怀,谁愿意管陈绍惹出来这档子破事,关键他还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想想真是不值得。
对两位宫主拱拱手退下了。
……
萧楚音一觉睡醒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响动。昨晚上她也睡得不是很沉,师九曜半道回来她都醒着。
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但也不是什么夜不能寐的大事情,很快也睡着了。
有些事情一旦被打断就没法继续,其实后来想想挺心惊的。师九曜是一个行事非常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人,不见得就会为她开了先例。
挣扎着起来,今日比昨日已经好上许多了。
也是奇怪,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让她体内不安分的那股力量瞬间平静了,平静的像仿佛从来没有过。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真的,总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她不是母胎带来的弱症才瞎的吗?
为什么会在那股陌生的力量涌动的时候会有能看见的时候?
又为什么会有那股可怕的、陌生的力量?
父亲不让她修炼,师傅除了青莲心经也没教她其他的东西。很明确的是那股力量不是什么青莲心经。
越想越烦躁,好像有个能人说说话,萧楚音在窗前吹了一会儿风,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找找云霓。
却说师九曜一大早就跟着他的师傅和副宫主等人率领星耀宫的诸位长老到了炼妖堂。
紫川和红玉轮了几个班下来人精神都不是很好了,见到自己的师傅先是意外接着便将里面的情形大概说了一下。
众人依惯例原地勘察了一圈,结果依旧找不出什么证据证明三头地狱犬是消失了?逃跑了?还是妖力彻底被转化到银华剑上了?
既然找不出来,便按最合理的结案了,就是转化到银华剑上了。
至于取剑嘛,两位宫主还是取不下来。
最终便是选了他们最初定的方针,移鼎。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师九曜等参与过的人都不太乐观。
不过这次指挥移鼎不是他的事情了。
师伯言道:“九宫依顺序找到自己的位置,看我信号,一起发力!”
各宫长老依言上来,有条不紊,半点抱怨没有。
师九矅见此情景,多有感触,终觉得自己资历太浅。
“一二三!一二三!”
整齐的号子声响起!师九矅把把看着,那鼎在他眼前居然移动了!!!
师九矅:“!!!”
连鼎也欺负我年轻吗?
“不是,师傅,我们当时也是这么移的,怎么没动?”他问道。
“这个嘛,有规律”师伯言笑笑道:“除了我和伯文之外,老陈知道,你们没试吗?”
师九矅黑脸看向陈绍,陈绍抠脸望天,“当时你没叫我!”
师九矅:“呵呵!”
早知道不帮他救陆商了!
这老匹夫!
鼎移动了,拔剑也试过了,甚至九个人一起拔都试过,结果剑身就微微颤了一下,将几个人一下子弹老远。
折腾了许久,师伯言忽然说道:“依我看这件莫不是生了灵智,认主吧!”
不然哪有这么奇怪,拿不出来。
要么就是等待机缘,要么已经认主。
一柄妖剑事情那么多,真是有点无语。不过,想到在他这一代完成了前辈的任务,还是颇觉自豪的。
“柒染来过?”师伯言定了定神问道。
师九矅眉心一触,“柒染那么小,不可能吧?!”
而且他隐隐有个猜测,只是,若猜对了,一会儿要怎么办?
怎么才能洗脱她刻意为之的嫌疑?
他正寻思着,另一头有弟子去了幼学堂。
然而在这时,此前纹丝不动的银华剑却忽然颤动了起来。
一寸一寸远离炉鼎上。
忽然,‘嗖’的一下极快的飞了出去,只剩下一个淡淡的银光。
众人面面相觑,待反应过来,就听师九矅喊了一句,“追!!!”
顿时狭窄的通道了顿时升起无数道剑光,追着那光芒渐失的银华剑而去。
……
陆商从地牢里出去后,便没有弟子时时守在里面了。
盖因为此时的地牢唯一的犯人是个女人。
一来弟子们要避嫌,二来觉得她一个女人也没什么能耐,便没有守着的必要。
萧楚音握着那枚遁形桃浆,出现在地牢没有任何人发觉。
云霓团成一团,颓丧的靠着石器的墙壁上,就见到自己小姐如仙女临凡一样出现了。
“小姐!”
她大喜过望。
见到她平安无事又健健康康,云霓便觉得什么都好了。
“云姨,他们为什么给你上这么重的枷锁?”萧楚音原就打算快速的来带她快速的走,速战速决。
师九曜要追究,云霓身上担的事本就是她的,合该由她来扛。
只是眼下麻烦了,云霓的脚上被上了重重的镣铐,而铁链的一端拴着牢房的一脚。
在她的认知里这无疑是上了重刑。
就是连话本里,也是重犯之人才会上镣铐。师九曜虐待了她,萧楚音心里泛起了心疼,翻来覆去捏着云霓的手,几次泛起泪意都被强压了回去。
听父亲说,云霓的家乡在云中城,曾经也是个散修,一家三口偶然遇上厉害的精怪,夫君和孩子被害了性命,被过路的娘亲所救才留得性命。
此后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留在了萧氏抚养萧楚音。
这是几年云霓也真是那她当了亲生的孩儿来疼爱。
她也没将她当做下人过。
现在一把年纪了,缘何要受这么苦?
这时,耳边听得云霓苦涩一笑,“他们自是想从我口中问出点什么”
“小姐,他们似乎有所怀疑了”
如果这个时候萧楚音来救她被抓包了,那就更洗不脱嫌疑了。
“您回吧!”她劝道:“总归是一些无端的猜测,没有证据的,实在撬不开,也只能放了奴……”
这不是云霓的无端猜测,因为迄今为止那些来问话的,每一个都是旁敲侧击的拿话诈她而已。
“姑爷的人从来没有露过面,来的都是些脸生的”
萧楚音没有走的意思,云霓便又多说了几句,“他是还不想同您撕破脸呢!”
“小姐,回吧!奴在这里没事,吃得好睡得好,这不,姑爷生怕亏待了,比奴在桂宫的份例还要好些呢!”
说着说着便湿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云姨……”萧楚音瘪瘪嘴,眼泪也流下来了,“我想您了!”
只当云霓是为了安慰她,只挑了些好的说,都上了镣铐,哪里会有好的?说不定都拷打个过来。
“不要!”她倔强的摇摇头,扑倒云霓怀里,“我来就是带你回去的!”
“云姨,我不想和你分开!”
云霓本来还想劝的,萧楚音后来的话一出口,她的心就软下来了,满脸慈爱的摸摸她的头顶。
她没问怎么带她走,就如她没问,萧楚音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地牢里一样。
她静静的站着,只见萧楚音似乎什么都没做,但顷刻之后便见一道极炫目的银光不知从何处而来,绕在她身旁一圈,只听哐啷几声,她都没看清楚就觉得脚腕上那股重重的力量忽然散开了。
“这……”
“云姨~”萧楚音喜笑颜开,“咱们可以走了!”
就在此时,外面“嘭!”的一声踹门声传来,顷刻之间地牢狭窄的过道里就挤满了人。
还有不乏蹲在剑上的。
在屋子里也能御剑,云霓头一回见,也是新鲜。
“萧楚音!”师九曜愠怒的声音响起,他越过众人站到了牢门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眼瞧见她在地牢中不说,通身上下还泛着银华剑的寒光,顿时气的头顶冒烟。
“我……”萧楚音咬紧下唇,双手拉着云霓,“你不肯放她,我自来寻!”
“你!”师九曜额头青筋暴跳,几乎从后槽牙里磨出了几个字,“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放了?”
还有,“你知不知道今天惹了多大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