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雁归也不废话,直接把打探到的消息包括现在全城封锁,太守遇刺的消息告知了魏颐。
魏颐听到从犯被抓时眉头一跳,他知道之前被留下的侍卫处境不妙。
“无论如何我们得尽快离开,一旦他们确认我们现在还在城里,明叔他们就危险了。”
“但是现在全城封锁,硬闯的话双拳难敌四手,除非等晚上再试试了,看能不能像之前一样找到空子翻出去。”
雁归想着看能不能像之前在京城一样,趁巡逻的间隙,尽量不惊动守卫离开。
但是此时魏颐却轻轻摇头道:
“你可能不明白边城的防卫,除了城墙四面居高临下的瞭望台日夜有士兵驻守,舒城的城楼配了不少的弓箭手,都是用来抵御北蛮的,只要有一点异动,就容易被射成筛子。”
“褚太监既然封锁了全城,自然和郡守已经达成了一致,此地郡守尹良复也是北地颇有名气的能臣,想要轻易溜出去恐怕很难。”
当魏颐说到郡守的名字时,雁归见阿禄神情有些愤愤,估计是这郡守之前和魏家交情比较深。
“那还有什么方法比较好?”
雁归上一世到死都只在京城打转,很多事确实不太了解,不过她相信魏颐这样说,应该是有了别的想法。
“舒城作为北地最重要的枢纽,完全封闭城门并不现实,一定有一部分人是可以出城的,到时候也许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城门出去。”
魏颐说完,雁归心里一动,突然发现在这倚翠楼落脚的好处了,或许晚上她就能打探出可以拿到出城令牌的人。
“今晚──”
“今晚──”
雁归刚说出两个字,就发现自己和魏颐竟同时出声,看来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今晚我去想办法打探,我们藏身这里本就是误打误撞,若是情况允许,我当尽快带你离开,你在楼里不要乱走,那位姑娘处境堪忧,你扮作她并不安全!”
魏颐在雁归话头停下来之后迅速说道。
他语气严肃,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雁归的装扮。
雁归又张口欲言,魏颐再抢先说道:
“从这里藏的财物看,这里称为北地最大的青楼也不为过,不论是官员权贵还是江湖盗匪,都有可能藏在客人之中,里面不乏高手,切莫觉得自己功夫高强就掉以轻心。”
雁归这才注意到这个密室里堆了许多的箱子,另还有一条小道继续往下延伸,看来这个密室并不小,也不知道魏颐是怎么发现的。
见雁归的眼神看向角落那条小道,魏颐没有隐瞒:
“这里这条地道正是通往那位姑娘说的库房。”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能找到这样隐秘的地方。
“她叫香衣,听说是犯官之女。”
雁归说出她的名字时,细细的观察魏颐和阿禄的表情。
不过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最起码魏颐应该是不认识她的,看来香衣也不一定和魏家有什么私仇。
或者还是说只是魏颐不知道,毕竟以魏家现在的处境,官场上被魏家牵连落罪也很有可能。
“你自小心一些,晚上的事不用操心,我有了确切的计划会去联系你。”
雁归见他又重复说着这些话,心里莫名一暖。
她想到跟香衣的承诺询问道:
“那位香衣姑娘想跟我们一起离开,不知可会有碍?”
魏颐点头道:“她既帮了我们,自然要言而有信,无妨,若是顺利,今晚我们应该可以找到方法离开。”
雁归听他语气笃定自然,悬着的心也慢慢踏实一些。
虽然现在他们处境堪忧,但是雁归自昨晚和魏颐遇见,就没有见他脸上出现过焦躁为难,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很快解决的。
不多时雁归就从假山出去了,前后花费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她一出假山就看到小果拎着一把小锄面带焦急的左顾右盼,若是她再晚出来一会,估计她要找王妈妈派人搜她了。
“姑娘,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
这应该是雁归见到这丫头以来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雁归只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后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了句:
“太阳大,坐了一会。”
看到这丫头额头上的汗珠,雁归也只能心里说了声抱歉。
小果见人没丢也就平复了心情继续执行之前雁归之前的话,挖海棠花。
于是雁归带着棵开的正艳的海棠花回到了香衣的房间。
她把房门关上之后,香衣才从床帐后面出来。
“海棠花……”她看着红艳艳的海棠花,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马上脸上有恢复了之前的冷然。
然后开口问道:
“如何?见到你的心上人了?”
“咳咳!”
雁归听到这句神来之话,刚刚喝到口中的水忽地呛住了,她怕动静太大又连忙忍住,差点憋出了眼泪。
“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雁归又喝了口水,顺了口气才看着香衣认真说道。
“那是什么人?”
香衣见她反应这么大,难得有了兴趣继续问道。
什么人,雁归一时语塞。
她已经不是魏家的丫鬟自然不是主仆,救命之恩已经还了自然也不是恩人。
若说是朋友,可无论她自己承不承认,魏颐对她态度如何,她在魏家的待遇如何,她也不能忽视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
“算是共同目的的合作者吧!”雁归勉强找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我看那位公子看起来出身就不同寻常,我以前也少见如此出众的男子。”
雁归听着眉头扬了扬:“你不是看他像赖账的嫖客?”
“我故意的,谁让你们出现在我面前,我没喊人已是好心了。”香衣勾了勾嘴角。
雁归点头:“确实,多谢你了。”
“你身上有几分无趣在,若是遇到心仪之人,怕是不容易如愿了。”
雁归见她还有心思调侃,便知她心思回转,渐渐显露出本来的性格。
“无妨,我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事。”她语气依然平静坦然,并不像普通姑娘羞涩或憧憬。
“果真无趣──”香衣撑着头摇了摇,然而马上她的神色又黯淡下来:
“我已经休息三日了,今晚王妈妈必是要我重新接客的。”
雁归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多灌些酒,我到时候再给一拳,保证来人一觉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