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潘依然 、田金 、陈骥2023-03-03 16:3513,613

Teaser-01、(夜内)李家-客厅

地上躺着小秀,她的头别向一侧只能看到后脑勺,客厅里玻璃圆桌倒在地上,满地的碎玻璃,地上有些血迹。

廖穗芳手上带有血迹,呼吸急促,神情慌张。廖穗芳拿起了小秀的小蓝包,拉开拉链,包里有小秀贴身的物件,一瓶绿色的指甲油,还有一沓信。

信封的寄信地址写着:介山县福利院。

廖穗芳打开信封,目光跳到信的末尾:盼望你的回信……想念你的小青。

Teaser-02、(日内)李家-客厅

李家客厅已经收拾妥当,恢复常态。

廖穗芳平静的打电话。

廖穗芳:你好,是介山福利院吗?……我想打听下,你们这儿有一个女孩儿叫小青吗?……没有?那有没有一个女孩儿绰号叫小青的?小白呢?

老魏(OS):您这是要演《新白娘子传奇》呢?

廖穗芳:不好意思,谢谢啊。

廖穗芳挂断电话,眉头紧锁。雷声隐隐。

2-01、(夜雨内)李家-客厅

大雨滂沱,雨水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院子里的月季花被吹得东倒西歪。

电话响了起来。

李承天摇摇晃晃从卧室里走出来,接起了电话,揉了揉眼睛。

电话里面说了几句话,李承天突然间的瞪大了双眼,一下子睡意疲态荡然无存,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

李承天:我这就过来!

墙上的全家福照片中,闪电照亮五岁的李文文。

2-02、(夜雨内)潭岭医院-厕所

厕所洗手池,陈佑希面对着洗手池的镜子。

【闪回】(第一集1-27)

陈佑希在李文卓家发现的寻找李文文的传单,海报,告示。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印刷纸上,写着“寻找女儿李文文”的字样。海报上印着放大的李文文照片,标注着李文文的特征:李文文、左鬓角处有痣、双眼皮……

【闪回完】

陈佑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出一段铅笔,对着自己左鬓角的位置戳了进去。

2-03、(夜雨内)派出所-走廊

廖穗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嘴唇紧闭。

李承天则坐立不安,背着手来回踱步。

两人的外衣里头都是睡衣,显然是睡到一半被叫起来的。

廖穗芳:别晃了,晃得人头晕。

李承天:哦。

停了不到两秒钟,李承天又开始踱步。

廖穗芳白了他一眼。

廖穗芳: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你得冷静下来!

廖穗芳在李承天面前拍了拍巴掌,李承天这才回过神来。

廖穗芳: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卓卓救了个人,刚好就是文文?

李承天:可人家程警官不是说了吗,细节都对得上。

廖穗芳思索了一下:一会儿咱们自己问问。

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程旭走了出来,向二人点了点头。

2-04、(夜雨内)派出所-办公室

李承天和廖穗芳走进了办公室,二人看着陈佑希,愣了一下,一时无言。

老彭坐在椅子上,程旭在一旁观察着陈佑希和夫妻二人。

廖穗芳先主动缓步走到陈佑希的面前。

李承天僵在原地,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廖穗芳:文文?

陈佑希听到“文文”两个字,没有作声。

李承天此时才反应过来,走到陈佑希面前,撩开她左边的发丝,陈佑希下意识躲闪,但李承天还是看到了黑痣。

李承天转头看向了廖穗芳,廖穗芳也傻眼了。

廖穗芳:那……我们先把孩子带回去吧。

廖穗芳要走上前,忽然被李承天拉住。

李承天:你是文文?

陈佑希点头。

李承天:你从哪儿回来的?

陈佑希没有回答。

李承天: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陈佑希依旧没有作声。

李承天:你既然知道家在哪儿,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廖穗芳在一旁注视着陈佑希,还有程旭和老彭,都在等着陈佑希回答。

良久,陈佑希声音颤抖:你是不是不想我回来呀?

陈佑希慢慢抬起头,灼灼目光迎向李承天,眼睛里写满委屈。

李承天再也忍不住,完全崩溃了,泪水决堤般涌出。

李承天:傻闺女!爸爸这十年来,每天都梦到你。文文,爸爸对不起你!

两人哭着抱在了一起,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老彭在一旁看得眼睛发红。

程旭看了一眼廖穗芳,廖穗芳背过脸,不愿意让程旭捕捉到脸上的尴尬。

老彭递来了卷纸:好了,老李,找到就是好事。

廖穗芳调整了表情,过来拍着李承天的背。

廖穗芳:来吧,带孩子回家。

廖穗芳看向老彭,老彭朝廖穗芳点了点头:回头来把手续补了。

2-05、(夜内/外)街道/警车内

深夜,雨停了,路面还有些潮湿,县城的景物向两旁退去。

程旭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后座上的一家三口。“李文文”坐在中间,李承天和廖穗芳坐在两边,李承天紧紧地握着陈佑希的手。

廖穗芳抱着胳膊,看着窗外。

警车经过一排平房。

老彭:文文,还记得这里吗?

