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aser-01、（日内）介山县福利院-宿舍
刘春艳走进宿舍，手里拎着一个口袋。
刘春艳：妹妹们，我来看你们啦。
女孩们看到她的到来都非常兴奋，上铺的恨不得要跳下来迎接，其中就包括小秀。
刘春艳：我给大家带了点小礼物。
女孩甲接过刘春燕手里的口袋，打开，是一口袋的指甲油，大家欢呼。
刘春艳：不要抢，每个人都有一瓶。
女孩乙拿了一瓶红色的：谢谢春艳姐！
女孩们拿着指甲油，三三两两坐到一起，欣赏各自抢到的好看的颜色。
小秀挤不进去，待众人散去，只留下一瓶绿色的。
Teaser-02、（日内）介山县福利院-走廊
小秀和陈佑希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小秀在自己的指甲涂上绿色指甲油，神情专注。
陈佑希为小秀抱不平：她们是故意的。
小秀笑了：她们懂什么？这种颜色在广州最流行了。广州人还十个手指头十个颜色呢！我本来，就跟她们不一样。
陈佑希：你还想去广州吗？
小秀：当然，你很快也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也得考虑这个问题。你想过去哪里吗？
陈佑希：我不知道。
小秀涂完十个指甲，张开十指，举起手来，阳光穿过指缝，很美。
小秀：好看吧。
陈佑希点点头。
小秀：我们应该去那种只要你自己开心怎么着都对的地方。
说着小秀站了起来，走向走廊另一头。
陈佑希看着小秀远去的背影。
6-01、（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治疗室
陈佑希已耗尽体力，但她还在挣扎，奋力挣开约束带，胸口剧烈起伏着。
陈佑希：放开我！我没病！
护士姜美玲笑盈盈地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她正是性侵案受害者小燕的母亲。姜美玲挂好吊瓶，给陈佑希扎输液针，像幼儿园老师一样耐心。
姜美玲：好好好，你没病，给你输点葡萄糖啊。
陈佑希：我要上厕所。
姜美玲看了陈佑希一眼，继续手上动作。
陈佑希：真的，我真的要上厕所。
姜美玲：别乱跑哦，乱跑下次就让你在床上用尿壶了哦。
陈佑希点点头。
姜美玲刚一松开约束带，陈佑希一跃而起，推开周围的一切，叮铃哐啷，就要往门口冲，没跑两步就被一只粗壮的胳膊勒住，赵保管将陈佑希架回病床，把她摁在床上，绑上约束带。
陈佑希彻底发狂，嘴里乱骂，愤怒地瞪着姜美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姜美玲还是笑盈盈的：不乖了哦。
6-02、（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医护值班室
廖穗芳隔着值班室玻璃窗户看着治疗室里发生的一切，陈佑希的叫骂声变得稀薄。
桌子对面坐着精神科医生老唐。
老唐：你看，这就是典型的狂躁。
廖穗芳：那该怎么办啊？
老唐：先住一段时间院吧。在这儿签字。
老唐将一支笔推到廖穗芳的面前，廖穗芳的面前有一张单子。
廖穗芳拿起笔：那，那要住多久啊？
老唐：不好说，看治疗情况吧。先去前面交一下费用。
廖穗芳看了李承天一眼，李承天拿着一叠单子出去了。
廖穗芳签了字：那就麻烦您多关照了。
这时姜美玲走了过来，朝廖穗芳点了点头。
医生走了，剩下姜美玲和廖穗芳呆在一起。
姜美玲：别太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文文的，争取让她早日康复。
廖穗芳：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早不早日不重要，一定要治好。只要能治好文文，我们做家长的什么都愿意配合。
廖穗芳一脸慈母状地看着姜美玲。
6-03、（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电疗室
陈佑希被推进电疗室，太阳穴被装上电阻，嘴里塞上咬具。
医生老唐走了过来，俯身看了看陈佑希。陈佑希嘴里“呜呜”，任人宰割。
老唐按动仪器按钮，通电，陈佑希双眼瞪大，抽搐。汪护士等人按着她抖动的双腿和双脚。
陈佑希闭上眼昏了过去。
6-04、（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走廊
李承天站在电疗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只见陈佑希两脚抽搐。
李承天转过身子，喘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拿出手帕，摘下眼镜，擦了擦额头的汗。
电疗室里面传来呕吐声，李承天循声望去，只见陈佑希半卧在床上，干呕，她抬起头的间隙，与李承天目光相触，李承天赶紧又转过身去。
电疗室的门打开，陈佑希被推了出来，目光迷离，鬓角汗湿。李承天不敢看，转过身去，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他低头一看，是陈佑希的手。
陈佑希看着李承天，面无表情，却又像在求救。
汪护士走过来将陈佑希的手拉开，继续推走了。
李承天眼泛泪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是廖穗芳。
廖穗芳笑着看了看李承天，李承天跟着廖穗芳向外走。
夫妻二人和陈佑希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夫妻二人走到走廊出口处，铁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走廊两边的病房里传来病人们的叫喊声。
6-05、（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大门口
二人走出门口。
李承天问廖穗芳：回单位吗？
廖穗芳点了点头。
李承天在旁边取自行车：那我送你……
廖穗芳没有理李承天，径直走开了。
李承天看着廖穗芳的背影，无奈的眼神。
6-06、（日外）电池厂厂院-大门
李承天骑着自行车进了工厂。
6-07、（日内）电池厂厂院-李承天办公室
李承天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吵翻了天。胖子和瘦子领着六七个工人，正在与老曹对峙。
瘦子：听说厂长跟孙秘书到外地收了欠款，就跑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老曹：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啊？
瘦子：厂长跑了，我们怎么办？！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瘦子：你们这些当干部的，是不是早就知道厂长跑路了？啊？把我们这些群众蒙在鼓里！
老曹：我真的不知道——老李来了！不信你们问他！
众人这才回过头，发现站在一边的老李，于是找到了新的批斗对象。
瘦子：老李，这事儿怎么解决啊？你这办公室主任给个说法啊？厂长是不是跟那个狐狸精跑了？
李承天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拿出茶杯准备泡茶。
瘦子：哎，我们问你话呢。李承天！
李承天：我不知道。
瘦子：你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李承天突然提高嗓音：那你想怎么样？！钱又不在我们这儿，你弄死我你就能拿到钱了？！
