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精神力的消耗让少女起得有些晚了,她起来的时候吴邪他们已经在凿墙了。
看他们三个人扎堆凑近在那里,打着手电,往挖出来的洞里看。
“干嘛呢?”少女随手理了理头发和衣摆,走过去刚想戳吴邪的背,却被他吓了一跳。
背对着她的吴邪整个人跳了起来,失声惊呼:“我去,这是长毛怪吗?”
“醒了?”黑瞎子先退了出来看向她,突然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嗯,里面有什么?”少女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他为何发笑。
“清翊,你要不还是别看了。”吴邪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身劝说道。
“我看看。”少女没将他的话上心,泥鳅一般滑溜地钻了进来,视线落在洞里。
见她坚持,吴邪也没再阻拦,只是默默抬手将她头顶那撮冲天而起的呆毛压了又压。
果不其然,前方的少女身体一僵,直挺挺地转过身。
她眉头紧皱着,显然也对里面的东西感到不适。
吴邪凿开的那面血色水泥墙里,竟全是叠罗汉的长毛尸骨。
尸骨上生着的黑色长毛让人不寒而栗,背后发凉。
不仅如此,这个洞里铁锈般的血腥味异常浓重,闻起来非常刺鼻。
看清这一幕后,少女噔噔噔不停后退,连带着把身后的吴邪也撞了个踉跄。
“早就告诉你不要看了吧?”吴邪按住她的肩,站稳身子,无奈地说着,又捋了捋她头上的呆毛。
少女烦躁地拍开了他的手,撇开头不愿意再看向那个洞的方向。
“九门当年损失惨重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他们可能想爬出来。”解雨臣又凑近看了看,不由捂住鼻子,推测道。
“看样子确实还有很多人活着,就直接被外面灌进来的水泥封死在里边。”吴邪靠在一边,看了许久这水泥墙面的走势。
“像是我的作风。”倒是沉默不语的黑瞎子,冷不丁地出声道。
此话一出,洞里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他,眸子盛满了异样的狐疑。
黑瞎子脸色一僵,眼神飘忽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
闻言,解雨臣和吴邪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多少也信了半分,没再深究。
正当黑瞎子轻松了一口气时,抬眸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少女幽深的清眸里。
往常灵动的清眸此时却难以见底,似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暗含的意思让他有些看不透。
他动作一僵,匆匆忙忙错开少女的视线,刻意岔开了话题:“我看这种水泥灌注的方法,是在七十年代之后才有的。”
“所以九门之后,还有人来过这里……如果前后两拨人都来过这里,那就说明这里的机关肯定不是一次性的。”吴邪想起霍老太太说过的话,冷静分析着可能性。
“而且非常凶险,咱们得小心点儿了。”解雨臣也皱了皱眉,附和了一句。
“动手吧。”吴邪当即拍板,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铁锹,就着这个洞继续往里挖。
……
“终于挖通了,可以过去了。”
吴邪将这个洞彻底挖通再跑出来时,整个人身上都是灰扑扑的,白玉般的脸上也多了几道灰色。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满地的长毛尸骨,从挖开的半人高的洞里钻了过去。
只见地上密密麻麻地堆满许多陶罐,岩壁凹凸不平,凹坑里摆着好些卷竹简。
每个陶罐上都附着诡异的黑色长毛,看起来像是盖着杂乱的头发。
“老朋友,陶罐。”吴邪手电打在陶罐上,打量了一下,这里的陶罐很像他在魔鬼城古船里碰到过的那种陶罐。
在场的另外三人多少听他提起过,塔木陀的陶罐是用来养尸鳖王的。
“你们说,当年九门的人是怎么过去的?你们看这底下,陶罐也没破几个,难不成他们飞过去的?”吴邪打着手电往深处照了照,发现这条路不短。
而且这条路上铺满了陶罐,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深入的通道,那么当年的人是如何在不打碎陶罐的情况下过去的呢?
“这些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黑瞎子突然感慨一声,墨镜掩住了眸中其他多余的情绪。
闻言,少女看向他,眸中多了几分探究,瞎子一副神神叨叨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诶,你先来我先来?”解雨臣喊了他一声,随口问道。
“我先来吧,我去给你们蹚蹚雷,”黑瞎子看了解雨臣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这阵仗,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咱俩账也就两清了,我要是回不来……”
“多少只羊也没用,你欠我的一时半会还不完,再说了,就你这副鬼样子,阎王不会收你的。”解雨臣没有听完,径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既然你们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要不我先来?”少女跟在后面注视着他们,默默问道。
“这怎么行,你要是出事了,哑巴不得心疼死?”黑瞎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笑眯眯地打趣她。
“还是听黑爷的吧,这儿的陶罐和塔木陀的很像,里面很有可能有尸鳖王。”吴邪直接忽略了少女的话,他是不会同意清翊打头阵的。
尽管她一身本事出神入化,但在他这儿都是个女孩。
黑瞎子几步上前,纵身跃起,借助岩壁上的凹洞,紧贴着岩壁旋身掠过,传来稳当的落地声。
他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黑暗里,只留下了一句话:“甬道没有想的那么深,很轻松就过来了。”
“轻松个屁!”吴邪看得一愣一楞的,轻骂了一声。
“花儿爷,你先进去吧,我带吴邪过去。”少女看向解雨臣,示意他先过去。
解雨臣点了点头,活动了下筋骨,正欲动身时就听到黑瞎子大叫一句——
“等一下,有个东西!”