陈佑希看向窗外,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老彭:你原来在这片上幼儿园。

李承天:她那时候才五岁,能记得什么呀,能记得我们就不错了。

陈佑希看着窗外出神。

2-06、(夜内)李家-客厅

荧光灯管闪动几下,伴随“嗡嗡”的电流声,亮了。

廖穗芳给陈佑希拿拖鞋,李承天轻轻关门。

陈佑希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跟五岁的李文文对视。

2-07、(夜内)李家-厨房

水沸腾,面条入水。

李承天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打碎,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截香肠,切了切,扔进锅里。

李承天看向廖穗芳,廖穗芳面色凝重。

李承天:女儿回来了,你怎么不高兴?

廖穗芳:我没不高兴,也不知道谁在派出所一直问来问去的……

李承天:你就不想知道文文这些年去哪儿了吗?

廖穗芳没有回答,走过去给锅里添了凉水。

二人沉默片刻, 廖穗芳说到:那个事儿刚过去没多久,女儿就回来了。这么多年没消息,为啥那个事儿刚发生,她就回来了?

李承天:咱不要发生个啥都往那事儿身上联想,都过去了。

廖穗芳一声叹息,不说话了。

李承天转头看向了客厅的方向。

2-08、(夜内)李家-客厅

桌上摆着一杯水,陈佑希刚准备喝水,一只手拿走了她的杯子。

是李文卓,他穿着睡衣裤,睡眼惺忪,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衣服上印着“潭岭县电池厂”。

陈佑希微微转身,低下了头,避免李文卓看到自己。

李文卓拿起杯子,仰起头咕咚咕咚把水喝完,忽然发现了面前的陈佑希。李文卓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走到陈佑希面前站住。

陈佑希低着头退后。

李文卓面露疑惑,凑得越来越近,贴上去要看陈佑希的脸,陈佑希无处可躲,直面李文卓,有些手足无措。

李文卓眼里,一只蝴蝶,呼扇着翅膀飘飘飞来,他眼神紧紧的跟着这只蝴蝶,蝴蝶上上下下最终落在了陈佑希的肩头。

李文卓突然笑了出来,扑了过来,陈佑希下意识支起双臂挡在自己的胸前,自己却被李文卓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

李文卓眼圈红了,语带哽咽的在陈佑希的耳边说话。

李文卓:你怎么才回来啊!妹妹!

陈佑希一脸懵逼。

李承天和廖穗芳端着面条走了进来,看着客厅里拥抱的二人。

2-09、(夜内)李家-卫生间

卫生间很狭小,贴着马赛克瓷砖。热水从莲蓬头洒出来,氤氲着雾气。

衣服滑落,镜子里露出朦胧的少女的躯体。

陈佑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检查着自己鬓角的黑痣,然后从蓝色小挎包里拿出一支短短的铅笔,扎在“黑痣”修补。

轻轻的敲门声。陈佑希吓了一跳,赶紧将铅笔藏在身后。

廖穗芳(OS):衣服拿出来吧,给你洗了。

陈佑希把门打开一条缝,将衣服往外递。

2-10、(夜内)李家-客厅

廖穗芳接过衣服,掏口袋检查,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物品。

李承天在铺沙发,瞥了眼廖穗芳。

廖穗芳对着卫生间:还有吗?

2-11、(夜内)李家-卫生间

陈佑希:没有了。

陈佑希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却发现门上没有任何可以上锁的东西。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小蓝包,将短铅笔放进小蓝包,小蓝包里面还有一捆信和一只女士金表,用透明塑料袋包着。

陈佑希正在四处观察有没有可以放包的地方。忽然廖穗芳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毛巾。

陈佑希赶紧拉上浴帘。

廖穗芳:忘了给你拿毛巾了。

廖穗芳将毛巾从浴帘的缝隙中送进去。

浴帘内的陈佑希接过毛巾,听着浴帘外的动静。

廖穗芳没有走:还有吗?

几秒钟后,陈佑希从浴帘后伸出一只手,手上是小蓝包。

廖穗芳拿过包,轻轻地随手一翻,是零钱、邮票、手绢包着的红薯干。

廖穗芳:在家里,不用担心谁动你的东西。

廖穗芳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忽然转过身,拉开浴帘。

“哗啦”一下!全裸的陈佑希一览无余,吃惊、羞耻地看着廖穗芳。

廖穗芳一脸和气:怎么样,水还热吗?

陈佑希点点头。

廖穗芳的笑容舒展,转身离开。

陈佑希拉上帘子,长吁一口气,低头看水桶。

水桶里浮着毛巾,毛巾底下的塑料袋里,是那捆信还有金表。

2-12、(夜内)李家-主卧

廖穗芳将大门反锁,关掉大灯。

陈佑希换上了廖穗芳的衣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廖穗芳:闺女,你的房间灰大,明天收拾了再住。今晚跟妈妈睡。

陈佑希点点头。

李文卓走了进来:我也想跟妹妹睡!

李承天跟着过来,把李文卓拽回去。

李承天:都早点睡吧。

李承天带上门,留下廖穗芳和陈佑希。

2-13、(凌晨内)李家-主卧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

陈佑希和廖穗芳背对背的躺在一起,黑暗中传了轻轻的开门声,陈佑希警觉地微微睁开眼睛。

李文卓抱着被子,悄悄地走了进来。

李文卓小声地:妹妹。

陈佑希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李文卓压低声音:妹妹,我们一起睡行不行?