瘦子：你还厉害上了？我问你，你用厂房开录像厅，赚了多少钱？
李承天一愣。
瘦子：废厂房也是厂里的资产，收的钱大家都有份！拿出来大家分！
李承天：一共就开了不到三天，哪赚着什么钱了？
胖子：李承天，你有心思给自己捞钱，也不给我们把钱要回来！不说清楚，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李承天：我再说一遍，这个录像厅，一分钱都没赚到。
瘦子：怎么说也收了点门票吧，现在厂里欠我们钱，你把收的钱给我们，就算是把厂里欠我们的钱给填补上。
李承天：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李承天的态度惹恼了瘦子，瘦子阴阳怪气地说着：没钱，你可以去找王重江借啊，他可有钱，就你们这两家的关系，这么铁，他指定借给你。
瘦子边说话边眉飞色舞的看了众人一眼，众人哄笑。
李承天怒火中烧，猛的上前掐住了瘦子的脖子，却被瘦子反手一把推开，众人涌在了李承天的跟前。
瘦子骂骂咧咧要打李承天，老曹急忙制止：谁敢动手！我报警直接给你蹲拘留！开除工职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众人将瘦子拉开，瘦子啐了一口李承天：就这破厂子，还能拿出来个屁！走！
瘦子带着众人离开。
老曹叹了口气，拿起扫帚，打扫办公室的一片狼藉。
李承天拿起茶杯，摇晃一下热水壶，发现每一个水壶都没有水。
老曹：自来水厂今天把咱们的水停了，说我们厂已经欠了两年多水费了。
李承天不说话，坐回到座位上，拿出报纸看。
老曹：我看啊，不管厂长是不是跑了，咱们厂都跟这碎玻璃一样，是拼不起来了。
李承天看了老曹一眼。
老曹：我上完这个星期的班就不来了，天天干坐着啥事儿也没有，不饿死也得闷死，厂子卖给私人老板是迟早的事。老李啊，我知道你家里最近事情多，但你也得早做打算了。
李承天放下报纸：老曹，给我一支烟。
老曹给了李承天一根烟，点上，李承天抽了两口，咳嗽一阵。
风吹起窗帘，搅乱烟雾。
老曹：时代变了，咱们都得自己找出路，该寻个下家了。
李承天从钥匙环上拿下一个钥匙，递给老曹。
李承天：厂长办公室里，第三个柜子左边第二个抽屉有两条中华，你去拿了自己抽吧，悄悄地。
老曹犹豫一下，接过钥匙，走出办公室。
李承天看看桌子上露出的一角传单，传单上印着录像厅的广告。李承天把烟屁股按在了传单上，把传单紧紧地揉成一团。
6-08、（日内）派出所-办公室
程旭在电视上检查着没收的那盘小秀和廖穗芳的录像带。
老彭和另一个民警甲匆匆从外面进来。
老彭把帽子一摘：这个戴面具的王八蛋又犯案了，越来越猖狂了！
民警甲：（os）又跑了？
老彭：晚了一步，不过还好这次他没得手，把人家姑娘吓得不轻。
程旭没听他们分析流氓案，专注地看着在播放模式下快退，从廖穗芳的段落退到了小秀的段落。
程旭忽然按下暂停键，画面里小秀的手上，涂着绿色的指甲。
程旭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闪回，对应5-43】
陈佑希：我叫陈佑希，我是小秀的朋友，我是来潭岭找小秀的。这是小秀的指甲！是他们杀了小秀！
【闪回结束】
老彭走到他身后，重重拍了一下程旭，程旭惊醒。
老彭：琢磨什么呢？怎么还在看这段？
程旭：嘶——你看这段。
老彭凑过来，程旭按下暂停，凝固在小秀和王重江的画面。
程旭指了指荧幕上小秀的绿指甲：你看，这个李文文应该没见过小秀啊，她咋知道小秀是涂的绿指甲？
6-09、（夜内）李家-客厅
李文卓在看《魔方大厦》。廖穗芳坐在桌边，拿着纱布和药水，准备给自己换药。
李承天戴着手套穿着围裙，从厨房洗完碗出来，赶紧摘下手套，凑过来想帮廖穗芳换药。
李承天：穗芳啊，我帮你换吧。
李承天说着就要伸手，廖穗芳一把将纱布药水挪了个地方，自己操作。
李承天没说什么，坐在了廖穗芳的身旁。
廖穗芳撕开旧的包扎，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廖穗芳用棉签蘸着药水，给伤口消毒，疼得她咬牙发抖，大颗汗珠留下。
李承天注视着廖穗芳，等待着可以跟廖穗芳说上话的时机。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李承天走过去打开门，看到程旭和老彭站在门口。
老彭：这么晚打扰你们啊老李，方不方便说两句话？
李承天：方便方便，请进。
李承天让两个警察走进屋子，廖穗芳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廖穗芳：老李，给他们到点儿水。
程旭：不用不用，我们说两句就走。
李承天还是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四个人围坐在桌边，程旭四下张望一下，先开口。
程旭：李文文呢？
李承天看向廖穗芳。
廖穗芳：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了，可能得待一段时间。
程旭：李文文认识小秀吗？
廖穗芳：她来家里的时候小秀已经走了。
程旭：那就奇怪了，我们发现录像带里，小秀确实涂了绿指甲，她俩不认识，李文文怎么会知道小秀涂了绿指甲？
李承天有些紧张，他帮廖穗芳包扎伤口，廖穗芳嘶了一声吃疼。
廖穗芳：警察同志，我们家老李刚刚出院，时不时还头晕，怎么又提录像带的事？
老彭：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理解。
李承天：我没事我没事。
廖穗芳叹了口气：全潭岭都知道录像带的事，她兴许在哪儿看过，听谁说过，也不稀奇，你不也看过那录像带吗？我们又老在家里说小秀的事儿，她可能有些联想。
廖穗芳迎向程旭的目光，搞得程旭反倒有些心虚。
程旭：小秀是怎么离开你们家的？
廖穗芳：拿了我一条金项链，不声不响跑了。
程旭翻看他的小本本：我看有接警记录，为什么后来没有立案啊？
廖穗芳：是隔壁高主任找的警察，她是个热心肠，听说小秀跑了的事，觉得我们吃亏，为我们鸣不平，就跟警察同志说了。但我觉得吧，小秀年纪小，做错事很正常，在家工作也算认真，给人家留条后路了。之前有你们的同事来问过，我记得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你们没记录吗？
程旭和老彭对视了一眼。
廖穗芳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你们不会真的把李文文的话当真吧？敢情我们发个善心还要被冤枉。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报警，你们要是能抓到她，还能问清楚。
程旭：我们当不当真，得全面调查之后才能说。
李承天赶紧打圆场：穗芳，人家就是确认一下情况，你别那么敏感。
老彭给程旭使了个眼色：辛苦你们再说说小秀离开那天的情况吧。
李承天抢着说：那天是我先回家的。那时候卓卓不是腿摔断了嘛，还打着石膏，我们通过职业介绍所找的小秀，一个是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请她照看李文卓，还有就是帮着做做饭。那天我生日，我带了蛋糕回来，结果家里灶台都没火，菜都没做，她的东西也不见了。我就跟穗芳打电话喊她回来，她回来之后就发现她的金项链不见了，平时就放床头柜里面的，我们觉得小秀这孩子挺好，也不记得上锁。
程旭：你大概几点钟到家？
李承天：6点前吧，回家的时候卓卓还没看是看动画片，动画片每天准时六点。
程旭：也就是说，她可能是在6点钟离开的。下午有人见到她吗？
廖穗芳此刻站了起来，一手扶着额头：不好意思啊，我这伤口是感染了还是怎么着，我现在头晕的厉害，可能有点儿发烧了。我就不陪你们了，我知道的老李都知道。希望你们这能找到小秀，还我们一个清白。
