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捏着袋子紧张地进入班级,无视了我径直走到时砚面前“时砚学长,昨天真的不好意思。摔在你身上,还不小心……不小心亲到了你。你的衬衫脏了,为了补偿你,我新买了一件衬衫。”
李安安咬着嘴唇,将袋子递过来。
时砚和我们的交谈被打断,看向李安安,脸上写满不耐。
“别再和我有接触,流言蜚语会让怀月不开心。”时砚冷声,顿了顿说,“别动什么歪主意,那样的话我不会再顾及情分。”
李安安的脸色一下煞白,仿佛听到时砚的话才注意到我在旁边,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委屈的看向我:“怀月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想道个歉,我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冷漠地看着她,和旁边的路娜交换了个眼神,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李安安小声地啜泣起来,“时砚学长,我不是故意接近你。是老师来让我告诉你,省级赛派出的代表是你和我,老师说让我们要互相合作,好好交流学习经验。”
李安安断断续续说完后,吸了吸鼻子,“何况,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情分呢”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李安安小跑着出了教室。
一句话,有着爆炸的信息量。明眼人都能听出话里有话,于是整个班级归于寂静。
“说说吧,时砚,你和这位李安安学妹,有什么情分啊?”我阴恻恻地看向时砚。
时砚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碍于周边的人,将我拉出教室。
在天台上,时砚讲清了来龙去脉。
“你还记得13岁那年,我调皮放火,不小心”时砚艰涩地吞了吞口水,愧疚又心疼地看着我,“不小心烧到了你。你在医院接受了大半年治疗。你不知道的是,那半年里我经历过一次绑架。”
时砚说,那次绑架的人将他带去外省,时砚逃了出去,但身上没有现金没有电话,他没办法联络到人。
可是巧的就是,时砚最后逃出来晕倒在了李安安门前。
时砚持续高烧了四五天,一直是李安安和她妈妈照顾他,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安安也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
说到这,时砚叹了口气:“那天她摔在我身上,我才认出来是她。”
时砚语气又转为幽怨:“林怀月,你为什么不吃醋不质问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看着大狗狗一样的时砚,我笑出声,“因为她要是真的亲到你,根本不用我去问你啊,你会自己背着荆条登门道歉不是吗?”
时砚无言,我摸了摸时砚的脑袋,想着时砚和李安安还有这样的过往,怪不得时砚选择了忍。
3.
晚上回到家,一向自己住在外面的弟弟林江年回了家,实属难见。
于是我回到家就看到林江年在沙发上打游戏,李安安端茶倒水体贴嘘寒问暖的场面。
李安安叉起一块水果放到林江年嘴边,林江年不耐地把她的手挥开。
“你这女人真奇怪。这是我家,你又不是我家雇的保姆,按你所说你是我家教,家教需要这样对学生?”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干脆锁上手机打算上楼回房间。
“林江年,怎么突然想起回家了啊?”
听到我的声音,林江年停住动作,转身看着我。将果盘从李安安手里夺过来,推着我坐到沙发上,殷勤地喂我吃水果。
李安安站在一旁,像空气一样。
林江年撒娇“姐姐,和爸爸说说我不需要什么家庭教师。我不是在和朋友不务正业,我们在研究一项新技术。”
“是爸爸冻结了你资金你才回家的吧?不过这件事,我恐怕没法说服爸爸。”
“你要好好学公司相关的知识,以后才能担起继承的大任。咱们家大部分财产,可都是留给你的。”我日常打趣着弟弟,却没想到这句话直接勾起了李安安贪婪的欲望。
听到财产,李安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林江年,眼里划过一道阴鸷。
说完后,我将林江年轰了上去。
只剩下我和李安安,李安安不安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安安学妹,今天和时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关于你口中所谓的情分,时砚也和我解释了大概。我非常感谢你对时砚的帮助,但是。”我将温柔的语气一改,锋利的说,“我不希望有女人不知所谓的纠缠时砚。”
李安安小脸一白,她故意设置的小陷阱就这样被拆穿。
她嗫嗫喏喏半天,白着脸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打量着她的神情,我猜她也不敢再兴风作浪,妄图介入我和时砚的感情。
4.
