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他告诉我,当天晚上差不多七点半左右,两人就在教师里面补习,这补习到一半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肚子就疼了起来,当时他也没有想的太多,直接跟任一蕾说了句好好补习,他去上个厕所,之后他就一直在厕所里面呆了十几分钟。
可等到回到教室的时候,任一蕾却不见了。
当时,任一蕾的学习资料,笔还有包都还在教室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所以那个时候张铁成还以为任一蕾也去上了厕所。
可左等右等,他等了两个小时,任一蕾还没回来。
“我担心一蕾出事,当时看教学楼里面也没人,就直接冲到了女厕所,可谁知道,女厕所居然没人,后来,我给一强打了电话,一强说一蕾还没回去,我们这才觉得不对,直接就报警了,可警方说,人口失踪要到二十四小时以上才能够去报案,无奈之下,我们也就只能到处找一蕾。”
“所以,当时你并没有在学校里面找找?”我看着张铁城,轻声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说:“我当时怎么可能想的到那么多,只以为一蕾是突然有急事,又等不到我,所以才提前离开的……后来,警方在护城河那边找到了一具女尸,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套上了杀死一蕾的凶手,警察先生,我知道,你们今天既然能来找我,又问了一蕾的事情,肯定是一蕾的事情又有什么转机,我不是凶手,如果,这个世界上谁最不想让一蕾死,那肯定就是我,我喜欢一蕾,不管能不能得到她,我都想她能好……我……”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尖,说实话,我想去相信他,因为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骗我。
我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任一蕾就是张铁城杀的,那么,当他杀了任一蕾之后,将任一蕾的尸体安置在了西侧教学楼的墙体内,明明知道那具河边的女尸不是任一蕾,又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有质疑,那并不是任一蕾?而是直呼任一蕾不是他杀的?
我想,他当时有一千种方法让警察怀疑这具尸体的真实性,但他从来都只是一句话,他没有杀死任一蕾,甚至我在看当年的档案时,张铁城当时要求看一眼任一蕾的尸体,卷宗上所写,他抱着任一蕾那具早已腐败的尸体哭了很久很久,似乎,一点都没有怀疑眼前这具尸体的真实性。
这又是为什么?
张铁城如果能够证明护城河里的那具女尸不是任一蕾。
那么任一蕾就会被警方判定为失踪,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和任一蕾失踪有关的嫌疑人而已,而并非现在的杀人犯。
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他坐了八年,在这八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说他没有杀人,为什么,不提出这个疑问?
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任一蕾被卡在墙壁里面的尸体,那张铁城该如何自处?
碍于案件的隐秘性,我们并没有将我们调查到的东西告诉张铁城,只是告知当年的案子有了新的反转,毕竟,我们不是他的律师,没有义务全部都告诉他,再者说,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真正的凶手。
毕竟,从案件原本的角度来看,任一蕾在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张铁城,而张铁城又自小爱慕任一蕾。
最直接的遐想,张铁城在当日给任一蕾补习时,发生了什么事,从而导致任一蕾丧生于西侧教室的墙壁之内。
而在这宗八年前的案件里面,张铁城,司贵,徐琪,这三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第一。司贵和徐琪一口咬定,徐琪在激情杀人后,将司媛的尸体放置在了那教室墙壁之内,可事实上,我们在西侧教学楼的那间教室里面发现的,却是任一蕾。
第二。按照张铁城的说法,他当晚给任一蕾补习,中途去了厕所之后,发现任一蕾失踪,她甚至连学习用具和包都没来得及带走,也就是说,如果张铁城说的是真话,那么就在张铁城去上厕所的这十几分钟里面,一定有人带走了任一蕾,并将其残忍的杀害。
但,如果张铁成说了谎,那这个案子就简单的很多了,张铁城当晚因不知名的什么原因,将任一蕾杀害,继而藏尸于西侧教学楼的墙体内,这一连贯的动作,张铁城是最有可能完成的人。
可糟就糟在,司贵和徐琪的供词,他们的话和我们现在发现的线索,根本就对不上。
是他们在说谎?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就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真相?
我呼了口气,坐在满是案发现场照片的会议室内,将司贵,徐琪还有张铁城的照片分摊在了会议桌之上。
到底是谁在说谎?还是,他们都没有在说谎?
“羡羡,根本查不到,任一蕾的那张的那张电话卡早就已经注销了,我现在能查到的仅仅只有现在那张卡主人的通话信息,不过,我倒是查到,任一蕾在出事之前的一个月就买了一份人生意外保险,保额八百多万,这才买了一个月,她就命丧黄泉了,你说巧不巧?”
这时,埋头苦干了半个多小时的发哥突然抬头,直朝我说道。
“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巧合的,如果有,那其中一定参杂着人为……”
“嘀嘀嘀,嘀嘀嘀……”
就在我准备让发哥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询问任一蕾当年的那份保险是谁经手的时候,我的电话却突然就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嘉市的座机号码。
我没有存储电话号码的习惯,当时我还以为是钟叔办公室的电话,所以我想都没想,直接就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喂……”
“……”
“……”
“喂,不说话我就挂了。”我在电话这头等了十几秒,却愣是没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响。
可就在我准备挂电话之际,一阵清澈透亮的男声竟就这样从话筒内传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
说话间,那人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一脸问号的拿着电话不明所以。
发哥见罢,愣是问我谁的电话,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人就给我说了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去,咋的,你最近有情况?”
“我这上班下班你不都跟我在一起?我哪发哥推了推我,寻思着这是我哪个情敌给我打的电话,当即眉飞色舞的说道。
儿能有什么情况?”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就给保险公司打了一个电话。
三十分钟后,我和发哥驱车来到了保险公司,并找到了当年给任一蕾做保险的保险员。
这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头顶有些微秃,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西装,看上去十分干练的样子。
“任一蕾?哦……我有些印象,她是在我这边买过保险,我记得,是八年之前吧,当时是她母亲和父亲一起带她来的,说是孩子大了,买个保险多个保障,当时她在我这里可不光只买了意外保险,还买了一些其他的险种,比如住院保,癌症保之类的,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居然这么快就……两位警察同志,你们今天来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