李承天：不知道，下午院子里人都在上班，事后也没人跟我们说见到过小秀。
程旭和老彭点点头。
6-09A、（日内）潭岭派出所
一个监视器面前，警察甲正在换带子。
高梅站在旁边，凑得很近。
高梅：不是这个。
（切）
监视器里是另一个地方的监控。
高梅：也不是这个。
程旭和老彭抱着胳膊站在旁边。
（切）
一家银行门口的监控画面，一个女人经过的背影。
高梅：等会儿！这个像小秀！
程旭：你确定？
高梅：确定确定，小秀这丫头经常穿这身。肯定是她。
程旭问警察甲：这是哪儿的监控？
警察甲：就在银行附近，离汽车站不远。
程旭瞄着监控上的时间显示：1997年11月11日 20:34
程旭点点头：还有吗？
警察甲：没了，咱们潭岭本来就没几个监控。你说的时间段里的就是这些了。
老彭：谢谢你啊高主任，你可以回去了。
高梅：哎哎，老彭，为啥现在开始找小秀了？是不是老廖家又出啥事了？
老彭：警察办案的思路可不能告诉你。
高梅叹了口气：走了。
老彭：哎，喊你来看监控的事儿可不兴瞎传啊，万一话传歪了，又有人喝农药，算你的算我的？
高梅正色：保证不乱说，你一百个放心！
高梅离开了。
程旭：怎么办？
老彭：看来他们没撒谎，这样，我一会儿联系下介山福利院，要是他们有小秀的消息，就让他联系我们。
程旭点点头。
老彭：对了，你别再去着这家人了，等咱们有点儿实在的东西再说。
程旭点头。
6-10、（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这是一间只住了两个人的病房，房门锁着，如同一个监牢。
陈佑希趴在房门的小窗口，苦苦等来了姜美玲。
陈佑希：护士阿姨，护士阿姨，我跟你好好说。我不闹了，我好好说。
姜美玲站在门外，点点头。
陈佑希：我没有精神病，廖穗芳不是我妈，他们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小秀，把我关在这里，是怕警察问我话，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派出所，你让警察过来一下就行。
姜美玲不紧不慢地在陈佑希说话的过程中，准备好两粒药和一杯水。
姜美玲：好好好，你先把药吃了我再帮你叫警察。
陈佑希：真的？
姜美玲：真的真的，快吃吧。
陈佑希吞下药。
姜美玲：伸舌头。
陈佑希伸舌头。
姜美玲：好了，快去睡觉吧文文。别闹，不然又要给你电击了。
陈佑希在一旁还在挣扎：我不是李文文了，我叫陈佑希，你给介山福利院打电话，我们院长姓宋，他会告诉你我是谁……
姜美玲根本不理她，继续走向下一个房间。
陈佑希颓然滑坐在房门边，开始小声啜泣。
这时，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身影说话了，那是吕萌萌。
吕萌萌：别挣扎了，只要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吕萌萌来到陈佑希面前，原来她之前是装睡。
吕萌萌：我刚来的时候也天天喊冤，后来我明白了，只有好好表现，假装服从，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陈佑希眼睛一亮：你也没病？
吕萌萌点点头：我男朋友正在魔方大厦里执行秘密任务，他来接我去之前，我必须假装成精神病，否则他的身份就会暴露，就会完不成他的秘密使命，你懂吗？
陈佑希眨巴着眼睛。
姜美玲（OS）：萌萌，还没睡呐？你动画片男朋友该嫌你脸色不好看了。
姜美玲笑盈盈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萌萌一听，赶紧翻身上床，继续装睡。
6-11、（日内）李家-客厅
李承天醒来，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家中只有自己一人，李文卓房间的门敞开着，廖穗芳已经带着李文卓出门了。
6-12、（日外）电池厂家属区-街道
廖穗芳骑着自行车载着李文卓，廖穗芳一边骑车一边思索着。
廖穗芳：妈问你，王叔叔说带你坐飞机出门，你想去吗？
李文卓：坐飞机就去！
廖穗芳：要是去了，就不回来了呢？
李文卓：不回家了啊？
廖穗芳：不回潭岭了，就在外面，跟王叔叔一起。
李文卓：为什么要跟王叔叔一起啊？
廖穗芳：你不愿意跟王叔叔一起？
李文卓沉默，廖穗芳有些紧张的等待着李文卓的回答，李文卓不说话。
廖穗芳：妈问你话呢。
李文卓：妈妈愿意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廖穗芳欣慰地笑，李文卓抱紧了妈妈。
6-13、（日内）王重江诊所-大堂
廖穗芳带着李文卓到了二楼，发现之前张大师发功的大堂内，程旭等警察正在跟王重江和郑勇说话。
廖穗芳让李文卓去旁边玩，自己远远地观察着。
程旭跟王重江交谈中，也发现了远处的廖穗芳，廖穗芳佯装没看见程旭。
程旭注视着廖穗芳。
程旭和王重江握了握手，带着警察走了，王重江和郑勇送他们出门。
警察离开，王重江回过身发现了廖穗芳，带着廖穗芳走回了大堂。
郑勇很自觉地没有走进大堂，在门口抽烟。
廖穗芳：怎么回事啊？
王重江：没什么，他们找我了解一些张大师的情况。
廖穗芳：张大师怎么了？他人还在潭岭吗？
王重江：张大师昨天就走了，他身上有官司，得避一阵子。事情可能有些变化，我得回广州处理一些事情，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了。
廖穗芳看着王重江凝重的眼神。王重江看着廖穗芳，握住了她的手。
王重江：小芳，我们一家三口要尽快地离开潭岭，不能再拖了。但是你放心，不管想什么办法，我都会让卓卓继续治疗，也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让你有一个踏实的家。
廖穗芳：那我要准备一下。
王重江点点头：不用准备什么，我们都重新开始。
廖穗芳深深地看了一眼王重江，转身离开。
郑勇走到了王重江的身边：哥，咱们可是跑路……
王重江拍了拍郑勇的头：又他妈偷听我说话，可是啥，那可是你嫂子！
6-14、（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大喇叭放出广播体操的音乐，病人们在做早操，护士们在队伍前方领操。
一个男病人正在跟女病人手拉手，嬉笑打闹。萌萌站在他们身后，投去不屑的目光，随即举手报告。
领操的姜美玲看到萌萌用手指着那对男女病人。
姜美玲：分开分开！流氓不流氓！拉拉手就够了啊。
男女病人随即分开。
6-15、（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铁门外
精神病院大楼外，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通往院区的大铁门。这会儿，一辆三轮车开了过来，送奶工从车上搬了几筐牛奶放到铁门外面。
牛奶框搬到了一个人脚下，这人却是小威。
小威一边在登记表上写着什么，一边焦急地朝里面观望着。他写完了就往里走，被门卫老头一把拦住。
门卫老头：等会儿！
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是退伍军人，面相非常不好惹，他看了看小威填写的登记表，关系一栏写着：朋友。
门卫老头：朋友？你不能进去。不是直系亲属，没有探视资格。走吧。
小威：那我让她到这儿来说句话行不行？
门卫老头摇摇头，小威急了。
小威：那我，那我是她男朋友，这总可以看了吧。
门卫老头：我还是她丈夫呢！
小威：你！
小威软下来，给门卫老头让烟，门卫老头严词拒绝。
小威无奈地离开。
这时音乐声停了，小威回头看，众病患回到住院自己的楼层楼之中。萌萌带着五个男病人来到了铁门边上，两人一筐将牛奶往住院楼搬。