陈佑希还没答应,李文卓就抱着被子,在陈佑希身旁的地板上躺下,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状,一脸满足。

李文卓:我们一起睡。

陈佑希:就这么睡?

李文卓:嗯!

陈佑希:你还跟别人睡过觉吗?

李文卓:妈妈,小秀。

陈佑希想了想,轻声地:那你跟小秀,是怎么睡的?

李文卓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就这样睡啊,我们一起睡……

此时李文卓呼吸均匀,已经入睡。

陈佑希想了想,用最轻微的动作斜着眼,想要看看陈佑希。

此刻的廖穗芳也并未睡着,睁着眼睛,面无表情。

2-14、(晨内)李家-主卧

陈佑希睁开双眼,房间里空无一人。

廖穗芳和李承天早已起床,屋外动静不小。

2-15A、(晨外)李家-院门口【新闻画面】

电视机里,伴随着新闻开播的音乐,一位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女记者开始播报新闻,女记者站在李家的门口,指着身后的李家,向镜头介绍。

女记者:昨天,我市潭岭县发生了一件令人惊喜的好事,电池厂职工李先生走失十年的女儿竟然回来了!

2-15B、(晨内)李家-客厅【新闻画面】

镜头扫过多张照片,李承天和廖穗芳站在各个车站门口照的,照片上的两人大多风尘仆仆,有的照片中还出现了写着李文文信息的大字报,李文文的照片被放大贴在上面,还有的照片上有一张横幅,“李文文,爸爸妈妈在等你回来!”

女记者(OS):十三年前的一个下午,李先生和廖女士的五岁的女儿突然失踪了,潭岭县派出所和当地人民群众全力寻找一个多月却一无所获,李家夫妇利用节假日,抓住一切线索,跑遍了全国各地,寻找自己的女儿。据知情人推测,李家的女儿很有可能是被某拐卖团伙拐走……如今,一家人再次团圆。

画面中一家四口站在一起,李文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陈佑希遮住自己的脸,廖穗芳笑容僵硬,李承天面对镜头,有些紧张和尴尬。

女记者(OS):十分戏剧性的是,李家走失多年的女儿竟然是她的哥哥无意中从歹徒手中救下的。

摄影机想要拍一个陈佑希的正脸,陈佑希伸出手要捂住镜头。

女记者:回来的女儿,李文文,始终不愿意面对镜头对我们说些什么,我们难以想象,这些年她在外面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在此,我们也呼吁社会,保护孩子,关注儿童拐卖事件……

2-16、(晨外)电池厂家属区-街角早点摊

李家四口人坐在早点摊内吃早点。

路过的人和店里的食客都转头看向李文卓,脸上笑嘻嘻的。

老板从端来一屉汤包,脸上也带着笑嘻嘻的表情。

老板:蟹黄的,刚蒸出来的。

廖穗芳:我们没点蟹黄的。

老板:我请你们!听说派出所要给李文卓送锦旗呢!

老板故意提高了嗓门,让食客们和路过的人都注意到李文卓,李文卓被人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廖穗芳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她摸摸李文卓的头。

廖穗芳:锦旗不锦旗的我们不在乎,别误会我们家卓卓就行了,他这么善良,从来没有坏心眼。

食客甲调侃起来:老板,你就给见义勇为的英雄送一屉包子啊,这英雄在你这儿也太便宜了。

老板马上找补:谁说的,今天早上你们家吃的都算我请的!

这时小威穿着一件花衬衫、戴着墨镜走进店中,直接坐到李家这一桌。

小威:老板!一屉汤包!一碗豆浆。

陈佑希垂下眼睛,避开小威的眼神。

小威低下头,问廖穗芳:你女儿啊?

李承天:你干什么呢!

小威:我拿醋。

小威伸手拿醋,却故意不小心将醋瓶子打翻,醋溅到廖穗芳的衣服上,廖穗芳叫了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擦试衣服。

小威:对不起咯。

小威离开,陈佑希低头发现座位边多了一个Bp机,赶紧将其装进口袋。

2-17、(日内)电池厂居委会-办公室

廖穗芳在上班。

小蒋:廖主任早。

高梅迎上来,带头鼓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高梅:恭喜啊老廖!我们都看电视啦!双喜临门!

廖穗芳对着高梅,皮笑肉不笑。

高梅:李文卓呢?

