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带回队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们谁都没有休息,直接就狂奔审讯室。
但在审讯室里,两人的说法一致,说是因司媛对徐琪要求一百万的款项被拒后,其威胁徐琪要将这带有两人暧昧色彩的视频公之于众,徐琪冲动之下,这才杀死的司媛。
我在审讯室里,就这样站在司贵面前,直言道我不相信一个父亲,当知道自己女儿惨死情人之手后,还会偃旗息鼓的帮助凶手掩盖自己女儿死亡的真相。
当我说到司媛的时候,司贵更是老泪纵横。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他做什么能够让司媛活过来的话,他会奋不顾身的去做。
可司媛的死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徐琪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他做不出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来。
我仔细的观察了司贵的表情,我相信,一个人的语言可以骗人,也相信一个人的眼神可以骗人,但这种悲痛欲绝的情绪,以及那种不愿回忆女儿死亡真相的情绪,却骗不了人。
我和发哥同时走出两个审讯室后,对视了一眼,又互相摇了摇头,两人的口供,几乎一致。
“羡羡,我已经和监狱的人打过招呼了,五点之前去都没问题。”发哥看了一眼时间,直朝我说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即存到那个张铁成的身上了。
这个张铁城就是那个当年因任一蕾失踪的同时,警方又在护城河一代找到了疑似任一蕾的尸体被送上法庭的那名任教老师。
我看过张铁城的资料,自小学习成绩优异,父亲是书法家,母亲是嘉市二中的语文老师,看上去,这个叫做张铁城的几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看过张铁城的照片,当年,他长相青涩,五官也非常立体,要放在现在来说,是妥妥的小奶狗,就这样长相的人,需要去贪图一个学生的美色嘛?
下午三点十五分,我和发哥来到了位于嘉市郊区的龙城监狱,也顺理成章的见到了在这里蹲了八年的张铁城。
此时的张铁城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一个平头,穿着一身蓝白条框的监狱服,皮肤黝黑的男人就这样坐在了探亲室内。
“你就是张铁城?”我看着他那一双早已没有了任何光亮的双眼,轻声问道。
只见张铁城木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继续低头不语。
“我们是警察,今天过来,也是希望就任一蕾的事情找你谈谈。”发哥拿着笔记本,轻声书活到。
“谈谈?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谈的?”张铁城张着那张沙哑的喉咙,低声说道。
“我们知道,八年前你在法庭上拒不认罪,但是警方的确在你的居住地发现了很多有关于任一蕾的照片,甚至有很多都是偷拍照,而且当年你又是最后一个接触任一蕾的人,所以,你的确是最有嫌疑杀死任一蕾的人。”我轻声说道。
对此,张铁城显得有些无所谓,只见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而后讥讽的笑了笑,便再也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怨恨我们警方,但我想,你也应该很想知道任一蕾是被谁杀死的吧?毕竟留了那么多任一蕾的照片,不管从哪方面出发,你应该也很关心任一蕾,而且,如果我们找到了当年杀害她的凶手,你,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去想,这件事情,对你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百利而无一害?我在这里蹲了整整八年,当初我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我……”紧接着,张铁城的情绪却忽然激动了起来。
我身后的那两名狱警见罢,顿时抽出了警棍欲制止,我连忙起身,直道:“任一蕾的尸体被发现了,现代科技能够证明,当年在护城河边发现的那具女人的尸体并不是任一蕾的,任一蕾的尸体,于今天在西侧教学楼的墙体内被人发现。”
张铁城顿时愣了愣,那一双湿润的眼睛更是惊悚万分。
“墙……墙体内被发现?”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但这也不能表明,你就能够洗脱嫌疑,现在,我需要你向我提供当年的细节,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或许,这一次是个机会,是一个,能够告诉别人,你不是凶手的机会。”
其实在来之前我也了解过,这么多年,张铁城在牢里的生活无比艰辛,当然,我说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朋友,亲人,这些名词似乎从张铁成来到这个监狱的第一天就已经全部断绝了往来,其父母也因有这么一个杀人犯儿子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开始还会偶然来看看,可久而久之,他们几乎也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
所以多年以来,当别的狱友在狱警的带领下面见自己的亲人时,张铁成却没有,一次都没有。
如果他是真凶那几乎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如果不是呢?
莫名其妙的背负着杀人罪八年,也因这件事情,他失去了大好前途,亲友,自由。
就连我一个陌生人想起这件事情都在为他愤愤不平,何况是他呢?
怨气他心里肯定有,但更多的,我想似乎应该只有不服了吧?
听到这里,张铁成那颗激动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你们想知道什么?”张铁城目中无光的问道。
“你和任一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房间里面有任一蕾的照片?还是一整面墙?”
张铁成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而后眼神无奈的说,他其实很早就认识任一蕾,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怎么回事?”我皱眉问道。
后者看着我,轻声说任一蕾的哥哥任一强是他自小到大的朋友,在高中时,他就喜欢上了正在读初中的任一蕾,但碍于身份及任一蕾的年纪,他也一致担负着好哥哥的角色,不过后来因为他出国进修了一年,也就没再联系。
直至任一蕾考上了嘉市戏剧学院,恰巧这时,张铁成也从国外进修归来,摇身一变,成了任一蕾的执教老师,而任一蕾也为能在大学里再次碰到张铁城高兴不已。
此时的任一蕾,早已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别说学校里面,就连校外的几家影视公司,都欲提前签下这位明日之星。
可噩梦往往来的就是那么措不及防,任一蕾因接戏而耽误了成绩,期末考试的时候练练挂科,无奈之下,只得请张铁成为自己补课。
也因自己是公众人物,哪怕任一蕾把张铁成当成了自己的哥哥,表面上,张铁城就是他的执教老师,所以,尽管张铁城用尽了全力推掉那封满是钱的白色信封,后也因避嫌两个字,手下了那些钱。
“那天是我们第二天补习,因为教师也算是一个公众场合,我又是收了钱的替任一蕾补习,所以就算被看到了我们也有说辞。”
我点了点头,示意张铁成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