小威身后的牛奶车也在这时候开走了。
6-16、（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陈佑希的牛奶摆在床边的凳子上，她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萌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虑万分。
萌萌：你快起来吧，唐医生要来查房了。
陈佑希不为所动。
姜美玲跟在医生老唐身后走进病房。萌萌站得笔直，朝医生护士敬礼。
萌萌：唐医生好！姜护士长好！
唐医生对萌萌笑笑：萌萌真乖！
萌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唐医生从白大褂里掏了一个苹果递给萌萌。
唐医生：奖你一个苹果。
萌萌：谢谢唐医生。
医生唐：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佑希看也不看唐医生，老唐看了看凳子上的牛奶。
姜美玲：文文，快点起来了，唐医生给你看病来了。
陈佑希翻了个身子，面朝墙。
姜美玲：不乖了哦。快点起来。
姜美玲要去拉陈佑希的胳膊，被陈佑希一把甩开。
唐医生呼了一口气。
唐医生：电疗室吧。还是狂躁。
6-17、（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电疗室
陈佑希的头上再次被装上电阻。
电疗仪器打开，姜美玲按着陈佑希抖动的双腿。
电疗室门外，萌萌恐惧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啃着手上的苹果。
6-18、（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陈佑希被医护人员抬到她自己的病床上，她浑身冷汗，虚弱不堪。
萌萌焦虑地原地打转。
萌萌：你这样不行啊，你要好好地听话，不然医生会生气的。你得配合治疗，才能早点逃出去。
萌萌说完继续啃着她的苹果。
6-19、（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院外小巷
精神病院的住院楼后窗紧挨着一面围墙，围墙外是一条小巷。
小威从巷子口拐进来，仰头观察着建筑物里面的窗户。
这些窗户都被焊上了铁栅栏，如同监狱一般。
小威走了两圈，都看不到陈佑希的影子。
小威想了想，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小威：小青！小青！你在哪？
6-20、（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陈佑希依稀听到了小威的声音，但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威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威（OS）：小青！
陈佑希被小威的声音所感染，她强打精神爬到窗户旁边，萌萌已经把头伸出去观看了。
陈佑希夺过萌萌手上的苹果核，丢了出去。
6-21、（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院外小巷
苹果核掉在地上，吸引了小威的注意。
小威走到苹果核边，抬头一看，铁栏杆后是陈佑希苍白的脸，不禁一阵辛酸。
萌萌也出现在窗口，看到了小威。
6-22、（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喇叭里传来音乐，新的一天到了，又是做早操的时间。
陈佑希站在萌萌的身边，跟着姜美玲的动作做操。
姜美玲的脸上挂着微笑，朝萌萌点了点头。萌萌也报以微笑。
陈佑希跟不上节拍，她看到小威在大门外的马路对面溜达。
早操结束，陈佑希跟其他病人一起被赶回，顺着楼梯上楼，透过窗户，她看到楼外的走廊，赵保管打开了院门，她看到萌萌和五个男病人顺着走廊一直走到院门口，从门外将牛奶搬进来。
6-23、（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陈佑希和萌萌呆在病房里，陈佑希给萌萌梳辫子。楼下其他的病人晃来晃去晒太阳。
陈佑希：你怎么这么厉害，能出这个大院搬牛奶。
萌萌：我表现好呗。
突然之间，病人都纷纷走出了病房，似乎看到了什么，顺着楼梯往下走。
陈佑希站起身子张望，原来是一些病人家属聚集在一楼的楼梯口，给病患送东西。
萌萌起身准备出门。
萌萌：现在是开放时间，大家能跟家里人见一面，取点东西。
萌萌看到陈佑希站着不动。
萌萌：你爸妈不来看你吗？
陈佑希摇了摇头。但是她发现小威也混在家属中，进入了大楼的一楼，他与陈佑希对上眼神。
陈佑希拽住了正要下楼的萌萌。
陈佑希：能不能帮我个忙。
6-24、（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一楼
病人和前来探望的家属隔着一楼楼梯口的铁栅栏门相见，家属站在一楼门口，把东西递给病人。
赵保管守在门的门洞里面，病人在赵保管这里做了登记，才被允许接近铁门，与亲属见面。
萌萌小跑着来到赵保管面前，指了指铁门外面自己的妈妈，又再登记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赵保管才将萌萌放行。
萌萌隔着铁门结果妈妈送来的零食，又寒暄几句。
小威向精神病院楼梯里面张望。
萌萌悄悄的挪到了小威的面前，萌萌顺着小威的视线，看到了楼上的陈佑希。
萌萌：你是她谁啊？
小威被问懵。他才注意到萌萌，萌萌虽然年龄有些大，但是神情和姿态上宛若少女。
萌萌：男朋友？
小威连连点头。萌萌上下打量着帅气的小威，露出少女的微笑。
萌萌：有什么要跟她说的吗？
小威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装的激光笔，递给萌萌。
小威：帮忙转交给她。
萌萌：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小威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萌萌，看到萌萌的头发有些毛躁。
小威：等一下。
小威拉开了随身的腰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发卡，交给了萌萌。
小威对着萌萌撩了一下头发，耍了个帅。
萌萌：傻样儿。
萌萌略有些害羞的转身跑回精神病院的楼。
6-25、（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萌萌推开了病房门，陈佑希迎了过来，这时萌萌的头发上已经戴了发卡。
萌萌将激光笔交给陈佑希，快速来到窗口，看了眼楼下的小威。对着小威比个ok。
小威对萌萌做了一个飞吻。
萌萌：你男朋友还可以，就是有点流氓！
陈佑希看着激光笔有些懵，不解的看着楼下的小威。
6-25A、（昏内）居委会
下班时间，居委会的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完毕，准备离开。
此时，程旭和老彭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廖穗芳的面前。
居委会的同事们纷纷守在门口、窗外不愿下班，关注着廖穗芳到底发生什么了。老彭驱散闲人。
老彭：都回家做饭吃饭吧，别留在这耽误工夫了，没啥事。
大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屋里只留下老彭、程旭和廖穗芳三人。