廖穗芳:今天轮到他爸带,跟着去厂里了。

高梅:听说派出所要给李文卓送锦旗,可以挂在居委会不,李文卓从小在我们这儿呆着,也让居委会也跟着沾沾光。

廖穗芳:没问题啊,挂在这儿,随时都能看到,免得又有人要赶他去精神病院。

高梅知道廖穗芳在点自己,脸色有些难看。

廖穗芳看也不看高梅,坐到自己的座位。

廖穗芳:公章我用一下啊,有个人口普查的通知街道要盖章。

高梅:就在我抽屉里,你自己拿。

廖穗芳走到高梅桌边,拿出一份人口普查的文件,盖上章,瞥了眼高梅,又在文件下面的另一张纸上盖了章。

大红章上写着:潭岭县电池厂街道居委会。

2-18、(日内/外)介山县街道-短途公交

廖穗芳坐在车上,公交售票员呼喊“介山县到了,介山县到了”。

廖穗芳下车。

2-19、(日内)介山县福利院-传达室

门卫老魏的狗猛闻廖穗芳,可能是闻到了陈佑希的味道。

廖穗芳注意着门卫室里摆放的信件,上面都写着“介山县福利院收”。

老魏在传达室里给宋院长打电话。

老魏:是潭岭县电池厂居委会的……好……那我让她进来。

2-20、(日内)介山县福利院-宋院长办公室

宋院长热情地与廖穗芳握手。

廖穗芳:宋院长,您好,我叫高梅,您叫我小高就行。

廖穗芳打开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宋院长,宋院长双手接过,名片上写着“潭岭县电池厂街道居民委员会主任 高梅”。

廖穗芳:是这样啊,小秀在我们县的时候呢,想要学美发,请我们帮忙开介绍信。后来她不是离开谭岭了嘛,这介绍信也一直放在我们那儿没拿。我觉得放在您这边比较合适,所以就送了一趟。

说完廖穗芳将那封盖好章的介绍信从包里拿出,递给宋院长。

宋院长:哎呀,给你们添麻烦了。

廖穗芳:孩子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应该会需要这个。

宋院长:小秀这孩子,真的是……是我们没教育好啊。

廖穗芳:别这么说,年轻人都有糊涂的时候。她后来有回来过吗?

宋院长摇摇头。

2-21、(日外)介山县福利院-走廊

介山县福利院是一个三层的教学楼,孩子们跑跑闹闹地在廖穗芳的身边经过,中间不乏有智力障碍、行动障碍的孩子。

宋院长带着廖穗芳边走边聊。

宋院长:小秀在这儿的时候,是个特别好的孩子,不管是老师还是护工,都喜欢她。去年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很舍不得她,在孩子里人缘也好。人也聪明。后来那样,也是没想到的事。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展示橱窗,驻足于此。橱窗里有不少孩子们的照片。

宋院长:你看,小秀也在里头,那时候她还小。

廖穗芳的视线落在一张模糊的合照上,照片里的孩子穿戴统一,都化着妆,不好辨认。

宋院长指:小秀是这个。

廖穗芳看到小秀的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女孩,亲密地搂着小秀的肩。

廖穗芳:她旁边的是谁啊?

宋院长:这个叫陈佑希,跟小秀最要好。

廖穗芳明知故问:这个陈佑希会不会知道小秀的去向?

宋院长:不瞒你说,佑希本来马上也要毕业了,前两天偷跑出去了,还拿了我的钱,说要去找小秀。

廖穗芳:那她得知道上哪儿找啊。

宋院长:他们俩平时通信,但是陈佑希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信里有提没提,我也不知道。

廖穗芳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橱窗里还贴着孩子们的新年愿望,廖穗芳发现其中一张写着:我的新年愿望是跟小秀一起开一家美发厅。落款小青。

廖穗芳:您也是操心了。

宋院长:要不老话说,家有三斗粮,不当孩子王。只盼她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别出什么危险。

门外,忽然有两个孩子在走廊里疯跑,有一个孩子摔倒了。

宋院长出去查看:慢点跑!

廖穗芳的目光重新落在陈佑希写着新年愿望的那张纸条上。

她回头看看宋院长,正在扶摔倒的孩子起身。

2-22、(日外)介山县福利院-门口

宋院长送廖穗芳走出了福利院门口。

廖穗芳:要是小秀回来了,您转告她,这事过去了,翻篇了!那家人跟我说了,人家不追究了。年轻人犯点错不要紧,知错别再犯了就行。

宋院长连连点头。

宋院长:你们都是好人。

廖穗芳笑了笑,二人挥手告别。

2-23、(日内)电池厂厂院-李承天办公室

李文卓趴在地上画画,陈佑希在李承天的办公室里四处观察。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陈佑希回头,忽然愣住。

李承天带着程旭和老彭走了进来,老彭和程旭跟陈佑希打招呼。

李承天引着二人在沙发前坐下,便走到陈佑希的身旁。

李承天:文文,警察叔叔想跟你再聊两句。

陈佑希没说什么,跟着李承天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老彭面带微笑:怎么样,住的还适应吗?

陈佑希点了点头,双手并拢,夹在两个大腿之间,显得局促不安。

老彭:你不用紧张,就是问一问,你能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陈佑希扭头看了一眼李承天,李承天鼓励地看着她。

陈佑希点了点头,程旭掏出了本子,指着本子和老彭耳语了几句。

陈佑希面露紧张之色,程旭开始记录。

老彭:你之前说带你走的是个男的对吗?大胡子?

陈佑希点了点头。

老彭:他带你去了哪里?

陈佑希摇了摇头。

老彭:有坐车吗,还是坐船?

李承天和程旭也盯着陈佑希,陈佑希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彭:坐车还是坐船,也不记得吗?

陈佑希:走了很久。

老彭:很久大概有多久?

陈佑希:不记得了。

老彭:走的时候翻山了吗?

陈佑希:没有翻山。

程旭看了老彭一眼,老彭注视着陈佑希没有说话,程旭低头继续记录。

老彭思索了一下,随即说到:你之前说被关了起来,有一个团伙看着你是吧?

