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先前吩咐你做的事做的如何了?”
“王爷,属下不擅长仿字,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尹良复知道,若是真的写了这通敌的信,自己算是被溧阳王绑上船了。
“无妨,你只需把信拟好,大差不差就行了,不会有人深究的。”
雁归听在耳中,想着若是魏大将军真的被诬陷通敌,朝中哪里有人跟溧阳王想抗衡,就是指鹿为马也不会有人反对。
“是,明日就能交给您。”尹良复见无可逃避,也只能遵从。
打了两棒子自然要给点甜枣,溧阳王和缓了语气道:“本王知道你是个本事大的,之前蒙乌人就来的恰到好处,可惜这魏颐实在是命硬,”
“不知经过了上次的事,尹大人能否在一定的时机把蒙乌人引过来?这次要阵仗大些的。”
雁归心惊,之前她虽然怀疑,没想到真的是这个尹郡守的手笔。
想来也是,只有长据北境的人才能轻易和蒙乌人联系上,这次不知道他们又在谋划什么。
“王爷,属下不过认识几个在蒙乌经商的商人而已,商人逐利,若是不小心泄露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引得蒙乌人南下,属下也承担不起。”
溧阳王闻言大笑:“哈哈哈!尹郡守不愧是国之栋梁,确实,这些商人是该好好管管了!”
听的这两个人道貌岸然的在谈论如何把蒙乌人引到自己的国家劫掠,心中替北境的百姓和驻守的将士心寒,若是让这样的人掌控了岐国,乃是百姓之祸。
上一世雁归死之前,北境六郡已经全部沦陷,朝中已经商量南下迁都了。
“王爷,时机一到,王爷就派人到宿州城中找门上有鹿首图案的人家,定不会误了王爷大事。”
雁归把这句话认真的记住,到时候把这些奸细一网打尽便是。
溧阳王把鱼饵抛下:“好!等本王事成,北境三郡合一便任你为大都督。”
雁归听着衣料摩擦的声音,看样子他们准备起身离去,正当他们走到门口,雁归准备松一口气之际,溧阳王像是发现了什么:
“慢着!你这书房可是有女子进出?”
“王爷,绝无此事,我连夫人都交代过不能进出!”
雁归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他们发现了她?她伸手摸了摸头上唯一的发饰,才想起来自己是男装打扮。
“那这丝绢——”溧阳王的声音里透着怀疑。
这时门口的小厮才请罪道:“老爷恕罪,刚刚姑娘被兰少爷逼的无路可退,便借着书房躲一躲,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老爷可以去问姑娘!”
“呵,看来您家这位姑娘甚是美貌。”溧阳王的话仿佛有其他的意味在。
尹良复声音里透着紧张:“王爷,小女顽劣,是下官管教不严,王爷恕罪。”
溧阳王也不再追究:“好了,事情别出纰漏就行,天色也晚了,尹大人也回去休息吧。”
雁归听得他们都离开了,正想着要不要先回宿州去报信,发现又有人去而复返了,听脚步声就是刚才在书房的人之一。
雁归屏住呼吸,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停住,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后,雁归感觉自己动了起来。
不是她自己动,是她所待的罐子在移动,她惊的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感觉到身处的罐子在缓慢的往外移,应该是身下的多宝阁架子在移动。
移动停下来之后,便等听到脚步声消失在房间里,然后身下的这罐子又朝原来的方向移回去了。
过了几息之后,雁归才探出头来看,这时书房里还是之前的样子,不难推测出刚才是尹良复开启这个房间的暗门,这暗门就在多宝阁的后面。
雁归庆幸这机关做的结实,增加了她的重量还是照常开启,但是她却不敢赌第二次。
先从这里出去再说,这暗室之后有机会再来看看。
这时已经过了子时,门口的小厮也有些昏昏欲睡,雁归轻松的从书房溜了出去,躲到了尹清芜的院子。
虽然她已经把那叠魏大将军的手稿偷出来了,但是这通敌的信并不会因此消失,溧阳王也不会在乎信的真假,看起来好像是无解。
既然信不必是真的,但这信必是要从魏大将军家中亲自搜出,才能让魏家无可辩驳,所以若是能在溧阳王到达宿州之前替换掉,或者提前告诉魏颐。
她对尹清芜从尹良复的书房里拿的东西也有些好奇。
想必溧阳王住的那处宅子,尹清芜的住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保护,雁归很容易就潜进去了。
院子里一片漆黑,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雁归从一处没有关紧的窗户爬进了尹清芜的卧房,她侧耳听着房中人的呼吸,三个呼吸声都十分平稳。
躺在床上的是尹清芜,床榻和外间的脚踏上还睡了两个丫鬟。
雁归走到梳妆台旁边,扯开那些抽屉一一看了一便,竟没有什么发现。
她记得尹清芜当时好像是从那个盒子里拿出了一叠什么东西,好像是信件,也可能是书,看着有一定的厚度。
雁归一无所获之后,看向尹清芜的床榻,该不会藏在枕头下面吧?
这时脚踏上的丫鬟突然说了句梦话,把雁归吓了一跳。
雁归还是放弃去床榻上找,免得把她们惊醒,这时她也有些困倦了,便跳上房梁,打算就在这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房间里的第一个丫鬟起身,雁归就惊醒了。
她已经恢复了精神,休息的还不错,看着尹清芜一切如常的起床用早膳,雁归也觉得有些饿了。
她便趁着两个丫鬟给尹清芜梳妆打扮的当口,偷拿了一碟点心,把肚子填饱了,直到尹清芜用完膳也没有一个人发现少了东西。
尹清芜用完早膳之后,尹夫人就过来了。
这位尹夫人看起来有些严厉,她带来了一个尹清芜难以接受的消息。
“娘,您说爹爹要把我送到溧阳王府做侧妃?”尹清芜颤抖着嘴唇问道,她情绪十分激动:
“什么侧妃,不过是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