廖穗芳：怎么了？
程旭开门见山。
程旭：文文现在怎么样了？
廖穗芳：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了，可能得待一段时间。
程旭：李文文认识小秀吗？
廖穗芳：她来家里的时候小秀已经走了。
程旭：那就奇怪了，我们发现录像带里，小秀确实涂了绿指甲，她俩不认识，李文文怎么会知道小秀涂了绿指甲？
廖穗芳：警察同志，我们家老李刚刚出院，这录像带可把我们家给害苦了，怎么又提录像带的事？
程旭：所以我们才专门到居委会来找您没去家里，免得让李主任听到心里不舒服。
廖穗芳：你们……哎呀，让我怎么说，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的工作单位，同事们看见了，背后指不定都怎么说呢。
老彭：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理解。
程旭：廖主任，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廖穗芳叹了口气：我们又老在家里说小秀的事儿，她可能有些联想。再说全潭岭都知道录像带的事，她兴许在哪儿看过，听谁说过，也不稀奇，你不也看过那录像带吗？
廖穗芳迎向程旭的目光，搞得程旭反倒有些心虚。
程旭：小秀是怎么离开你们家的？
廖穗芳：拿了我一条金项链，不声不响跑了。
程旭翻看他的小本本：我看有接警记录，为什么后来没有立案啊？
廖穗芳：是邻居高主任找的警察，她是个热心肠，听说小秀跑了的事，觉得我们吃亏，为我们鸣不平，就跟警察同志说了。但我觉得吧，小秀年纪小，做错事很正常，在家工作也算认真，给人家留条后路了。之前有你们的同事来问过，我记得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你们没记录吗？
程旭和老彭对视了一眼。
廖穗芳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你们不会真的把李文文的话当真吧？敢情我们发个善心还要被冤枉。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报警，你们要是能抓到她，还能问清楚。
程旭：我们当不当真，得全面调查之后才能说。
老彭给程旭使了个眼色：廖主任，小秀是怎么来得咱们家？
廖穗芳：那时候卓卓不是腿摔断了嘛，我们通过职业介绍所找的小秀，一个是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请她照看李文卓，还有就是帮着做做饭。
程旭：嗯，她离开当天是什么情况？
廖穗芳：那天是老李生日，他先回的家。他回家后看见小秀不在，她的东西也不见了，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回家，我回来之后就发现金项链不见了，平时就放床头柜里面的，我们觉得小秀这孩子挺好，也不记得上锁。
程旭：李主任大概几点钟到家？
廖穗芳：6点前吧，就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
程旭：当天下午还有人见过她吗？
廖穗芳：这得问别人吧，我也不清楚。
程旭合上了记录的本子和老彭准备离开。
程旭：对了廖主任，那天您在哪啊？
廖穗芳：这个问题也属于调查范围内的吗？
程旭：就是问一下，您不是说，那天是李主任生日吗。
廖穗芳铁青着脸看着程旭，等了一会儿：我在老王那儿，可以了吗？
程旭和老彭对视一眼。
廖穗芳：辛苦二位啊，抓紧查，快点查，最好早点吧小秀找到，还我们一个清白。
程旭点点头，二人离开。
6-25B、（夜内）潭岭派出所
一个监视器面前，警察甲正在换带子。
高梅站在旁边，凑得很近。
高梅：不是这个。
（切）
监视器里是另一个地方的监控。
高梅：也不是这个。
程旭和老彭抱着胳膊站在旁边。
（切）
一家银行门口的监控画面，一个女人经过的背影。
高梅：等会儿！这个像小秀！
程旭：你确定？
高梅：确定确定，小秀这丫头经常穿这身。肯定是她。
程旭问警察甲：这是哪儿的监控？
警察甲：就在银行附近，离汽车站不远。
程旭瞄着监控上的时间显示：1997年11月11日 20:34
程旭点点头：还有吗？
警察甲：没了，咱们潭岭本来就没几个监控。你说的时间段里的就是这些了。
老彭：谢谢你啊高主任，你可以回去了。
高梅：哎哎，老彭，为啥现在开始找小秀了？是不是老廖家又出啥事了？
老彭：警察办案的思路可不能告诉你。
高梅叹了口气：走了。
老彭：哎，喊你来看监控的事儿可不兴瞎传啊，万一话传歪了，又有人喝农药，算你的算我的？
高梅正色：保证不乱说，你一百个放心！
高梅离开了。
程旭：怎么办？
老彭：看来他们没撒谎，这样，我一会儿联系下介山福利院，要是他们有小秀的消息，就让他联系我们。
程旭点点头。
老彭：对了，你别再去着这家人了，等咱们有点儿实在的东西再说。
程旭点头。
6-26、（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走廊
光线暗淡，鼾声四起，病人们都睡着了，姜美玲在走廊里巡视一番，也走回护士站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6-27、（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萌萌已经睡着，均匀地打着呼。
陈佑希面对着墙，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
忽然，红色的激光从窗户外射进屋内，红色的光斑在四处闪动。
陈佑希发现了光斑，翻身而起，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一个一样的激光笔。
她最后确认了一下萌萌的睡眠，然后来到窗户前面。
只见对面建筑物的天台跟陈佑希的窗户刚好齐平，天台上站着一个人，在朝她招手。
陈佑希笑了。她认出来那人是小威。
光点打在门上，陈佑希看了光点的轨迹，嘴里慢慢地念出来。
陈佑希：写……写？……字？写字？
陈佑希微微一笑，她打开激光笔，射向小威的方向。
6-28、（夜外）潭岭县精神病院-对面天台
小威这边，也看到了陈佑希的光点在天台的水箱墙上写字。
小威：逃……跑……
小威用激光笔回复：好……我……带……你……跑……
陈佑希的光点：牛……奶……车……
小威：牛奶车？牛奶车！你要送牛奶的时候逃跑？
小威朝陈佑希用力点头。
小威一边发射激光，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好！
6-29、一组蒙太奇
A.（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屋檐下的喇叭传来音乐（作为画外音贯穿整个组镜），陈佑希动作标准地跳操。
B.（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护士站
陈佑希排队吃药，轮到自己时，她爽快地吞药，然后向姜美玲伸出舌头。
C.（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陈佑希给萌萌梳头发，萌萌撅着嘴，姜美玲站在门口笑盈盈的。
D.（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治疗室
陈佑希坐在椅子上回答问题。
陈佑希：我叫李文文，廖穗芳是我妈，李承天是我爸。
坐在对面的医生老唐点点头，在病历上写下记录。
E.（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厕所