陈佑希点了点头。

老彭:然后还不给你饭吃,还打你?

陈佑希平静地点了点头。

老彭:打你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佑希想了想,说到:都有。

程旭停下了笔,抬起头问道:李文文……

陈佑希看向程旭。

程旭:之前问你团伙里有几男几名女的时候,你说都是男的!

陈佑希慌了,看向了李承天。

李承天没有说话,也注视着陈佑希。

程旭:不要对我们说谎话,可以吗?

陈佑希:可以。

程旭:那么说……几名男的几名女的。

三个男人都盯着陈佑希,等待着她的答案。

陈佑希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一阵反胃,捂住嘴奔向了室外。

李承天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李承天边走边回头看了看老彭,老彭点点头示意。

2-24、(日内)电池厂厂院-办公楼走廊

陈佑希把头从走廊的窗户伸出去一阵呕吐,深呼吸几下之后,缓了过来,用衣袖擦了擦嘴。

李承天伫立在陈佑希一旁,看着陈佑希不知所措。

陈佑希看向李承天:你不相信我……

李承天:文文,我也想知道,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

陈佑希从袖子里把双手伸出来,展示在李承天的面前,那是一双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手,乌黑粗糙,关节处粗大满是茧子,一看就是干多了体力活,表面皮肤冻得皴裂不堪,经历了寒冻,满是口子。

陈佑希:我经历了什么,我告诉你,想听吗?

李承天握住这双手,拉到自己的怀中!

陈佑希:我不想……不想了!

李承天抱住陈佑希,眼泪夺眶而出。

2-25、(日内)电池厂厂院-李承天办公室

李承天和陈佑希眼圈通红,相携着回到办公室。

李承天:不好意思!

老彭笑着站起身。

老彭:能理解,我们程警官也是,问得太急躁了,他也是想着快点破案。(对陈佑希)没事吧闺女。

陈佑希点点头。

李承天:二位警官,今天,就不继续了吧,孩子刚回来,稳定稳定再说。

老彭笑着点点头,程旭见状,收起了本子。

二人出门,程旭一直余光瞄着陈佑希。

2-26、(日内)电池厂厂院-办公楼走廊

老彭和程旭出门,程旭回头见没人,小声说道:离开潭岭的话,除了走水路,一定会翻山……这个女儿,不对劲。

老彭面无表情地继续走着。

2-27、(昏内)电池厂居委会-办公室

居委会已经下班,四下无人,昏黄的光线洒进来。

门锁响动,廖穗芳走了进来,把门锁好。

廖穗芳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从抽屉最里面拿出一个糖果盒子。

糖果盒子打开,是一包用塑料袋包裹着的信,表面还有淡淡的血迹。

廖穗芳掏出陈佑希写着新年愿望,将那张纸条摊平。

廖穗芳抽出其中的一封信,展开,阅读,跟新年愿望上的字迹做比对。

陈佑希(OS):小白,手表收到了。这只手表我一定好好保管……

廖穗芳抽出下一封信。

陈佑希(OS):你对东家的情况真是了如指掌,原来大人的世界这么乱七八糟啊……不过我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我只关心你是否过得快乐……

廖穗芳拿出新年愿望的纸条对比笔记,“小” “我” “一”等字体完全吻合。

小白是小秀,小青就是陈佑希。俩人用《新白娘子传奇》里的名字互相称呼对方。

廖穗芳看着信件,神情沉重。

2-28、(昏外)电池厂厂院-院子

日暮降临,路两旁有一些废弃的设备,破旧的厂房已经被闲置许久,高高的烟囱耸立着,没有一丝人气,有的地方已经破败,杂草丛生,一片萧瑟。

李承天在教陈佑希学骑自行车,李文卓在一边骑着另一辆车跟着。

李承天扶着自行车,让陈佑希自己骑上去,陈佑希踩着脚镫子,手晃晃悠悠的扶着车把,李承天松开了手,自行车颤巍巍的往前走。

陈佑希慢慢的往前骑,李承天小跑着跟随,十分的关切,小心翼翼。

陈佑希没有骑稳,突然摔倒,李承天想都没想就挡在了陈佑希的身下,二人一起摔倒在地,李承天将陈佑希扶起,不顾自身疼痛,先来检查陈佑希。

李承天:哎呀!没事吧闺女,摔着没有。

陈佑希:没事。

李承天:要不先不学了,以后爸爸骑车载你。

陈佑希有些好强,扶起自行车,跨上去。

陈佑希:我能学会!

陈佑希猛的一踩脚蹬子,自行车冲了出去。李承天赶忙追上去保护。

李承天:厉害,我闺女会了!

李承天喜笑颜开。这一次,陈佑希骑得越来越快,李承天追不上了。

李承天:慢点慢点,小心别再摔了!

李文卓跟在陈佑希的后面,也越骑越远。

李承天:你俩等等我!

2-29、(夜内)李家-客厅

家门打开,李承天、陈佑希、李文卓三人进屋。

廖穗芳端着盘刚炒的菜从厨房出来,一脸的笑容。

廖穗芳:准备准备吃饭了啊!