李安安没再做出什么动作,她本分地度过了一个多星期。
看着她没动作,我也把心思放到了全心全意准备校园大赛上。
校园大赛是学校一年一度举办的大型竞赛,这次比赛邀请了各界顶流大佬,是打通人脉寻求合作的绝佳机遇。
我崇拜已久的服装界一把手威廉也会作为评委出席比赛,若能获得威廉的肯定,便能提升名气打开市场。
交待好晚会事宜后,我准备在家完成我的时装作品。
这次设计的灵感我选择了玫瑰。
红色的裙子大胆热烈而又张扬,充满生机,裙尾做成花瓣盛开的样子,像极了栩栩如生的玫瑰。
做完半成品,我捏了捏脑袋准备洗个澡放空一下。
洗完澡出来,换衣服时李安安正推门进来借东西,我的手还维持在端着上衣的状态,后背裸露在李安安的视线中。
李安安看到我的后背“啊”了一声,像是被吓到,她移开眼睛看到了我放在床上的半成品。
她目光闪烁“怀月姐,我想找你借个工具。”
“你也在准备参赛作品吧?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服装设计专业吧?”我闪身挡住李安安的视线。
参赛作品对每一个设计师来说都是机密。
李安安点头,把东西递给她后,我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待李安安出去后,我掀起衣服,背对着镜子看着身后盘旋的伤疤,这是我的秘密。
13年时砚放的那场大火烧到了我的后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丑陋可怖,辗转多国却也难以消除。
这就是我无论出席各种场合,都不会选择露背装的原因。
拿起那条将后背遮得严严实实的裙子,我叹了口气。
到了比赛那天,我将裙子抱在手中准备去更衣室换上的时候,却撞到了李安安。
李安安脚下一滑要摔倒,手抓住我的裙子,撕拉一声,背部的布料被扯开。
李安安手忙脚乱地看着我的裙子,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嘴上却惊呼道:“怀月姐,你的裙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被撕掉的垂头丧气的布料,我没理会沉浸于表演的李安安。
来不及了,这条裙子若想能参赛,只能把背部的布料剪掉,可这样一来,我背部的伤疤就会公之于众。
原来李安安打的是这个主意,将伤疤公之于众还是主动放弃比赛,对她来说都是稳赚不赔。
可若这么轻易会被打败,我就不会是林怀月,我将裙子背部的拼接布料一举撕掉。
新的灵感浮现,若说原来的作品是玫瑰,那现在我就要表演何为废墟中的玫瑰。
当我穿着露背装上场的时候,展示背部细节的时候,我听到了底下的吸气声,随后便是细细碎碎的谈论声。
我在我的疤痕上也画上了绿叶和玫瑰。
我自信大方的态度和独具一格的作品赢得了威廉的认可,最终拿下比赛第一。
捧着奖杯路过李安安时,我轻声附到她耳边说“谢谢你,没有你,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灵感呢。”
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李安安捏的发白的指尖,她怎么也不会想弄巧成拙,反而助我一臂之力。
弟弟林江年将花束送到我手中,我们两人接受者采访。
李安安怨恨的看向我,眼珠一转看到了旁边的林江年,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5.
李安安好像换目标了,这次又是我弟弟。
但是我没想到,李安安心思竟敢如此狠毒,她想置江年于死地。
林江年沉迷于赛车,经常拽着他的那帮兄弟在自己的公寓研究引擎新技术,不务正业的他让我爸一个头两个大。
他最终还是回家住了,因为我爸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的项目资金来源不足。
李安安不知道私下做了什么,眼见林江年对她的态度不似从前那么恶劣,两人甚至有融洽相处的趋势,这给了李安安机会去下手。
到江年的赛车比赛临近,李安安终于露出马脚。
半夜,李安安悄声摸了出去,直接下了地下车库。
凭她从林江年口中套来的话,李安安找到了明天参赛的赛车,动了手脚。
第二天,林江年比赛开场,这次比赛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验收他们团队设备研究成功与否的关键点。
恰好今天公司和学校都没重要活动,耐不住林江年软磨硬泡,我答应来观赛给他打气加油。赛场上气氛热烈,呼声此起彼伏,江年站宝贝赛车旁,扫到我的位置,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比赛开始,看着江年的车子始终居于前列,到最后一个赛道永葆第一,我把心放下来,这次比赛冠军稳了。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在越过终点线时,江年的车突然漂移,飞快的时速让他失控地翻出赛道,轰的一声撞上赛场馆设施。
脑中一片空白,我挤开人群向江年的车跑去。
看着江年浑身是血地被从车里抬出来,我极力保持冷静,给爸妈打完电话后陪着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
医院里,亮着手术中的灯,爸爸红着眼圈安抚着妈妈。
“就应该狠心让他放弃什么破技术研究,好好回来学习怎么继承公司,研究的设备出故障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妈妈擦着眼泪后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