陈佑希在水龙头下喝了很多水。她左右看看，厕所里没有人。
她用手指抠自己嗓子，将药片吐了出来。
F.（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一对男女病人跳着操，又一次搂抱在一起。
不等萌萌举报，陈佑希就朝姜美玲举着手，直接走到男女病人面前，将他们粗暴地分开。
姜美玲满意地点点头。萌萌撅嘴，翻白眼。
6-30、（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广播体操结束，众护士招呼病人回病房。
陈佑希来到姜美玲的面前。
姜美玲：文文，你这两天不错啊。
陈佑希：姜阿姨，谢谢你照顾我，我感觉好多了。我有一个小请求。我能不能为大家拿牛奶？
姜美玲：可是这个工作已经给了萌萌了呀。
陈佑希：没事，我跟萌萌轮流拿就行。
姜美玲招呼正在搬牛奶箱的萌萌过来。
姜美玲：萌萌，过来，明天开始，文文负责搬牛奶。
萌萌：啊？姜阿姨，这个工作不是我的吗？
姜美玲：你帮我发药好不好啊？
萌萌皱着眉头，一脸不乐意地看着陈佑希。
6-31、（日外）某居民区
送奶工走到了楼下，满脸的疑惑震惊。
他的三轮车被上了N条铁链和锁头。
6-32、（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大门外，一辆和送奶车一模一样的三轮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陈佑希看在眼里，面色平静。
6-33、（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铁门外
小威戴上鸭舌帽，将几箱牛奶依次搬下来，放到门口。
赵保管：你是新来的吗？
小威嗯了一句，就回到车上。
6-34、（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操场
陈佑希认出了小威，趁早操结束，她开始和另外五个病友往铁门走去。
忽然，陈佑希身后有人喊她。
萌萌：文文！是不是你男朋友来了？
陈佑希听出来是萌萌的声音，不敢回头，脚底加快速度。
萌萌冲到陈佑希面前，拦住去路。
陈佑希用力一推，将萌萌推倒。
萌萌坐在地上，大喊：她要跑了！李文文要跑了！
6-35、（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长走廊
陈佑希冲出了住院楼，沿着长走廊，冲向了精神病院大门，小威赶紧发动三轮车。
但是已经晚了，赵保管已经听到萌萌的叫喊，挡在她的面前。
陈佑希情急之下，拿起一个奶瓶就向赵保管砸去，赵保管没有防备，被砸倒在地，整个人懵了。
其他搬牛奶的病友发出一阵惊呼。
陈佑希：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她就直奔牛奶车而去。
6-36、（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铁门外
小威将三轮车掉头。
陈佑希窜上三轮车的后面。
这时，萌萌飞奔出来。
萌萌：不行！你不能走！
她的身后，姜美玲带着男护工们往铁门处跑了过来。
陈佑希：快啊！
小威蹬着车子往前冲了出去。
陈佑希终于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萌萌的惨叫！
她和小威一起回头，发现萌萌使尽力气挂在车尾，随时会从车上摔下去。
陈佑希：停车！
小威只好减速。车刚刚停稳，赵保管等人就将车包围了起来。小威与他们争执起来，但明显是徒劳的反抗。
萌萌大喘着气，从车尾上蹦下来。
姜美玲也赶到了，呼哧带喘。
小威在推搡中，变得愤怒，他大吼大叫，与赵保管厮打起来，被狠狠地摁在地上。
陈佑希：你们放开他！
陈佑希扑上去，想要拉开赵保管，但一个电棒从她身后伸了过来。
陈佑希被电晕了过去。
6-37、（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特监病房
陈佑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束缚带死死地绑在床上。
她环视四周，只有一扇高高的气窗，其他什么都没有。
铁门响动，汪护士冷着脸走了进来。
汪护士：李文文，吃药了。
陈佑希张张嘴，嘴里却很难发出声音，她终于虚弱地开口。
陈佑希：我在哪里？
汪护士：特监病房。张嘴。
陈佑希扭着头不愿意吃药，被汪护士一把捏住鼻子，不得已张开嘴呼吸，吞进了药物。
6-38、（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病房
萌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侧身看陈佑希的床铺，那里空空如也。
激光笔发出啊的光点进入房间，游动。
激光笔写着：你……好……吗……
萌萌翻身下床，看到对面天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6-39、（夜外）潭岭县精神病院-对面天台
小威脸上挂着彩，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陈佑希的回应，丧气地放下手臂。
6-40、（夜内）李家-客厅
深夜的李家，李文卓已经熟睡，廖穗芳在卫生间洗澡，李承天黑着脸坐门口，等着廖穗芳。
廖穗芳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李承天堵在客厅里，不让廖穗芳回李文卓的房间。
李承天：穗芳！我错了！
廖穗芳依旧不理李承天，李承天挡住廖穗芳的去路。
李承天：穗芳，求求你，别这样，你已经好几天都拿我当空气了，我受不了！我一时糊涂，干了蠢事，惹你生气了！
廖穗芳扭过脸去，不看李承天。
李承天：当时我……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啊！
廖穗芳：你的意思，是我逼你的了？
李承天：我是说，这是个误会了，我误会了你。
廖穗芳：李承天，你还有脸说？你留下那个指甲什么意思？想留个把柄，在你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点我一下？
李承天：我不是这个意思……
廖穗芳：那你干吗留下它？
李承天被问住了，无言以对。
廖穗芳：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过成这样还有什么劲？我明摆着告诉你，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怎么着？再拿一片出来吓唬我？拿给程旭？
李承天：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廖穗芳佯装无所谓，观察着李承天的神情。
李承天：真的没有了！
廖穗芳淡然一笑，转身进了李文卓房间，反锁了门。
李承天没有继续追过去。
6-41、（夜内）鱼塘-老黄小卖部
李承天走进了小卖部。
老黄在小卖部里，吃着花生米喝着酒。
李承天不理老黄，来到冰柜前面，自顾自的打开柜门，整个人探进冰柜里面，在各式各样的冰格里翻找着，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冰格。
这个时候老黄站在了李承天的身后，老黄喝得有点多，走路有些摇晃。
老黄：老李啊，大半夜出来钓鱼解压啊！
李承天在冰柜中没有找到，直起身来。
李承天：我的鱼饵呢？
老黄略有些得意的在李承天面前走着。
老黄：咱这里可是已婚男人的乐园，老爷们的避难所。我啊，就算是替你们站岗的！大家在我这里存鱼饵，一个月收你们二十，不多吧！