2-30、(夜内)李家-卫生间

陈佑希站在镜子前照着,胳膊上有一块摔得淤青,她不断的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和胳膊肘,想要缓解一下。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李文卓神神秘秘的进来了,又关上了门。

李文卓观察着陈佑希:妹妹,你摔疼了吗?

陈佑希摇了摇头。

李文卓:我有办法。

李文卓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来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很多黄色的东西,有金项链、金耳环、黄豆、黄锡纸包的巧克力等等。

李文卓从里面拿出来一条金项链,嘴里念念有词,做出类似做法的姿势,然后在陈佑希的脸上点一下。

陈佑希看着这条金项链发呆,她又看看李文卓的布袋子。

李文卓:所有黄色的东西都有魔法,我念个咒你就不疼了。

陈佑希:你从哪里弄的金项链?

李文卓压低声音:妈妈的,她可宝贝了,一直在找。

陈佑希:你妈以为是小秀拿的?

李文卓笑嘻嘻地点头。

李文卓:她不知道在我这里,你要保密,不然魔法就不灵了!

陈佑希失神地点点头。

忽然Bp机响了,陈佑希慌忙拿出来,趁李承天李文卓不注意,瞟了一眼。

Bp机显示:六点钟,街道热水房,给老子说清楚!

2-31、(夜内)李家-客厅

一家四口围在餐桌吃饭,墙上的挂钟眼看时间就到六点了。

李文卓抬头看了眼钟,迅速把饭菜一股脑全都拨进嘴里,嘴里满满登登的,离开饭桌,打开电视,专注的盯着,六点整,《魔方大厦》片头音乐响起。

突然间,陈佑希兜里的Bp机震动了,陈佑希搁着衣服快速摁停,刚摁停,Bp机又振。这个声音让李承天和廖穗芳也有所觉察。

李承天:什么声音?

陈佑希摇头,然后假装失手,将筷子弄到地上,趁着弯腰捡筷子的时候,将Bp机关机。陈佑希再抬起头时,发现廖穗芳正在看着自己,对视一瞬,匆匆回避。

李承天拿着筷子,伸手越过整个饭桌,在陈佑希的头顶上敲了一下。

陈佑希惊得浑身一抖,怯怯的抬起头,却看见李承天一脸爱惜的笑容。

李承天:筷子落地惊扰先人,替咱们祖先惩罚你一下。

陈佑希这才放下心,舒了一口气,陪着笑了一下。刚稳下心神,客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李承天起身接电话:喂?

陈佑希紧张的看向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

李承天: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的挂机声音。李承天觉得疑惑,挂了电话,坐回饭桌。刚坐下,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换廖穗芳起身接电话。

廖穗芳:喂?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声音。

廖穗芳:喂?

电话那头又传来的“嘟嘟嘟”的挂机声音。

廖穗芳愤怒:神经病!

廖穗芳坐回来,李承天一脸的不解。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陈佑希站了身。

陈佑希:我试试?

李承天点头。

陈佑希接电话:喂?

小威(OS):热水房,快点出来。

陈佑希假装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陈佑希:喂?

小威(OS):喂什么喂,赶紧的。

陈佑希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没有声音,随即挂了电话。

2-32、(夜内)李家-卫生间

陈佑希悄悄关上厕所的门,用脚抵着门。

陈佑希打开马桶水箱盖,背面的信和金表都还在。

陈佑希将装着信和金表的塑料袋掏出,撩起衣服,塞进腰间的小蓝包里。

2-33、(夜内)李家-厨房

李承天在厨房的洗手池刷碗。陈佑希看着客厅的挂钟,时间渐至六点半,她拿起两个暖瓶。

李承天:一会儿我去就行,现在去打热水人太多了,得排队。

陈佑希:我想帮帮忙。

廖穗芳站在身后,看着陈佑希略有些焦急的动作。

陈佑希快速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2-34、(夜外)电池厂家属区-热水房附近

陈佑希拎着暖瓶,小跑着往热水房方向跑去,远远的,看到小威,他正站在热水房的外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陈佑希看到了小威,加快了脚步。

突然间,有人拍了拍陈佑希的肩头,陈佑希一惊,转头看到是廖穗芳。

廖穗芳举着两张水票,挥了挥。

廖穗芳:忘拿水票了。

陈佑希伸手拿水票,廖穗芳并没有把水票交到陈佑希的手上。

廖穗芳:一起吧。

陈佑希:我可以的。

廖穗芳没接陈佑希的茬,径直往水房的方向走去。陈佑希只能默默跟上。

忽然,高梅一手拎着两瓶水,匆匆忙忙迎面走来。

高梅:老廖!你也打水呢?快快快快!快帮我一下,我这胳膊突然有点儿使不上劲儿。

廖穗芳两手空空,只好停下来帮忙,陈佑希趁机走开。

2-35、(夜外)电池厂家属区-热水房

热水锅炉房建在小区的一个空场上,半开放式,有两扇大铁门,在热水房开放的时候,大铁门朝外打开着。热水房的最里面,有一个大的烧锅炉,锅炉正前方有一个水泥砌的接水台,并排着有四个水龙头。

正是打水的高峰期,热水房人数众多,每个水龙头后面都排着长长的队。有小孩在门口嬉笑打闹,看热水房的老大爷叫骂着,让他们小心。

老大爷:别在这里打!烫死你个小王八蛋!