李承天：我就放在这里的！你扔哪儿了？
老黄：给你们这帮人存这些鱼饵，太费电了，我换了个位置。
李承天：给我找出来！
老黄：不对啊，老李，这大半夜的，火急火燎的找个鱼饵干嘛……
老黄撞了下李承天的肩膀，示意自己懂李承天。
老黄：唉？前一阵有天你也是大半夜的跑过来，搞你这个鱼饵，你这鱼饵是啥呀？这么重要！
李承天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黄：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替你保管着，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吧！
老黄右手食指和拇指摩擦着，做出一副点钱的样子。
李承天：行，行行行！你帮我找出来。
李承天忙着掏兜和钱包，把钱都掏了出来，有两张百元大钞，攥在手里，情绪急迫。
老黄打开了雪糕那边的冰柜门，把所有的雪糕都翻起来，从最下层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冰格，冰格的罩子上写着“李承天”三个字，老黄把冰格拿在手里，看到了李承天手里攥着的钱，愣了。
老黄：老李！拿这么个鱼饵，你要给我这么多！
老黄一把夺过李承天手里的钱，塞进自己的裤兜，李承天伸手想要抢冰格，老黄往回一抽躲开了李承天，李承天伸出双手要抢冰格，老黄比李承天要壮非常多，用胳膊肘支开了李承天。
老黄：你要这样，我就更好奇了，这冰格里别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李承天纵身一跳，双手抓住冰格，老黄本身力大，又借着酒劲，膀子轻轻一甩，就把李承天甩到一边去。
李承天：老黄，钱我可给你了！
老黄：我就看看是啥！
说着，老黄拿着冰格就要往门口的脸盆架那边走。李承天再次抓到冰格，老黄一把将李承天推开，李承天被老黄推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住。
李承天：你给我！
老黄：看看！看看怕什么！
说完，老黄掀开了冰格的盖子，将冰格里四五个鱼饵冻块一股脑的磕进了脸盆里，冰块在脸盆里逐渐化开。
李承天在地上滚了一下，爬起来从身后抱住老黄，想要抢过脸盆，老黄再次把他摁在地上。
老黄：还真来劲了是不是！妈的！
鱼饵逐渐化开，有一丝绿色逐渐化了出来，老黄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仔细的辨认。
老黄：这啥啊……
老黄凑近了脸盆观察，李承天趁机猛的一起身，将老黄掀翻在地。
老黄后仰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承天起身，看着倒地的老黄，不知所措。
鱼饵化开，一片绿色的指甲显露出来。
6-42、（夜外）潭岭县精神病院-对面天台
天台上，小威扯了一根长长的电线，把小秀寄存的理发厅旋转彩灯插上，打开了开关，旋转彩灯却无论如何都不亮。
小威眼眶湿润，他拿起一瓶啤酒仰头灌下，开始朝住院楼大喊起来。
小威：小青！小青！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要活下去！小青！要记住你是谁，你是陈佑希！你是小秀最好的朋友！小秀等着我们为她讨一个公道！陈佑希！你是我在潭岭第二好的朋友！小秀是第一好，但她现在不在了，你是第一好！她是天堂里的第一好！陈佑希！陈佑希！你要坚强！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想到办法！你可不要轻易放弃！我小威！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但是我最佩服你了！你那么勇敢！那么聪明！那么讲感情！所以！你在小秀心里排第一！我心甘情愿排第二！小秀跟我说过，不管她将来做什么，她都不会忘了你！她心里有你！你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最亲最亲的亲人！
四周的狗叫了起来。
一些叫骂声传来。
但小威不管不顾，继续循环喊话。
6-43、（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特监病房
陈佑希躺在床上，在她的视角中看去，这彩灯转动着，在屋顶上投射出了五彩斑斓的灯光。
6-44、（夜内）潭岭县精神病院-走廊
萌萌小心翼翼地避过护士的视线，来到特监病房的门口，轻轻地敲敲门。
萌萌：文文，文文，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萌萌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本来你男朋友都能把你接走了。他真好……
门内还是没有回应。
萌萌：你还是要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去，跟你的男朋友团聚啊。不像我，我的男朋友也许死在火星上了，也许他娶了火星上的公主结婚了，也许他——
萌萌突然不说话了，她发现自己蹲的地上湿湿的，低头一看，一滩液体从门缝里流了出来。
萌萌用手蘸了蘸，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又挪到有光线的地方查看自己的手。
她叫了起来。
萌萌：啊！血！血！
值班护士闻讯赶来，赶紧打开特监病房的门。
只见月光下，陈佑希躺在血泊之中，因为屋外光线的缘故，头和腿处在阴影之中，看上去有些恐怖。鲜血正从手腕处潺潺流出，另一只手上，是唐医生的签字笔。
6-45、（日内）李家-客厅
李承天做好了早饭，等待着廖穗芳。
廖穗芳从李文卓卧室里出来，已经穿戴打扮好了。
李承天：穗芳，你今天真漂亮。
廖穗芳对他笑了笑。
李承天以为廖穗芳心情很好，赶紧给廖穗芳盛上了粥，却发现廖穗芳走到了电视机柜下面，拿出了她和李文卓的身份证，放在了包里。
李承天愣住了，他不知道廖穗芳要干什么，紧张地注视着廖穗芳。
廖穗芳转身若无其事地问道：卓卓今天你带？
李承天：我带我带……
廖穗芳边出门边说：行，我一天的事儿，晚上也不回来吃了。
李承天：你今天有啥事儿啊？
廖穗芳没有回答他，直接走出了家门。
6-46、（夜内）迎宾酒楼-包厢
包厢里坐了十个男人，个个喝得面红耳赤。王重江坐在主座上，老曹坐在他身边。
老曹：重江啊，我佩服你，永远走在时代的前列！你看看在座的，咱们都是同一年进的电池厂，就数你混得最好啦！今非昔比啦，我得叫你一声王总！我敬你一杯！
王重江听得直摆手。
王重江：老曹，你可是咱们电池厂的工会主席，工人阶级是领导，要敬也是我敬领导。
老曹：现在是市场经济啦，我敬你我敬你！敬你这个资本家！
两人比着酒杯的高低。
王重江：折煞我也，我这做点小本生意，哪里称得上资本家。那咱们一起，敬我们二十多年的革命友谊！
众人一起举杯，喝完酒，老曹继续发言。
老曹：我跟大家宣布，我老曹，从下周开始，正是成为王总企业里的一员，为他打工了。
王重江：我的曹大哥啊，你是来给我帮忙的，别说这见外的话了。
老曹：那好，那我就不见外了。电池厂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什么要吃这顿饭，就是想请你帮帮忙，给还没有着落的兄弟们，找找出路。哥儿几个没有工作，厂里的钱也不指望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那些年轻一辈，我是管不了了，他们年轻，还来得及自谋生路，但这几个老家伙，我还是放心不下啊……
老曹说罢，众人注视着王重江，等待着他的回答。
王重江：现在情况是这样，我可能在潭岭暂时办不了新厂，打算回广州发展。就是不知道，大家伙愿不愿意跟我出去。
众人听了，都有些沉默。
老曹：怎么了？树挪死，人挪活！出去打工怎么了？你看我，我就愿意跟王总出去一起闯闯……
老曹突然停下来，看向包厢门口。
几个老工友正在交头接耳，也停下来，回头看向门口。
李承天站在门口。
李承天：老曹，工友聚会，也不叫上我？
老曹一时语塞。
李承天：原来这就是你找的下家啊，真是巧了！我今天也是来找下家的。
王重江的脸上尴尬一闪而过。
王重江：老李！快坐！
李承天一改往日的扭捏，径直走到王重江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老曹：服务员，服务员，来添一副碗筷。老李啊，不是我们不叫你，每次叫你，你都不参加。
李承天点了点头。
大家再没有别的话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服务员上了碗筷，李承天给自己倒满酒。
李承天：我先自罚三杯。第一杯，是我跟大家疏于交流；第二杯，是感谢在座的几位，没有去厂里找过我的麻烦；第三杯，是敬我这个老朋友，王重江，回潭岭一年多了，我都没有请他去家里吃过一顿饭。王重江，你说，当年我是不是你在厂里最铁的朋友？
王重江笑着点点头：是！
李承天一番话说完，已经三杯酒下肚，脸色变红，显然是找事的节奏，众人都有些紧张。
老曹：老李，你悠着点，别多了啊。
李承天：有些话，就是要喝多了说。以前，我总怕别人看不起我。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已经没有脸了。我今天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李承天将手重重地拍在王重江肩上。
李承天：我的老婆，廖穗芳，要跟我离了，为什么呢？因为她要跟这个家伙，这个成功人士去广州了！
王重江：老李，你别胡说八道……
李承天：穗芳早上找不到她和卓卓的身份证，还是我拿给她的，你敢说不是拿去给你买机票的？
王重江尴尬地笑着。
李承天注视着王重江，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李承天无奈地：你俩的那些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假装不知道！你，王重江，你有钱，但是你不能欺人太甚！
王重江喝下一杯酒，脸色变得难看。
李承天：你欺负我不要紧，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我是真的爱廖穗芳！我知道你们在座的年轻的时候也爱，厂花嘛，谁不爱？但只有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在他身边。王重江，当年你不告而别，你已经伤害了一次廖穗芳，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一次伤害她！
王重江：好了！老李！你不要老拿过去说事……
李承天：你敢说！二十一年前，你没有伤害过她？
王重江：是！我过去是一个混蛋！我承认！咱就说现在，说将来！我感谢你，照顾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我比不上你。但你也别说你多么多么爱小芳，你就说说这么多年，廖穗芳跟你过上好日子没有？
这一句话说到了李承天的痛处，把他说瘪了。
王重江：现在这个时代，从国家到个人，哪一样不在改变？现在廖穗芳面前有一个机会，跟着我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她为什么不能去？人这一辈子何其短暂，我们认识的时候不过二十出头，你看看现在！大家活到这把年纪，应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小芳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去改变她的生活，她就算留在了潭岭，留在你身边，她会幸福吗？老李！你还不明白吗？问题的关键不在我，不在你，在小芳啊！
王重江说完，拂袖而去。
大家也纷纷起身，默默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李承天一个人呆坐，渐渐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怒气。
6-47、（夜外）街道
王重江正闲庭信步地往前走去。
李承天一路跟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
6-48、（夜外）街道
王重江终于走到了僻静处，突然，一个人影走到了王重江跟前。
廖穗芳的声音传来：一回来就喝这么多！
王重江：不多，跟老伙计们道个别。嘿！你今天穿得真漂亮！
廖穗芳：别没正形。
李承天定睛一看，廖穗芳一袭长裙，还画了淡妆，整个人气质非凡，她跟王重江站在一起，确实更为般配。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向前方。
李承天拿着把刀，站在原地，双腿无法动弹。
6-48A、（夜内）李承天家-门口
李承天回到家，正准备开门，一个人影正在门边站着，吓了李承天一跳。
李承天定睛一看，是张小燕的妈妈姜美玲，鬼鬼祟祟的。
李承天：小燕她妈，你怎么来了？
姜美玲：老李，老廖没回来？
李承天没好气的：她不在，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说着李承天就要进屋，被姜美玲拦住了。
姜美玲：哎哎哎，老李老李，我跟你说个事儿，老廖回来，能不能让她联系我一下。
李承天：到底什么事儿啊？
姜美玲四顾，压低声音：我想拿回我集资的钱。
李承天：为啥？你们不都巴望着跟着王总发财嘛。
姜美玲：我有亲戚在广州卫生口的，说是王重江的公司不行了，被工商和卫生局查了，资金链已经断了。潭岭的厂子开不起来了。
李承天来了精神：真的？消息准确吗？
姜美玲：集资集了这么久，连个瓦片都没见着，还能有假？反正我想先趁别人不知道的时候退出来，万一是真的就麻烦了……你们还不知道啊？
李承天四顾：咳咳， 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了，小燕妈，退钱可以想办法，但是你得保证别出去乱说啊，不然……不然大家都挤兑，闹到警察那里，你就得排队领退的钱。
姜美玲：知道知道！我这不偷偷来的么。
李承天：这样，我跟老廖商量一下，明天给你消息。
姜美玲：哎！
姜美玲走了，李承天陷入了思索。
6-49、（日内）潭岭县精神病院-特监病房
铁门打开，冷面护士汪护士走了进来。
汪护士：李文文！
陈佑希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好多了。
汪护士：你可以回家了？
陈佑希：回家？
汪护士：你爸爸来签字了，带你回家治疗。
陈佑希不明所以。
6-50、（日外）潭岭县精神病院-传达室
陈佑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从传达室里面走出来。
李承天面色憔悴，推着自行车走到她的面前。
李承天：陈佑希，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小秀的一切。
陈佑希看着李承天，等待答案。
李承天：是我杀了她。
——第六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