陈佑希刚排在一条队的队尾,小威则紧跟上来。

大家接满自己的暖瓶,提着水离开,小威和陈佑希前面的人越来越少。

陈佑希压低声音:你想害死我啊!

小威压低声音: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他们家女儿了?

陈佑希:小秀可能跟他们家没有关系。

小威:不可能!

陈佑希:那条金项链是李文卓拿的,他妈不知道,以为是小秀,不是故意栽赃。李文卓说的睡觉,不是你想的那种睡觉!

小威:你怎么知道的?

陈佑希:昨晚上他还跟我一起睡觉。

小威冷笑一声:那是跟你,跟小秀肯定是大家想的那种睡觉!

陈佑希:你思想真肮脏!

轮到陈佑希打水了,陈佑希丢下小威开始打水。

小威:小秀不告而别,肯定不正常。

陈佑希:因为她跟你没感情啊,干嘛跟你说。

小威:她也没跟你说啊!

陈佑希瞪了一眼小威,放下手中的水瓶,将蓝包塞到小威怀里。

陈佑希:帮我保管一下。

小威得意:叫声威哥。

陈佑希翻了个白眼:这里面是小秀写给我的信,还有她让我保管的表。

小威听到小秀,神情一正,接过蓝色小包,直接拉开。

小威从蓝包里面拎出一块金表,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

小威:这表不错啊!值钱啊!

陈佑希慌张:不许看!

小威把手表放回蓝包里面,拉上拉链,然后将蓝包斜挎在自己身上。

小威:放心吧,我程威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是为了小秀。

陈佑希一脸怀疑,拉了拉小威的衣服盖住了蓝色小包。

廖穗芳赶了过来,在人群中寻找陈佑希,她注意到陈佑希的小蓝包,此刻就在小威的身上。

陈佑希打完水往外走,小威顾不上打水,跟了上去。

小威:你到底咋打算啊?

陈佑希:接着找小秀。

小威还想继续问,但是看到廖穗芳迎了上来,只好作罢。

2-36、(夜内)李家-客厅

廖穗芳和陈佑希开门回家,只见高梅的两个热水瓶放在地上,高梅和李承天在客厅里坐着,有说有笑。

高梅:老廖啊,我过来就是想说说酒席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找我。

李承天:穗芳,高主任说,要是办酒席的话,可以把你们居委会后面那块空场借给咱们。

廖穗芳听着二人的话,有些懵。

廖穗芳:办……什么酒席?

廖穗芳和李承天对视一眼。

李承天:就是,给文文办个接风酒啊,(对高梅)我还没跟她商量呢。

高梅吃惊:老廖,你是不打算把闺女介绍给大家?

廖穗芳:我意思是,不用这么隆重,再折腾大家伙。

高梅特别是非的瞥了一眼陈佑希的方向。

高梅:还没确认呢?

高梅的声音,看似很小,但是声音正好能被所有人听到。

李承天听完后看了一眼陈佑希,陈佑希背过身。

李承天:确认了。

高梅:那就办酒,热热闹闹的!我们都可想替你高兴了!

廖穗芳附和的点点头。

2-37、(夜内)李家-李文文房间

李文文房间的门微开,陈佑希走了进去,里头已收拾妥当整洁。换了新的灯泡,房间里很明亮。

陈佑希第一次仔细的观察李文文的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摆放着李文文的照片,小孩儿衣服也被叠得整整齐齐,小时候的玩具也被放在一个箱子里,仿佛李文文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家,这是陈佑希在福利院无法想象的生活。

陈佑希坐在床上,李承天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放在陈佑希面前的凳子上,李承天蹲在凳子的旁边。

李承天:手给我。

陈佑希怯怯的伸出双手。李承天牵着陈佑希粗糙的双手,缓缓的放入热水中。手一接触到水,陈佑希就把手缩了回去。

陈佑希:疼!

李承天:爸爸知道疼,但是只有这样你的手才能好。来!

李承天再次将陈佑希的手放到热水中,陈佑希咬牙坚持。热水里,李承天满是伤口的手轻抚着陈佑希的手。

李承天:一会儿就不疼了!先把手泡透了,然后轻轻把手表面的冻疮和皴裂搓掉,新的皮肤就慢慢长出来了,我闺女的手就变回小嫩手了!

李承天轻轻的帮着陈佑希搓手,把手上的皴皮都搓掉。陈佑希仔细的看着李承天的动作。

李承天:泡完手一定要擦的干干的,否则就会再冻坏。

李承天把陈佑希的手从水里拿出来,用一条干干的毛巾裹住陈佑希的手,轻轻的擦干水分。李承天又从兜里拿出一瓶雪花膏,使劲儿挤了两大坨在陈佑希的手上。

李承天:搓开,搓匀。

李承天肩膀上搭着毛巾,端着水盆出门倒掉。

陈佑希把雪花膏在手上抹匀,看着自己手变得比原先细嫩很多,又把手放在鼻前,仔细的闻了闻,笑了笑。

李承天又走了回来,忽然关掉顶灯,然后拍亮小夜灯,发出柔和的光。

李承天:你小时候有点怕黑。

李承天转身出门,正要把陈佑希的门关上。

陈佑希:晚安……爸!

李承天点头:晚安!

李承天带上门,背对门,眼圈泛红。

屋内留下陈佑希一个人。陈佑希环顾,她从未拥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陈佑希打开了李文文的玩具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发卡,桌上李文文五岁照片上的发卡,正是这一个,陈佑希对着照片,在相同的位置,给自己别上。

陈佑希享受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多少有些兴奋,她把摆在房间里的布玩偶全部摆在床上,然后自己一跃而起,跳到床上去,体验大床的自在,玩偶环绕着自己,陈佑希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然后在床上自由翻滚。

接着她把自己裹紧厚厚的被子,玩偶也枕着枕头躺在自己身边,深深吸了一下厚被子的气息。

陈佑希抬眼看到,一件粉色的羽绒服挂在椅子上。陈佑希从床上下来,把羽绒服穿在身上,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上上下下用小镜子照着自己穿新衣服的样子,面带笑容。

2-38、(日内)李家-客厅

廖穗芳已经打扮好,穿戴整齐,李承天也穿上了平时不穿的制服,内衬白色衬衣,陈佑希身穿粉色羽绒服,一家人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出门会见众宾客。

廖穗芳:亲戚马上要到了,我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陈佑希:记住了!

廖穗芳:不行,咱俩还得对一遍。别到时候认不出来,再叫人家笑话。

廖穗芳拿着影集,拉着陈佑希在椅子上坐下,把影集摊开,展示在陈佑希的面前,用手指着照片上的人,让陈佑希辨认。

廖穗芳:这是谁?

陈佑希:缺门牙,五舅!

廖穗芳:这个。

陈佑希:纹眉大卷发,二姨!

廖穗芳:这个。

陈佑希:嗯……

廖穗芳:金项链,金项链是谁啊!

陈佑希:方叔叔!

2-39、(日外)电池厂居委会-大院

“我站在,烈烈风中,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彩灯闪烁,鲜红色的大横幅迎风舞动,上书:欢迎李文文回家!

李文卓拿着麦克风嘶吼着,他身后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卡拉OK的设备,电视里正在播放MV。

露天厨房,灶台上火焰熊熊,胖大厨正在颠锅。一些中年妇女在传菜。

居委会大院已经被改造成露天的酒席,摆了四五桌,亲戚朋友正在觥筹交错,大快朵颐,孩子们满地跑。

陈佑希穿着粉色羽绒服,是整个宴会中最重要的明星。她跟在李承天和廖穗芳身后,穿梭在一桌一桌的亲戚朋友之间,被介绍给她从未见过的人认识。

五舅:文文,我是谁?

陈佑希上下打量着,一时辨认不出来,五舅一笑,露出残缺的门牙。

陈佑希:五舅!

五舅:乖!

五舅递出红包交给廖穗芳。

一个纹着粗粗的眉毛,顶着满头大卷的妇女站在陈佑希面前。

陈佑希:二姨!

陈佑希看到一个男的带着大金链子。

陈佑希:方叔叔!

方叔叔摸了摸陈佑希的头。

大家跟李承天干杯,陈佑希认人喊人。廖穗芳负责收红包,腰包里已是鼓鼓囊囊。

人群中,二十多岁的李文卓的表弟廖凯忽然起哄。

廖凯:李文卓!你狗日的别唱啦!让别人也唱一唱!

廖凯带着孩子们一哄而上抢话筒,将李文卓赶了下来。

廖凯(OS):接下来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献给我的表妹李文文!

前奏起,人们又恢复到热闹的状态。

此时王重江的跟班,郑勇搬着两大箱茅台酒送到酒席上。

郑勇:廖姐。王总让我送两箱酒来让大家。

郑勇将两箱酒往门口桌子上一放,转头就想要走,大家都看到郑勇的这个举动,紧紧的盯着这两箱好酒。

方叔叔:茅台!开了喝了。

众人:廖副主任,别小气啊,给大家喝了。

廖穗芳把酒往墙边上推了推。

李承天也看到了郑勇,追了上去。

2-40、(日外)电池厂居委会-大门口

李承天急匆匆的追上了郑勇。

门口停着王重江的车。车玻璃摇了下来,露出王重江的脸。

李承天:人都来了,一起吃个便饭吧。

廖穗芳此时也从李承天的身后过来,挽住了李承天的胳膊。

王重江:我是正好要出差,路过,不好叨扰。

李承天:我家文文回来了,给我们家捧场添点人气。一顿饭的功夫总该有吧,吃完饭再走。

王重江看了看廖穗芳,似乎在征求同意,廖穗芳并没有表示。

王重江下车:那我也沾沾喜气。

李承天和廖穗芳引着王重江往院里面走。

王重江:文文呢?

陈佑希出现在三人面前。

李承天:这不呢嘛。

王重江上下打量着陈佑希。

王重江:真标致。

陈佑希仔细的观察着王重江,想要确认他是谁,求助的看向了李承天。

李承天:这位你没见过,叫王叔叔。

王重江主动伸出手与陈佑希握手。

王重江:你好。

王重江袖口露出的金表,跟小秀寄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第二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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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女儿(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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